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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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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梁焯在今晚这个饭桌上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原本还气氛欢愉的包间里, 瞬间鸦雀无声。

桂文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梁焯的目光灼灼地望着沈龄紫,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含义。

有人见气氛冷下来, 连忙拱沈龄紫:“快陪梁总喝一杯,难得梁总有雅兴啊。”

“有你什么话。”梁焯声音很淡,却掷地有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沈龄紫的身上。

气氛更冷了,仿佛降到冰点。

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严泰坐在了梁焯的身边, 目光看看沈龄紫,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示意她。

这个局是梁焯特地吩咐的,请来的都是动画圈的前辈。

而严泰也知道, 梁焯安排这个局的目的就是想见沈龄紫一面。

这段时间梁焯面上如往常, 但只有严泰知道, 梁先生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据严泰了解, 这是梁焯第一次谈恋爱。

因为一句“狗皮膏药”, 被情伤的梁焯学会了自残,不吃饭, 光喝酒, 把好端端的身体自残成了胃溃疡。

蝴蝶效应的连锁反应是,严泰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安生的日子。梁焯有多大的工作量, 他就有多大的工作量, 导致他这段时间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提和相亲对象约会。

严泰猜测,若是继续下去,梁焯恐怕是要胃出血了。

今晚这个局,沈龄紫手上的这杯酒和梁焯这段时间喝的酒比起来简直就是洒洒水。

这包间的冷气也开得很足,16摄氏度。

沈龄紫本来就怕冷,她感觉自己此时四肢有些僵硬, 但还是硬着头皮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喝的是白酒,一口杯的量。

她喝完差点呛到,蹙着眉问梁焯:“梁总您满意吗?不满意我再喝!”

赌气似的,沈龄紫说完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梁焯抿着唇,下颚紧绷,冷冷看着沈龄紫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这场景对沈龄紫来说其实有点似曾相识。

之前沈龄紫当于荣轩的契约女朋友,每次出去应酬,于荣轩爱带着她挡桃花,顺便也会让他喝酒。只不过于荣轩的态度虽然吊儿郎当,可比起眼前梁焯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要让人轻松许多。

一旁的桂文康伸手拉了拉沈龄紫,示意她不要冲动。

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怎么了,但猜测肯定是闹别扭了。按照目前的情况下,两个人应该心底里都有对方,不然不至于“自相残杀”。

梁焯嘴里咬着烟,吸了一口,吞吐出白雾。外人绝对看不出来他冷酷面容下内心的煎熬。

如果可以,他的确很希望她喝醉。最起码喝醉时候的她很可爱,还会抱着他亲昵。

可看着她连喝两杯,他的心底竟然泛起痛楚。那股顿顿的疼,就像是她手上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这段时间梁焯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找她,也不想得到她任何的消息。可内心却又无法控制地去想念她。想要把她抓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抱着她。

“够了。”梁焯到底还是不忍心,没让沈龄紫继续喝。

沈龄紫面无表情坐下,开始独自喝起闷酒。

不就是喝酒嘛,她又不是不会喝。

一杯两杯三杯,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斤。

桂文康小声劝她:“你这么喝不要命啦?”

沈龄紫听不进去劝,像是发泄似的,让口腔被酒精占满,让自己头昏脑涨。

隐隐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也有点故意。

熬到饭局结束,沈龄紫已经站不稳了。

桂文康无奈搀扶着她,嘴里数落:“你喝那么多,回家了谁伺候你?”

沈龄紫有点大舌头:“让我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说什么傻话啊,万一你半夜要呕吐被卡在喉咙里,这可是要窒息的。”桂文康故意大声说,又瞄了瞄梁焯的那个方向,“哎呀,我这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你啊!你说你生闷气喝那么多干什么呀?”

桂文康说着,余光里看到梁焯,又大声对沈龄紫说:“要不我把你送你朋友那里吧。就是这么大晚上的你朋友不要嫌弃你哈。”

白酒后劲上来,沈龄紫不高兴地摇头:“我!要!回!家!”

桂文康刚还继续想说点什么,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道身影,是梁焯。

果不其然。

梁焯冷冷出现,伸手拉住沈龄紫的手臂。

桂文康轻轻喊了声:“梁总。”

梁焯说:“我送她回家。”

“好。”桂文康如释重负。他正愁脱不了手呢,就在这里等着梁焯,果然人还是来了。

沈龄紫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她挣扎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让梁焯碰,大声喊着:“你走开!不要你管!”

走在前面的人被吸引目光,纷纷侧头。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桂文康上前,笑道:“这情侣两人闹别扭呢,我们先走。”

众人恍然大悟。

今晚的反常瞬间得到答案。

“原来这是梁总女朋友啊!”

桂文康顺势道:“啊,你们都不知道啊,怪我多嘴了。”

“怎么会怎么会,怪不得梁总今晚有点不一样呢。”

桂文康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dingdong工作室是靠实力说话的,梁总和小紫在交往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一时间,几个原本对桂文康冷淡的人纷纷上前,甚至递上名片。

不得不说,有梁焯这个身份在,有时候办起事情来会方便很多。桂文康幽幽地往身后看了眼,在心里默默对沈龄紫道了声抱歉。

沈龄紫被梁焯抱上了车。

不是浪漫的公主抱,而是像抱小孩子似的,梁焯几乎让沈龄紫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上车时,梁焯小心翼翼没让沈龄紫磕到脑袋,自己反而被她不小心踹了一脚。

车上的沈龄紫当然不会安分,借着酒劲对梁焯拳打脚踢,一并发泄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的煎熬。

梁焯任由沈龄紫胡作非为,还深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最后沈龄紫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怎么,突然就哭了。

“梁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吸着鼻子,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在颤栗。

“我也不介意你再讨厌一点。”梁焯伸手想抱她,被她一把抓住手臂,狠狠一口咬住。

沈龄紫就跟发了狂似的,紧紧咬着不肯松口,一直到嘴里被血腥的铁锈味浸满。

梁焯只是看着她,仿佛没有了痛觉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半下。

这应该是自从两个人冷战以来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沈龄紫松了口,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她其实不敢真的咬得很重,也怕他会疼。

最后梁焯动手轻轻掐了掐沈龄紫粉粉嫩嫩的脸颊,顺便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问她:“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他当然时刻注意着她,看着她一杯一杯地喝酒,甚至都想起身夺走她手里的酒杯。

沈龄紫笑,眼角还带着泪:“不是梁总让我喝的吗?”

“我只让你喝一杯。”梁焯说。

沈龄紫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

瘦了,沈龄紫也感觉到他瘦了。车开过光影,走进黑暗,他脸上分明的五官仿佛更加立体。

沈龄紫侧头看着窗外,一番闹腾下来,有点想吐了。

现在回想起来,沈龄紫惊觉自己晚上真的是故意喝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但她知道他当时肯定在看着她。

现在沈龄紫晕晕乎乎的,不想说话,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着。

车行驶到小区楼下,梁焯要抱沈龄紫,被她拒绝。

“我自己能走。”脚步却是摇摇晃晃的根本走不稳。

到了这会儿,酒的后劲越来越足,沈龄紫的思绪开始紊乱。走路像是在画蛇,走了半天直线距离不到两米。

梁焯干脆过来微微弓背将她背起来。

沈龄紫这会儿还真的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双手勾着梁焯的脖颈,呼吸吞吐在他的脖子上。

“好臭啊。”沈龄紫说。

梁焯背着她,侧耳问:“什么臭?”

沈龄紫拿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都是烟味!”

“应酬需要。”梁焯必须得承认今晚是故意在她面前抽烟的,“怎么,你想管我?”

“我为什么要管你!”沈龄紫气呼呼地说。

梁焯也闷闷道:“那就别管我抽烟。”

沈龄紫却说:“小焯焯,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梁焯别扭地说:“你不是不喜欢狗皮膏药?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电梯门打开,梁焯背着沈龄紫进去,像背个孩子似的。

沈龄紫的下巴磕在梁焯的肩膀上,闷闷地说:“你真记仇。”

“我记一辈子。”梁焯说。

沈龄紫气:“那你别管我呀!”

“做不到。”

电梯上升,静谧的空间里沈龄紫昏昏欲睡。其实她在梁焯的身上真的很有安全感,即便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此紧张。

到了家里,沈龄紫嚷嚷着要洗澡,梁焯拦着没让:“现在喝酒会加重醉酒的程度。”

“我好臭啊。”沈龄紫说着从沙发上起来,却猝不及防摔倒在了地上。

梁焯正在给她倒水,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就见她的脑袋撞在茶几上,“咚”的一声。

这一声响,梁焯忙放下手上的茶杯,转而去抱沈龄紫。

疼痛让沈龄紫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她这个时候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形象的问题,今晚精致化的妆早就已经一塌糊涂了。

又疼又委屈。

梁焯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仔仔细细观察她额上撞到的地方,张口轻轻给她呼气,又忍不住在她红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动作轻揉,仿佛眼前的沈龄紫就是一件易碎品。

“好痛好痛啊!呜呜呜,我要死了。”

沈龄紫哭着,梁焯的双眸也跟着染上红血丝,他打心底里疼,疼得一塌糊涂的。

梁焯抱着她,又是哄,又是亲:“乖乖,别乱说话,等下就不疼了,不哭了。”

“好痛喔。”沈龄紫一脸无辜可怜,双手抓着梁焯的衣襟,握成拳头强忍疼痛。

梁焯轻叹:“你能不能乖一点?”

沈龄紫那双小鹿眼看着梁焯,虽然没有说话,但好像又在说:我没有不乖。

梁焯又心疼地吻了吻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安慰。

再疼的痛到底也会渐渐麻痹。

哭着哭着,沈龄紫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她今天本身就很累,这顿饭吃得也是精疲力尽,在车上打梁焯也花费了不少体力。

哭,更是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情。尤其还是在梁焯温暖的怀抱里。

梁焯打横将沈龄紫抱进了屋里,再打来热水,先是给她卸掉脸上的妆,再洗脸。然后又去换水,给她擦拭身体,再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

沈龄紫爱感情,刚才要洗澡并不是矫情,而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上脏。

梁焯打开衣柜,最显眼的是自己的那件机车服。这件衣服挂在沈龄紫的衣柜里已经很久了,之前沈龄紫让他拿回去,但他故意不要。不仅如此,之前他留在这里的日常居家衣物还都在,沈龄紫没有扔也没有动。甚至,洗手台上还有他和她并排放在一起的牙刷和杯子。

梁焯的心情遽然变得很好很好,甚至这段时间的郁气全部烟消云散。因为知道,他的东西没有被她抛弃。

他去洗了澡,顺便还将两人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

再回到房间,沈龄紫依旧睡得没心没肺的。

梁焯俯身,伸手佛开脸颊上的发丝,跟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相拥而眠,再也不想放手。

睡到半夜,沈龄紫迷迷糊糊是被渴醒,她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梁焯,软软地说:“口渴……”

梁焯眠浅,起身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沈龄紫眼睛都还睁不开,接过杯子就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又把杯子递还给他,转上倒头继续又睡。

她习惯性背对着他,贴着他的胸膛,这样的姿势反而会他们彼此更加紧密无间。

即便吵架冷战,可彼此身体上的默契依旧如此。

梁焯圈着沈龄紫的腰,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半夜他也会醒来,但看看怀里的人,总又忍不住轻轻吻一吻她。

这段时间,梁焯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从小到大,只有梁焯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可面对感情,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甚至还略显得笨拙。

天渐渐亮,天边先是鱼肚皮一样的白,继而阳光照耀进房间。

闹铃声吵醒还在沉睡中的沈龄紫。

忘了今夕是何夕,沈龄紫用却下意识自己的背拱了拱身后温暖的身躯,不满地咕哝,声音依旧还是那样软软的无害的:“好吵喔。”

梁焯伸出长臂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按停,继续抱着沈龄紫睡觉。

一向自律的他也想睡个懒觉了,不再早起,就是想抱着她单纯睡觉。再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加美好,他舍不得放开。

可刚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沈龄紫却突然一个激灵,翻了个身面对梁焯。

在这个大清早看到梁焯的一瞬间,沈龄紫的心底里是惊诧的,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跳倒是扑通扑通。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她疯狂喝酒的画面,后面上了梁焯的车的记忆就有些断片了。

不能否认的是,在这一刻见到梁焯,沈龄紫的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这个时候必须稳住。

沈龄紫从床上坐起来,故作一脸严肃地问梁焯:“你怎么在这里?”

梁焯没说话,伸手拉沈龄紫的手腕,说:“还早,再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沈龄紫想到他昨晚冷冰冰逼她喝酒,又觉得委屈生气,便赶他:“你下去!”

她拿脚踢他,赶他。

梁焯顺势抓住她的脚踝,缓缓睁开眼,像是一只苏醒的黑豹,目光灼灼望着她。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了,他们有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似的。

沈龄紫抽不回自己的脚,恼羞成怒,顺势看到他手臂上的咬痕。有一丝记忆涌现在脑海里,她记得昨晚是他送她回来的。

但那又如何,痛死他算了。

“梁先生,你这样算不算是猥.亵?”沈龄紫冷着声问。

梁焯起身,用力一拉沈龄紫的脚踝,让她睡倒在床上。他俯身靠过去,像是黑豹准备嗜血猎物的脖颈,不疾不徐地说:“沈小姐,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哪里来的猥.亵一说?”

“我们早就分手了!”沈龄紫纠正。

梁焯笑:“分手?我同意了吗?”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提分手这句话。

可这不是默认的事情吗?

这段时间他们彼此不联系,不是已经默认这段关系不存在了吗?他不是已经当她是个陌生人了吗?

想到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沈龄紫幼小的心灵仿佛就被重重一刺。

沈龄紫几乎是被他禁锢住的,双手被他握住手腕交叉在头顶,整个人像是一个俘虏。而他依旧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高不可攀。

沈龄紫咬着唇,又气又恼又无助:“那我现在跟你分手!”

“不同意。”梁焯说着轻轻啄了一下沈龄紫的唇角。

沈龄紫把脑袋扭到一旁,小脸涨红:“你放开我!”

“不放。”

“梁焯!”沈龄紫大眼瞪着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梁焯淡淡勾唇:“问个好,早上好,女朋友。”

沈龄紫趁机一脚踢向梁焯的裆部,狠狠道:“一点都不好!”

“沈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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