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芳见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看,也不以为意,这样的场面与男人她见识得太多了。
文光斗见她没有认出自己,轻轻地喊了一声,“苏总,你好。”
不知为什么,他在苏玉芳面前总感觉放不开,就是在季允祥面前也从没这样。九月的晚上,夜凉如水,他仍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苏玉芳停住脚步,她的记性很好,马上认出了文光斗,“文主任?真巧。”
“你也住这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说完后,两人才意识到,不由地都笑了。
苏玉芳的笑很明媚,很有感染力与吸引力,文光斗不由得仔细打量,一身得体的黑红相间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掩藏着裙子下的美好。
苏玉芳见惯了中老年男人*的目光,这种年青男人火热的眼神,她却是不曾领略,她有点不好意思,便笑着说道,“快回家吧,是不是累了一天了?先走了。”她语气不再是场面上的热情,多了几分温婉,说完,朝文光斗一笑,翩然离去。
文光斗见她离开,只得朝五姐家走去。他走过几步扭头回望,苏玉芳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当中。
小区很大,苏玉芳的笑容与倩影始终在脑子里围绕,还没走到五姐家楼下,他的手机又响了。
“小文,到家了吧,出来吃烧烤吧?”电话是程英杰打来的,文光斗自然无理由拒绝。
他急忙返身快步走出小区,程英杰开的别克车就停在大门一侧。他走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却见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少妇模样的人,正在朝他笑,程英杰介绍说,“这是你嫂子,刚下夜班,晚上没吃饭,我们一起吃烧烤去。”
文光斗礼貌地叫了声“嫂子”,只能来到车后拉开车门,他往里一看,不由地又惊又喜,后车位上赫然坐着的竟是他十分想见的苏玉芳,正在对着他笑呢,“愣什么,赶快上车啊。”
文光斗心里如小鹿撞鼓,上了车在苏玉芳身旁坐下,立时便有一种香味飘散过来,那种香淡淡轻轻,绵绵柔柔,是一种很成熟优雅的女性气息。
程英杰边开车边说道,“你嫂子刚下夜班,晚上没吃饭,我把老板送回去后也没事,过来拉着芳芳想去吃烧烤,芳芳上车后说刚才见过你,就给你打电话了。”
芳芳,叫得这么亲热,文光斗正想象他们是什么关系,苏玉芳接过话去,“就我哥这么惦记着我,是不是是哥哥?”
程家嫂子的声音很平和很好听,一听就是属于贤妻良母那种类型,“你哥晚上在宾馆吃饭,没有看到你,服务员说你身体不舒服,没来上班,知道你晚上不愿自己做饭,就给你打电话了。”
“还是我哥想着我,从小就对我好。”苏玉芳用手揪揪程英杰的耳朵,惹得程英杰急忙说道,“别闹,开车呢,小文,你与罗立挺熟?”程英杰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文光斗。
“噢,我们是干兄弟,发小,”文光斗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心想可能是刚才他没来时苏玉芳提到的吧。
“噢,他现在可是龙城响当当的人物,你这个发小了不起。”程英杰说道。文光斗通过几次接触,感觉程英杰这人挺正也挺直,心想他不会说反话,便说道,“他也不容易,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
“现在都不容易,干什么容易啊,人,就得相互理解。”程家嫂子说话了,她这几句话发自肺腑,让人爱听。
从他们的谈话中,文光斗大致听明白了,苏玉芳与程英杰是姑表亲,但都住一个村,属于龙城的城中村,从小一起,胜似亲兄妹。
虽然是晚上,但程英杰的车仍然开得很快,车子左拐右拐,在城东一家烧烤店前停住了。
四人下了车,程英杰点了羊肉、五花烤串,茄子、韭菜、蘑菇,又点了鱿鱼、蛤蜊等海鲜,最后他又要了花生毛豆、几串猪腰子与小饼。
这是一个农家院式的烧烤店,到了这个时间,客人仍然不少。菜上得还是挺快的,但最先上来的竟是程英杰点的猪腰子。
程英杰也不避讳,拿起一个来递给文光斗,“来,我们先补一下。”以前从没烤着吃过这个,见他吃得津津有味,文光斗咬了一口,感觉挺香。苏玉芳与程家嫂子在说着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吃的东西,文光斗虽然在与程英杰聊着,耳朵与眼睛却是时时关注着苏玉芳。
“在收银台上站一个晚上,站得我腰酸背疼,百货大楼里属我这个工作不轻松,得让你哥找找领导给我换个岗位,你看我现在脖子还一直疼。”程家嫂子边说边揉脖子。
文光斗听在耳朵里,他对前些日子程英杰中午不休息送他回家取行李很感激,也很想与程英杰进一步交往,便说道,“嫂子,你可能是颈椎的毛病,我倒可以试着看一下。”
程家嫂子与苏玉芳都很惊讶,程英杰也挺惊讶,“小文,你学过这个?”
文光斗笑笑说,“没有,我父亲是半个中医,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找他,我也学了点皮毛。”
文光斗的父亲文致远是老三届的高中生,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参加大学考试,他一边教学一边学习中医,经常为人免费诊脉,正骨按摩,在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
从小文光斗也背过《汤头歌》等基础歌诀,而父亲对《伤寒论》的推崇更是深深影响了他。大学时学生会有几个女生,例假来了就疼,他试着给她们调理了一下,效果挺好,同学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也给开药,一来二去,大家感觉效果都不错。
程英杰一拍桌子,“怪不得那天去送你,我感觉你爸面熟呢,我也去找过他,老人不要钱,手法很厉害,我都不好意思再去。”
程家嫂子也说道,“对,到医院去看,就说是颈椎不好,也去推拿针灸了,都不管用,那你给看看。”苏玉芳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文光斗感觉更要表现一下,“我不用看,你这是经络病,是脖子疼呢还是连带着双肩都疼呢?”
程家嫂子说,“就中间脖子疼,有时扯得后背也疼,别的地方没有感觉。”
“噢,这个是太阳经的病,如果连到肩胛骨这块都疼,就是少阳经的病,理论我说了你可能也听不明白,你疼的时侯出汗吗?”文光斗说起来俨然是一幅大夫模样,但程英杰与嫂子都很认真在听。人遇顽疾,就想早早治好,所以一有办法就会全身心投入,不计其它。
“不出。”程家嫂子望了一眼程英杰。
“好,那我给你开个方子,用桂枝加麻黄加葛根汤,这葛根是好东西,专治脖子,我爸从山上挖了一大块葛根,纯天然的,不象现在的中药都是种植的,周一让程哥捎给你,这个方子不复杂,共七味药。”文光斗向服务员要了纸和笔,边写边说。
程英杰接过去看了看,他也看不明白,又递给嫂子,嫂子犹豫了一下问道,“这行吗?”
文光斗知道她嫌自己年轻又不是专门从事中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药材,我们吃饭的东西好多也是药材,嫂子,你放心吧。”
苏玉芳把方子接过去,看了看,笑着说道,“人家小文这是家传,你也给我看看呗?”她明显有考校的意思。
“你什么情况?说说看。”文光斗强压住心头的激动。
“从去年开始,就一直犯恶心,不愿意吃饭,胸口发闷,口里发苦,嗓子也干,有时心里慌得难受,头也晕胀胀的,到医院作了胃镜和彩超,都查不出什么毛病。”苏玉芳收起笑容诉说道。
“去年到现在,芳芳心情一直不好。”程家嫂子补充道,程英杰看了她一眼,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你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把一下脉。”看着苏玉芳的纤纤玉手,雪白肌肤,文光斗又是一阵心动,他赶紧收摄心神,聚精会神把起脉来。
两手把完,感觉其脉沉弦,文光斗又让苏玉芳伸出舌头,见舌苔白腻。苏玉芳一直注视着他,文光斗又问道,“这是肝气犯胃的症状,大夫给你开过舒肝和胃丸吗?”
“开过,吃过后感觉强一点,但过段时间又犯了。”苏玉芳见他说得跟以前中医说得差不多,信心一下升起来了,她热切地看着文光斗,她的目光如酒一般,令文光斗沉醉。
“脾胃主运化受盛,是不是感觉胸部和腹部之间隔着什么东西?”苏玉芳急忙点头,见她点头,文光斗继续说道,“这是水饮停于胃脘之证,水饮阻隔影响肝气运行,肝气不畅,由气及血,血分不畅,你是不是月经两三月才来一次,而且每次量都特别少而且颜色比较暗?”
“是,每次都不多,你看该怎么办?”苏玉芳平时热情大方,但也有女人的羞赧,由于程英杰在场,且文光斗是青年男子,苏玉芳不方便说,但她没有说出来的文光斗全部讲明,她心里开始暗暗佩服,也真正升起求助于他的希望。
“你的病就是水饮停于胃脘加上肝气不畅,治病先治本,当行水散痞,引水下行,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文光斗开始在纸上写药方。
苏玉芳拿过来一看,“就这两味药?”她很惊讶。
“乔布斯不是说过,越简单总是越好,越简单的东西越有效果,”文光斗卖弄了一下,“这是三味药,生姜很重要,一定要放足,切成铜钱大小,这七付药下去,你恶心发闷等症状就会好转,吃完我再看。”这病确实也需要再瞧,但文光斗心里也有个小心思,他是想借助开方抓药继续能有机会接近苏玉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