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铁疙瘩在铁匠的手里立刻就会变成耀眼的艺术品,在铁锤的不停敲击下,会有破碎的铁渣四面飞出,像极了节日的烟花,慢慢的就会变成一根长长的铁条,这是锻造的过程,也是提高刚性的一种手段。铁条会经过几次的折叠敲打,才能达到唐玄智的要求。
唐玄智要几片板簧,给牛车减震用的,板簧的要求极其严格,既要有刚性,又要有弹性,这就非常考验匠人的功夫了。最后还要趁着柔软,在中间打出来四个洞,便于固定车架。
拍卖会在继续进行,李泰的讲话很有煽动性,唐玄智才发现,古时候的人也会追星,也会有偶像,当他们把李泰看做是偶像的时候,眼里冒出的光都带着崇拜,现在大伙已经达到了热情的最高点,他们会为了偶像的话,前仆后继的加价。
积善之家的牌匾稳稳地的放在桌子上,只要拍得佛像的人,就会得到李泰亲笔书写的匾额一块,虽然李泰长的挺胖,他的字写的真心不错。相较佛像的价值,人们更加看重这块匾额。
“十四号已经加价到一千八百贯了,还有没有再加价的?好一号出价两千贯,两千贯第一次…”唐玄智的激情表演把会场的气氛推向一波波的高潮。
两尊佛像安静的被放在唐玄智身前的桌子上,佛像还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远远看去显得庄严,神圣。
唐玄智的嗓子都喊哑了,价格停滞在两千五百贯,与计划的五千贯还差着一半,唐玄智喝了一口茶让嗓子休息一会,说道:“佛像是幸福的象征,也有着吉祥的寓意,今天的拍卖会看着像是我个人在挣钱,其实,大家都想错了,这笔钱是濮王用于建立基金的,濮王就是要用这笔善意的基金去做一些善事。所以我知道大家的想法,你们认为一尊佛像绝对不值那些钱,如果是两尊还是能接受的。”说着,唐玄智拿起一尊佛像使劲的摔在地上,佛像立刻就被摔得四分五裂。
众人都惊的站起来,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唐玄智说道:“好了,现在大家也不用再担心买一个亏了,剩下的这一个已经成了孤品,他的价值不用我再说了吧,请大家继续出价。”
“三千。”
三千三。
最后佛像的价格被定在了六千五百贯,被千佛寺拍到,很多人都是感觉惋惜,又回头细想,唐玄智做的也没有错,错的是他把人们的心思利用到了极致。但是这也无可厚非,当利益站着主动,人性里很多的东西都会被利用。
李泰把牌匾亲自交到千佛寺主持方丈的手里,并且鼓励他要把佛家的慈悲散播到万千大地。方丈也是不住的点头答应,表示,一定把王爷的嘱托带回寺里,号召所有人员专题研讨王爷的指示精神。
大会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第一个钱庄就在饭店的隔壁,钱庄的安全问题一直是李泰苦恼的事,总不能天天派人盯着一大堆的铜钱啊,也不现实,唐玄智建议修建金库,但是金库的锁头机关问题唐玄智就一筹莫展了,即使前世,这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也是不懂,李泰说:“齐州城里的机关高手都已经凋落不堪,能拿得出手的基本没有了。”
唐玄智想到李云奇介绍的那个人,听意思,有点科学疯子的意味,估计他会有一些独到的技艺,当时也没有在意,就把这件事忘了,现在把人家的名字都忘了,好像叫什么斯。
唐玄智决定去找这个人,如果真能得到帮助,也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牛车被唐玄智改装的面目全非,原来的两轮车,现在变成了四轮车,车上安放两个靠背长椅,长椅上包裹着厚厚的坐垫,车夫的位置也是独立的。
李泰刚刚做到车上,就被这辆车深深的吸引了,嚷嚷着,不做钱庄了,太难了,以后专门生产这种四轮车,这里的利润会更高。
唐玄智对他说:“钱庄还是要开的,这辆车也会批量生产,等会你感受一下他的舒适度,看看这辆车能值多少钱?”
牛车缓慢的在石板路上行驶,李泰自己占着前排的位置,一会坐下,一会躺着的,嘴里直喊到:“太舒服了,太舒服了,一点都不颠啊,好像坐在妈妈的怀里一样。”
李恪和唐玄智坐在后排,李恪不停的抚摸着车厢的祥云雕刻,眼里的喜欢怎么都掩饰不住。
唐玄智突然对他说道:“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刻意去回避什么。”
李恪愣住了一下,手突然停住,片刻,又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抚摸车厢。老师都看出来了,那么别人是不是也看出来了,是自己太刻意了吗,老师都知道什么。
唐玄智接着说道:“一个人的一生很短暂,如果过得不快乐,就远离那个旋涡,离开那些是是非非,相见不如不见。”
李恪坐直了身子,收回了手。
“我放不下母妃。”李恪终于严肃起来,开口说道。
“阴妃是有福气的,你早晚都要长大,早晚都要回封地的,即使强留,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李恪的眼里有泪花,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么贴心的话,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母妃整日的礼佛,他能看出来母妃的不快乐,可是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的装傻留在宫里看着母妃。
唐玄智是第一个给他意见的人,并且是没有一丝利益在里边的建议,非常中肯。
“到时候,多了解一些封地的民俗民风,多多利用,有不明白的地方问我,关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的方法,我还是有很多的,和当地官员要接触,不要走的太近。”
“好的老师,谢谢你,明日我就写信给父皇,回封地。”李恪终于恢复了本来的天性,果断的下决心。
李泰默默的攥住李恪的手说道:“你终于肯卸下伪装了,四弟,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的,父皇那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念着你的孝心,就不曾给你下旨,现在你终于想明白了,就好好的享受你的生活,有事和我言语一声,不过要悄悄的。”
李恪被李泰的话逗乐了,说道:“三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志不在朝堂,只喜欢自在的田野,我要和心爱的女人纵马驰骋辽阔的草原。”
李泰流着泪紧紧的攥着李恪的手说道:“嘱咐你四弟,等到哥哥我也能够自由的时候,我去找你,咱们一起畅游大唐河山。”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