候灿灿有个疑惑:“我怀疑你其实就是想过来和席新霁约会的吧!”
苏眷正在候灿灿的梳妆台前补妆。
越夜越美丽的妆容, 这个点刚刚好, 有妆似无妆。
但是因为口红被吃掉, 苏眷便拿出自己包包里的挚爱豆沙色补了补。
说来让人奇怪, 对于直男来说,涂上豆沙色的口红似乎等于没有化妆。苏眷有一次妆容和往常一样,但口红颜色稍微鲜艳了一些,席新霁难得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很久,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怎么画那么浓的妆?”
苏眷当时满脸的问号,还不及反应过来,这个人低头就把她的口红都吃光了。
后来有一次苏眷画了同样一个妆, 但涂的是豆沙色的口红, 便问席新霁:“你觉得我今天的妆容好看吗?”
正在开车的席新霁侧头看了她一眼,反问:“你化妆了么?”
简直让苏眷怀疑自己到底是天生丽质还是化妆技术不行。
刚才点的小龙虾味道很赞,苏眷又让候灿灿下了一单,她准备到店自取。她打算趁热送到席新霁的公司去, 给他吃。
心情好,苏眷哼了哼歌, 对候灿灿说:“我当然是特地为了你而来的呀,明天早上我要陪你一起去妇产科呢。”
候灿灿靠在墙上看着苏眷,“啧”了一声,“那你晚上回来吗?”
“回来啊!肯定回来!”苏眷打包票。
候灿灿哼了一声:“还算你识相。”
说着候灿灿拿了钥匙给苏眷:“那你自己开门进来,不要太晚了,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到医院。”
“好。”
苏眷叫了车,目的地直达小龙虾馆, 自取到外卖之后,又马不停蹄直接前往席氏集团。
想到等下就要见到席新霁,苏眷的心里竟然有点小鹿乱撞。
晚上将近十点的高新工业区,一片寂静。
苏眷问手机那头的席新霁:【你晚上也住公司?】
席新霁:【不了。】
苏眷:【你现在在哪里?】
席新霁:【在路上。】
正要给席新霁一个惊喜的苏眷:【……】
原本苏眷的计划是直接杀到席新霁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的,谁能想,这个人居然不按照她的剧本来。
难道他现在回家了?
这可怎么搞哦。
席新霁:【怎么?】
正因为计划落空而无缘无故生闷气的苏眷:【没怎么(—(∞)—)】
席新霁:【有事?】
苏眷:【没事!】
席新霁:【你肯定有事。】
苏眷:【都说了没事,你好烦呐。】
席新霁直接发了语音通话过来。
苏眷一把掐断。
席新霁又发了条语音通话过来。
苏眷接起,但不出声。
那头席新霁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小祖宗,我怎么惹你了?”
第一次被席新霁喊小祖宗的苏眷轻哼一声:“没怎么啊。”
明显的口是心非。
文字聊天和语音聊天或多或少有些不同,苏眷听到席新霁的声音后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她乘坐的车还在往席氏集团开,这会儿该让司机掉头了,但她生着闷气没说话。
“在那儿?”席新霁突然问。
苏眷莫名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说:“当然在家里啊。”
“在家里干嘛?”
“睡觉!”
“那么早睡得着?”
“睡得着睡不着也不关你的事!哼!”
席新霁低笑一声,说:“睡不着来找我,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谁要找你啊!自作多情!”
“嗯,我自作多情。想你。”
此时的席新霁就站在集团门口,他一身白衣黑裤,衬得身材高大。
集团门口的路灯将席新霁的影子拉得修长,他单手拿着手机和苏眷说话,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
席新霁来这里等着苏眷,等着心里喜欢的人,心都被这个人填得满满的。
虽然苏眷并未透露自己要来找席新霁的话,但他莫名能够猜到。甚至,他很明确她很快就会来。
在一起时,苏眷总是能给席新霁很多的惊喜,她总会在他想她的时候默契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苏眷的心情因为这句最简单粗暴的情话变得晴朗,甚至小脸微红。
转而想到什么,她气呼呼地反问席新霁:“你不是说自己回去的路上?”
席新霁笑:“我什么时候说在回去的路上?”
“你刚才明明说的!”
“是么?那你看看聊天记录。”
苏眷气呼呼开始往上翻聊天记录,发现刚才席新霁说的那句话“在路上”,乍眼一看,这意思不就是回去吗?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苏眷咬牙切齿。
“文字游戏?”席新霁笑得意味不明,“下一次可以试试。”
苏眷意识到什么,连忙羞着说:“谁要跟你玩!”
“你不跟我玩要跟谁玩?你只能跟我玩。”某人霸道地说。
说话间,苏眷所乘坐的专车已经到达席氏集团的门口。
她下意识往外头看了眼,果然一眼就看到席新霁。
席新霁放下手机,大步朝苏眷走来。车前灯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拍什么杂志大片既视感。
这个角度,苏眷莫名想到大学时第一次见席新霁的时候。那次舞台上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身上,亦如现在。
只不过,少年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比当年更加迷人。
毕业几年过去,有些同学的身材开始发福,很少人能保持原样。可席新霁却是那种越来越有魅力的人。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全程听着女乘客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情骂俏,又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基本上就确定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男朋友好帅哦,看起来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司机笑着说。
苏眷权当司机是场面话,笑着问:“怎么就看出来值得依靠了?”
司机说:“特地站在这里等你,说明是用心的。”
苏眷轻哼了一声。
席新霁已经走来,帮苏眷打开后车门。
苏眷和席新霁在语音说话时嘴上强硬,真要见到了他,一秒钟就能犯怂。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从车上下来,一并把提了一路的小龙虾外卖塞到席新霁的手上。
“席先生,你的外卖到了,那我就走了。”
席新霁一把拉住苏眷的手,“不是说的,给我剥小龙虾?”
苏眷瞪一眼席新霁:“你真好意思让我剥啊?”
“我还真的很想。”
席新霁说着朝司机打了个眼神,司机明白过来,趁着车门一关,一脚油门就走了。
“我的车……”苏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专车开走。
“人家还要拉下一单生意。”席新霁不由分说很直接拉着苏眷的手,往大门走去。他等了她那么久,怎么能让她走的道理。
苏眷挣扎了一会儿甩不开,人已经被席新霁带着走进了公司。
还是昨天苏眷来过的地方,不同的是,白天和晚上的区别。
夜里的席氏依旧很安静,保安在看到席新霁带着苏眷进门的时候一脸面无表情地仿佛无事发生。
进了电梯后苏眷才好不容易挣脱开席新霁的手,她揉了揉自己的手,埋怨了一句:“都拉红了。”
“我看看。”某人还要过来拉苏眷的手。
苏眷把两只手往身后一放,一脸的不开心。
席新霁笑着伸手勾了一下苏眷的鼻子,问她:“气什么?”
气什么?
苏眷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所以然来。
就是,想发泄一些情绪。
席新霁突然凑近,吓得苏眷往后一缩。
“躲什么?”席新霁将苏眷肩上的一根发丝拿下来放在手心。
苏眷心里有些乱,被席新霁碰过的肩头似乎着火一般。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是席新霁所在的办公室。
席新霁朝苏眷伸手,干净的手掌心朝上,他笑着她问:“让不让我牵?”
苏眷还是保持双手放在背后的姿势,摇头。
席新霁没有强求,哄着苏眷:“来了就不准逃。”
苏眷哼了一声:“我干嘛要逃啊?”
席新霁看着俏皮可爱的苏眷,只能强压着内心想要吻她的冲动。
只不过,他很清楚,两个人目前还有一些间隙,他这样做并不妥当。
但席新霁已经很开心了。现在的情况说明他们两个人都在慢慢地变好。
前两天苏眷代表澳门远上来席氏集团的时候并未去过席新霁的办公室,加上以前苏眷也从未来过,所以,今天晚上是苏眷第一次来席新霁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空荡荡的只有办公桌和会客的沙发和茶几。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套房,那个套房是提供席新霁临时的住所,里面有一百个平方左右,生活设备齐全。
和苏眷想象当中的没有太大的偏差。
怕席新霁误会什么,苏眷主动坦诚说:“我可不是为了你来的哦,是灿灿有点事情,所以我今天才来南州市的。”
还不等席新霁说什么,办公室的内线就响了起来。
席新霁掉头去接电话,听了那头的话,回应道:“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席新霁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苏眷说:“你坐一会儿,我看一个产品图。”
苏眷默默点了点头。
席新霁转身到办公桌前坐下,点开邮件里的附件。
是工程部加班加点完成修改的产品图,需要席新霁过目。如果产品没有问题,紧接着就要开始制作相应的模具二维以及三维。
几乎是席新霁这一坐下,整个人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他微微蹙眉认真看着产品结构图,几分钟过后他单手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内线号码,说:“陈工,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个被席新霁唤为陈工的中年男子来到席新霁的办公室。
苏眷像是空气似的被席新霁遗忘在了沙发上,而那位陈工在进总经理办公室见到苏眷的时候怔了一下。
席新霁见陈工站在门口,伸手召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不悦。
果不其然,对于产品图上一些屡次犯过的错误,席新霁提出质疑。
陈工也是一脸的无奈又头大。
加班加点到这个时间点,铁人都精疲力尽。
这一顿讨论,又是十分钟。
苏眷轻叹一口气,默默打开小龙虾外卖,开始认命地剥起了小龙虾。
去了头的小龙虾,足足有四斤多。苏眷怕席新霁不够吃,还点了一些其他东西。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东西都要凉了。
吃中餐讲究的就是一个热乎气,凉了口感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等苏眷把小龙虾剥到一半的时候,那头席新霁才和那个陈工把事情说完。
人走后,席新霁似乎才想到苏眷也在办公室里。他站在办公桌这头看着那头的默默剥着小龙虾的她,心底一股暖流涌上。
以前席新霁完全心安理得接受着苏眷的主动,觉得这是两个人最平常不过的相处方式。现在却忽然明白,若是主动不被热切回应,那么渐渐也会变得心灰意冷。
“苏眷。”席新霁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苏眷抬起头,幽怨地看了席新霁一眼,“你忙完了嘛?”
“对不起。”席新霁突然道歉。
苏眷怔了一下。
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其实她并没有怪他的意思,知道他忙,她甚至有点觉得自己又恋爱脑了。
而席新霁是那种头脑清晰的人,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他会分得很开。他一个人领导着一个庞大的团队,席新霁不能像她那样恋爱脑,因为不是玛丽苏言情小说。
苏眷苦笑:“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席新霁朝苏眷走过来,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来,伸手将她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拿掉,又轻轻揉了揉她的手心,低声又心疼地说:“傻瓜。”
苏眷反驳:“你才傻呢!”
席新霁看着苏眷,认真问她:“你不傻吗?我有哪里好值得你做那么多?”
苏眷一时无言。
哪里好啊?她好像也说不上来。
就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是他。
“谁说是为了你啊?”苏眷企图为自己扳回一点颜面,“是我显得太无聊了而已。”
“我想抱你。”席新霁在征求苏眷的同意。
苏眷瞪了他一眼,说:“不给你抱。”
但席新霁还是不顾苏眷的反对,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他抱得紧紧的,差点让苏眷透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席新霁才淡淡地用低沉沙哑的声线道:“谢谢你。”
苏眷的脸埋在席新霁的胸膛上,想挣脱他,又想抱紧他,矛盾地问他:“谢我什么啊?”
席新霁伸手将苏眷的脸抬起来,双手捧着,认真看着她的双眼。
没有人比席新霁更清楚,苏眷是他命中的一抹光,是她带他走出暗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