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李世民一身明黄色的衣服站在那里等着唐玄智和高阳的到来,长孙皇后一身桃花粉色的棉袍陪在身后。
“这小兔崽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新罗国的继承人就有些托大了。那新罗也叫国家吗,真是井底之蛙。”
长孙在后面笑着劝道:“陛下无须着急啊,那唐家庄离着皇宫还有二十多里路呢,高阳身子弱,得慢一点。”
“朕都告诉他们了,就不能早点出发吗,一点面圣的觉悟都没有。”
长孙道:“陛下是不是想见见你的外孙啊。”
李世民突然长叹一声道:“是呀,朕得替高阳她母妃瞧一眼啊,不然她母亲会怪我的。”
长孙拉住李世民的手微声说道:“陛下又想妹妹了?如果妹妹知道陛下对她一往情深,定是高兴的,如今高阳也有了孩子,妹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会保佑她们的。”
“但愿如此吧,只怪她无福享受天伦之乐啊。”
这时小黄门喊道:“高阳公主,临江县子唐玄智觐见。”
李世民听到唐玄智她们终于来了,赶紧走回塌椅,坐在椅子上装作看奏章。长孙跪坐在旁边为李世民磨墨。
不一会,唐玄智和抱着孩子的高阳进来给李世民和长孙见礼。
李世民摆摆手道:“都免了吧,你们还记得我这个父亲,我深感欣慰啊。”
唐玄智一愣,李世民这是要唱那一出啊,高阳和自己还没有合理的关系呢,以他的为人,怎么会轻易的说出这种话。倒是高阳高兴万分,娇嗔的道:父皇,儿臣一直都把父皇母后放在心里,可是钰儿抓我太紧,一时都离不得身,只能把思念放在心里了。”
李世民站起来,接过唐钰,抱在怀里,逗弄着道:‘朕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不过钰儿的样子倒是和你相像,只是略微黑了一些,都是他爹的无能。’
唐玄智暗道:“这能赖住我吗?我天生就不白好吧。”自己只能报以傻笑。
李世民把孩子交到长孙手里道:“还挺沉个小子,是个有福的。”
唐玄智和高阳都非常欢喜,李世民的话能是随便说说的吗,看来,这就要给封赏了。
李世民对长孙说道:“高阳很久不来,你们去叙叙旧,我和小智有些话要说。”
长孙会意,便领着高阳去后宫,高阳回头看看唐玄智,又看看李世民,感觉今天不想是来封赏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李世民等到长孙和高阳都走了,重新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是咱们的第二次单独谈话了。”
“是,陛下。”唐玄智不知道怎么说。
“听说,你放弃了当新罗王的资格,而甘愿回到大唐,为什么?”
终于还是来了,唐玄智早就知道李世民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整整心神说道:“臣是吃大唐的米,喝大唐的水长大的,臣的血管里全都是大唐的血液,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放弃大唐生活的理由。”
李世民点点头道:“算你还有一点忠心,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可是,新罗那里的事终究要解决,你是怎么想的?”
“臣和母亲说过,等到父亲年岁大一些,不再执着那个王位,直接指派一人管理新罗即可,然后臣把父亲接回大唐,让他们颐养天年。”
“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臣已经和他们说过自己的想法了。’
“金尚道他同意?”
“母亲同意,父亲并没有答应。”
“这就是了吗,只要是站在了这个位置,想下来,不容易了。”
“臣以为,时间长了,父亲会答应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金尚道是不是想让你送一个儿子过去,让你的儿子来接替他。”
“是,但是臣没答应。”
“你现在就可以答应了,把钰儿送过去吧。”
“不行,高阳会伤心的。”
“你们可以再生吗,又不是多么难的事。”
“可是,可是孩子会认生。”
“高阳身边不是有个丫鬟,叫,叫什么来着。”
“芍药。”
“对,让芍药跟过去,朕给她抬身,给她一个才人的身份。”李世民见唐玄智还有点不同意,说道:“我会让房家写一封合离书,让你们正是结为夫妻,不好吗?”
“谢陛下,好是好,只怕高阳不同意。”
“她有什么权利不同意,朕决定的事,哪里用得着她来说,就这么定了。后天,朝堂上,朕会给你们一家封赏,然后就去吧,不得拖延。”
唐玄智躬身不说话,他实在不想说什么,李世民霸道的像一个神。
“怎么不说话?难道这也是一种耻辱吗?朕做成功了很多事,都是因为从来不计后果,必要时,什么都可以牺牲。”
唐玄智低声道:“就像辽州城。”唐玄智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定会让李世民勃然大怒,那不但是大唐的耻辱,更是李世民的耻辱。唐玄智低着头等着李世民的狂风暴雨,半天,没有动静。
唐玄智偷偷抬头看李世民。只见李世民眼含泪花看着窗外。唐玄智赶紧说道:‘臣不是有意说的,还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转过身长叹一声说道:“你并没有说错,我怎么会怪罪,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只要是大唐的子民,谁看到那个情景,都会万分的生气,憎恨。所有人都以为是契丹人的错,但是我知道,那是我的错,那是我为了一个目标而犯下的另一个错,这错我要承担,我不会怪谁,但是契丹人的这个仇,我必须得抱。”
“可是,陛下的这个目标,会让大唐前进的步伐停下,想要再走起来,怕是要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
“朕知道你的意思,家族掌握着先进的文化,技术,和人才,并且他们还参与到朝代更迭的漩涡里,其实,大家族参与朝政古已有之,这也是一个朝代的毒瘤,不除,不足以平后患,有道是,成也家族,败也家族。不要说是十年的踌躇不前,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朕也要把他们绞杀之。”
“臣不懂,不便发表言论。”
“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得罪人,不过都过去了,就算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
“说说,朕不信你会没有一点想法。”
“重开科举吧,全民学习,以后就不会有大家族了。”
李世民沉思一会,慢慢说道:“你一直都知道朕这次出兵是假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