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香平静问道:“不知民女所犯何罪?”这县令是白痴吗?什么证据都没有就问他们知不知罪?
冯泰冷笑道:“不知何罪?好,我且问你,你与石清昨日为何匆匆离开钱塘,又将去往何方?”
“我在这里得罪了人,所以就离去了,打算去金陵投奔一个朋友。”许茹香没有提及长安,因为她不想把萧逸牵扯出来,于是便把赵慕枫拉出来挡上一挡!
“朋友?什么朋友?如实说来!”
“金陵赵家,大人应该听过吧?”
冯泰没料到许茹香居然认识金陵赵家的人,那个叶元华也真是,居然敢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啪!这是冯泰第三次拍响惊堂木。
“天下姓赵之人何其多,难道本官都要认识吗?许茹香,你休要拿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来欺瞒本官。”冯泰清清嗓子,顿了一顿,又道,“我再问你,你的伙计杨进是否为你放弃了一品居的高额工钱,转投到你的许记小馆?”
“是。”许茹香道。
冯泰又问:“你是否曾收集过诸多有毒的花草?”
许茹香微微怔愣,这件事她做得甚是隐蔽,没想到还是没人发现了。“民女收集的不过是了些杜鹃、紫藤之类普通花草,每个姑娘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也不例外。大人所说的诸多有毒的花草是指的这些吗?”
冯泰冷冷哼道:“许茹香你休要狡辩,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本官对这些‘普通花草’的属性知道得一清二楚。来人,呈上证物!”
一名衙役捧着一只木匣子呈到公案上,然后把匣子打开。许茹香十分惊骇,这些东西不是都扔掉了吗?
冯泰拿起一朵已然干枯的白色杜鹃,道:“杜鹃花漫山遍野的开着十分美丽,但误食此花却能使人麻痹,严重者将呕吐不止、呼吸困难。还有这紫藤,紫藤的种子和茎皮均有毒,如果误食极有可能引起呕吐、腹泻等症,严重者还会口鼻出血甚至休克死亡!这万年青也是一样,万年青的花叶能损伤人的声带,中毒严重者极有可能成为哑巴。还有这一品红,不管是其根茎还是其花叶,都有可能使人中毒致死!如今证据确凿,许茹香,你还有何话说?”
许茹香开始装聋作哑,道:“大人所说的这些民女并不知晓,在入钱塘城之前,我只是一介村姑,哪里知道这些好看的花朵会有此等作用?如若知晓,定然视之为蛇蝎,避之不及,哪里还会去收集这些花儿!”
冯泰怒喝道:“哼!你休要狡辩。传仵作!”
一个留着小胡须的精瘦男人被带上公堂。
冯泰问道:“刘仵作,本官现在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听见了吗?”
“是,小的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有半点虚言!”
“好!我且问你,许记小馆伙计杨进死于何因?”
刘仵作道:“死者皮肤红肿,有细小红斑,明显是中了一品红之毒,于昨天清早辰时左右毒发身亡!”
冯泰又问:“一般来说人中一品红之毒后,几时毒发身亡?”
刘仵作道:“这要看所重之毒的轻重,和中毒者的身体状况。死者杨进在一品居打工多年,体质较好,所以服食一品红的茎叶后,于第二日毒发也属正常。”
“很好,你且退下。”冯泰又看向许茹香,“许茹香,本官问你,杨进是否对你有爱慕之情?”
许茹香直言道:“我只能说杨进对我甚是照顾,爱慕与否,我并不知晓。”
“你不知晓?”冯泰冷冷哼道,“那石清,你应该知晓吧!”
石清畏畏瑟瑟的跪在许茹香身后,听见知县大人提到他的名字,身子蓦地一颤,当即就吓得匐在地上,连连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问过小杨哥哥,可小杨哥哥没说,我不知道……”
啪!冯泰习惯性的拍响惊堂木,厉声喝道:“许茹香,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许茹香当然有话说:“证据确凿?大人,民女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不过看一品红这种花好看,随手摘下几朵放在梳妆匣子里,大梁律应该没有规定不准随意攀折花草树木吧?”
冯泰微微动怒,朗声喝道:“呔!许氏刁女,你休想妄自狡辩就可逃脱律法制裁!杨进对你心存爱慕,甘愿为你放弃优厚的工钱,到你的许记小馆当一个小小的伙计,而你却苦于无法摆脱他的纠缠,故而恩将仇报杀害于他,然后携弟石清一同逃匿,是也不是?”
“当然不是!”许茹香叫道。
石清也叫道:“姐姐没有杀人!姐姐和小杨哥哥是好朋友,怎么会害小杨哥哥呢?况且我们前天中午离开的时候,小杨哥哥还好好的啊!”
这时候,堂内的师爷突然走了过来,贴着耳朵与冯泰低语几句,冯泰沉吟稍许,微微点头。师爷退到一旁,冯泰清咳两声,朗声判道:“许记小馆伙计杨进遇害一案,许茹香与石清未脱嫌疑,暂时收监,容后再审,退堂!”
这样的判决使得那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十分不满,满腹唏嘘。冯泰打了个哈欠,就匆匆下堂。
许茹香和石清被押回大牢,她并没担心知县冯泰会发羊癫疯判她有罪,即便他有心,也会有所顾虑,因为她相信不管是赵慕枫还是梁文英都不会坐视不理,无非就是在牢里多呆几天和少待几天的问题,她担心的是石清会受不了牢狱之中的折磨。“如果我带了钱就好了!”许茹香暗暗想,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许茹香会莫名其妙的经历此牢狱之灾,恐怕也是某居心叵测之人给知县冯泰许了不少好处的缘故吧!如果许茹香此时有钱,多给牢头塞点银子,石清就可以少受很多苦了。
牢房南墙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有微弱的阳光打进来,许茹香慢慢地移到阳光下,看着窗外不足三尺见方的天空。没过多久,牢头就招呼说有人探监。许茹香起初还有些惊奇,以为是赵慕枫或者梁文英的人来看她,谁知道却是那衣冠楚楚的叶元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