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金丞相见韩毓英起身走连忙抢步上前将厅门阻住不住的拱手道:“贤侄女不必动手皆是老夫的不是。”韩毓英看这样子实在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重新入座。金丞相就在那门旁椅上坐下带笑道:“贤侄女不必动怒好歹皆是通家至好没有个商不来的。唯今只有一法还望贤侄女推老夫薄面大家私了了罢。”毓英道:“请问怎样私了呢?”金丞相道:“这个高见本来奸恶前次我送儿的忤道他居然帮着儿同老夫打对头官司。老夫也恨他切齿匡约十日之内我总寻件事情办他一办以代侄女出气。至于仁鼎这个逆子待老夫用家法教导请侄女开恩在老夫身上就把圣旨焚掉把这班言生放出了罢。”毓英又冷笑道:“世伯这话实在得清风明月。我劝世伯不必作烦罢还是让侄女走的好。”金丞相道:“然则除去击登闻鼓余者悉听侄女分付老夫无不遵命。”毓英道:“既然如此侄女仅有一法须请世伯将他们假传圣旨求请饶恕的话写一证据要请世伯具名然后侄女再将圣旨交出将人放掉。这就算天大的交情存在世伯的身上了。”金丞相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教儿同高见具名好吗?”毓英道:“如有半字更改侄女是做不到的伯父免开尊言。”
金丞相又沉吟一会骂声:“畜生!罢了罢了只得老夫出来和事便了。”忙在文房四宝之前取了一张花笺信纸上写道:“启者:儿仁鼎不应听信高见之谋同至尊府闹事务望推老夫薄面权请放出实为感激。”下面写了个“参知政事金”。具写毕双手送毓英面前道:“请侄女过目这样好吗?”毓英道:“好是极好但是还要累手重写一张把‘闹事’两宇改明‘假传圣旨查抄’才用得呢。”金丞相道:“就这胡乱些儿省我费事了。”毓英道:“那是不能况且‘闹事’两字现在我家孤孀幼女试问所闹何事?非切实改明不可!”金丞相只得又把帖拿回重新再写心里道:韩毓英你女子也太利害得过分了。一面想着一面将帖改好又送到毓英面前。毓英道:“这才不错呢。但有一件索性还要相烦呢请世伯顺便还要把那参知政事印签押一下才好。”金丞相道:“是老夫亲笔写的不比用印强些吗?”毓英道:“那是不能。”金丞相只得又在上面用了印交货毓英接下又细细看了半天然后折起又对金丞相道:“此事全因世伯的情面。请世伯关照他们一句:嗣后两不相犯若有丝毫希图报复那时世伯不怪侄女拿这张帖就要去叩阍。”着立起身来向外就走金丞相又连道:“请教圣旨就给老夫看看才好。”毓英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侄女虽是女子绝不口是心非一定仍交给他们便了。”毕移动金莲金丞相反恭恭敬敬的送至仪门。毓英便双手一举道:“有累世伯。”出门上马仍是韩受领路回府而来。
直至门前韩受便喊了一个杂役喂马归槽。毓英直奔正厅喊道:“你们多来几人把这些奸贼放掉了罢。”却金仁鼎等自被吊起之后觉得手足疼痛非常又不敢动深愁绳子断下则一跌便是半死。心里又愁他击登闻鼓不知这事闹到什么地步才得结果只得闭着眼睛一声一声的叹气。忽听韩毓英回来走至面前分付放掉更不解是何原故。心里想道:要是登闻院告准了罢就该有御前校尉同来拿人;要是不准吗他回来必有一场的私拷以泄其愤何能善善的干休?心中正在盘算忽见来了多少家人仍把桌凳移至外边一个个扒上就同下珠灯样的一一放下。单是那个挑水的力气甚大他巧巧是来下金仁鼎的。那知他的下法与众不同始则抓住金仁鼎的身躯捉上捉下的心里想把绳子捉断省得勾那灯钩自己费事。岂知这个绳子便越勒越紧金仁鼎此时喊得如黄牛一般好容易又被他要命似的捉了几下那上面灯钩一断金仁鼎落降下来。是个尽情的就该双手一托再行送下这便好了;那知这位挑水夫非但不用手来接反顺手用力向外一推可怜就同甩包裹样子把个金仁鼎一直甩到天井中间往下一撞。幸亏王府天井到是平平整整的不过骨头吃了亏额角上擦掉油皮余者并无大害。韩毓英只见六人尽行放下遂向腰间抽出宝剑把绳子一阵乱割。各人此时皆捆得麻里木足的一个个又要走又要跌。但见韩毓英又在袖中拿出那黄绫物件向高见面前一掷声:“拾起来滚罢!”
不言金仁鼎、高见等出外上马而行且言毓英姐见他们去后把个帖交了母亲如此如彼的一又问道:“兄弟毓贤这样闹法不曾见面不知何处去了?”黄夫人道:“大约在书房读书还不晓得呢!”毓英道:“断乎不在。”忙向韩受道:“你快到书房内望望相公果在里面么赶紧回报。”韩受领命不上片刻韩受回覆道:“不好了出了大事了!书房里面不但相公不在即先生亦不知是何去向。”黄夫人并毓英姐听见韩受一不觉大吃一惊。究竟韩毓贤同先生是往何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