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张忘离开,斛律光依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没有拐过弯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张忘这小子竟然能够一个月赚取这么多的钱财。
若是让张忘继续将生意扩大下去,恐怕让所有的伤残将士和阵亡将士的家属都衣食无忧梦想将不再是一个梦想。
“看来老夫是要保这小子到底了!”斛律光心中感叹道。
实现这一梦想的前提是张忘的生意必须持续下去,若是换个人能不能做到张忘这一地步不说,就算是能够做到张忘的程度,谁又能保证他能和张忘一样将这大部的收益拿出来救济将士们。
……
张忘从斛律光这里回到住所,立即开始准备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份上书。
这一开始准备了,张忘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可怜,明明自己已经堂堂从五品的官员了,可是就连磨墨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柔娘和元令仪倒是会,可是她俩都不在家。
家里剩下的人除了自己只剩下了小丫鬟骆鹃和方明两人。
方明这几日沉迷打造千工拔步床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除了吃饭和睡觉,所有的时间都在后院中敲敲打打,而小丫鬟根本不会磨墨。
无奈之下,张忘只得自己磨墨自己写了。
而张忘写的这一份奏疏也非常简单,主要内容便是弹劾批判杨、燕子献、郑颐等人识人不明,不但之前决定大力援助王琳政策耗费了大齐国力,而且轻起战端造成了两万大齐将士身陨。
在将墨迹吹干之后,张忘立即赶上马车将自己的奏章送去了尚书省处。
这奏章一出便等于是将战败的责任推给了已死去的杨等人,毕竟当时最初作出出兵决定之时,还是杨主理朝政。
只不过后来高演掌权之后也没有对这一决定表示异议罢了。
如今把责任往他那里推倒也说得过去,除了将罪责推给一个亡者有些不地道之外,别没什么毛病。
如此一来高演所受到的压力将会小很多,张忘相信朝堂上的那群大佬们,恐怕过不了多久甚至有的已经想到这一为高演开脱的由头,只是看谁最先拉下脸来做这个无耻之徒罢了。
对此张忘倒是没有多少心理负担,张忘同志本来就是准备要当一个混蛋的主,在这一思想指引下,还要什么脸面,顶多以后偷偷去杨的墓前多给他烧两张纸……
……
杨死后朝中政事暂时由中书令赵彦深代理,所以张忘的奏章虽然是交到了尚书省,然而最终却还是到了中书省赵彦深的面前。
说起赵彦深也是一个奇迹,在北齐这么一个处处是雷的王朝,宰相的伤亡率堪比某棒子国总统,几乎没有能够活到寿终正寝的。
然而赵彦深是一个例外,北齐宰相中能够善始善终的唯有他一人而已,而且赵彦深还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当年高欢的谋士司马子如的一个贱客出身。
不过赵彦深做事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不会出一点纰漏,而这也是他在北齐历朝帝王面前都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然而此时他看着张忘的这一份奏章,却是陷入了沉思。
从他的性格出发,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张忘这种趁机投机取巧的人,然而他却是知道如今高演可能等的就是这一份奏章。
闭上眼睛,他又想起了当日潇湘阁中那个倔强的少年,在王褒的攻势下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维护大齐名望的时候,唯有这一个少年敢于站出来应战。
正因为如此,在张忘刚刚站出来还没有作诗之时,因为惜才他特意出言劝阻了一番,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少年竟然能够在诗文上压过诗书传家数百年的琅琊王氏传人。
罢了,看在你没有让大齐丢脸的份上,老夫就帮你这一次!赵彦深感慨道。
“来人,将这份奏章速速送去东馆呈常山王!”赵彦深命令道。
当时在潇湘院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劝阻张忘和王褒文斗的人竟然就是大齐中书令赵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