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松仁的兔子突然停了下来,它似乎发现了什么,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红红的眼睛滴流乱转。
林中一群鸟儿猛的弃窝而去,兔子也不在观察,前后脚并用,一下消失在雪地,连那才吃了一半的松仁都不要了。
胡忧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雪地上的动静,至此,他已经在这雪地里埋了一天一夜,一开始真的很冷,但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剩下的只有等待。从兔子和鸟儿的反应来看,胡忧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再等待太久。
一队人马出现在雪地上,厚厚的雪让马儿很不适应,垂头丧气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完全失去了往日在草原上的雄风。
他们的出现让胡忧在心中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天一夜总算没有白等。胡忧的经验考虑他此时还不能动,这队人马不过是敌军的斥候而已,他真正要等的还在后面。
大雪是最好的伪装,胡忧和他的一万士兵全都藏在雪中,三百人的斥候部队却一点都没有查觉。他们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么冷的天气下把自己藏在雪中吧。
马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大脑袋四下乱转着,其中一匹黑马甚至突然受惊,把背上的主人重重摔下放蹄就跑。
斥候被马被了一跳,胡忧这边脸色更是发青,因为马儿狂奔的方向正是埋伏有大量士兵的地方,这要被它踩一下,那就前功尽弃了。
怎么办
这么冷的天气,又是藏在雪地里,胡忧的脸上居然冒了汗。积雪实在是太厚,连马跑起来都相对的困难,更不要说人了。胡忧一眼就判断出在马儿冲进士兵藏身这处前,那些斥候是不可能追上它的。
万事俱备,难道要毁在一匹受惊的马儿身上
此时。埋伏在战马行进线路之前的士兵才真正是进退两难,进肯定不行,他们一但有任何的动作,立刻就会暴露。退同样不行,和进的原理是一样的。
咬牙硬顶吧,就算是被马踩死,也绝对不能暴露,影响了胡忧的整个作战城计划。
士兵有必死之心,可他们就算是牺牲,也一样会暴露。一匹马可少少几百斤重,一脚下去,就算是不当场死也肯定吐血。雪是白的,血是红的,这一红一白能藏得了吗
胡忧的大脑瞬间就计算出各种的情况,知道不做些事是不行了。要做,那就尽快,晚了再做什么也都没用了。
距离马儿最近的士兵几乎都已经能感觉到战马狂奔时喷出的热气,他们闭上了眼睛。稍稍的弓起背,准备硬扛来自马蹄的冲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的一声。一点黑影划过天空,直插战马脖子,战马不甘心的往前又跑了几步,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冒着热气的马血止不住的涌到血地上,眨眼间红了一大片。
谁
斥候举枪的举枪。拉刀的拉刀。有看见来箭方向的,已经追了上去。
呀,军爷,军爷,是我,是我。
胡忧在射出箭的同时已经钻出了雪地,藏在树后换了身衣服,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换了其他人还真是做不到这么快的。
你是谁,为什么射杀我们的战马斥候马被身杀,可没什么好脾气,胡忧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马上就要胡忧和那马儿一个下场。
战马怎么会胡忧一脸的惊讶。
顺着斥候的目光看过去,胡忧夸张的叫道:
我的天呀,我射的不是鹿吗,怎么会是马
说到演戏,胡忧要认第二,还真是找不出个第一来。那份吃惊,那份悔恨,真是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的表演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马身上,都没人想起去盘问他的身份来历。
这就是本事。
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赔给你们,我赔还不行吗胡忧唯唯诺诺,谁要说他就是少帅胡忧,眼前这些斥候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这可是战马,你拿什么赔领头的斥候不动声色的问道。其实出来执行任务,有些损失是在所难免的。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正所谓公家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要是能得回些什么好处,那完全是可以接受了。胡忧在黑暗帝国呆过,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所以才敢出此下策。
我有金子,我赔你们金子成不胡忧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从文明倒退,什么电子钱包全都不管用了,真正的硬头货又成了金银等贵金属。
那话是怎么说来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胡忧射杀了人家的马,赔出金子,问题也就解决了。
站住。就在胡忧给了金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领头的想起了正事。刚才注意力全都在在马身上,都忘了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跑出个人来。
军爷,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胡忧指指那马,又指指斥候手上那还没收起来的金子。刚才可是在斥候开的价,他一点都没划价,要多少给多少,这都不成
谁跟你说马,我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斥候上下打量着胡忧,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总感觉这个的出现有些奇怪。
我就一打猎的。胡忧指指自己的弓箭和身上各种的零碎。这一套装备真正是打猎用的,说起来还是当年在天风大陆之时候三送给胡忧的,胡忧一直放在戒指里,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从没真舍得拿来打猎。
斥候又问了胡忧一些情况,胡忧自然是对答有据,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也许你真是个打猎的,但你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杀你,这样吧,你给我在前面带路,别给我玩花样,不然老子认识你,这枪子可不认识你。
这不是胡忧希望的最好结局,却是料想中的结局。从决定从雪地里出来胡忧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关。
让带路,那就带吧,在启程前。胡忧不曾意的做了一个手势,就领着这三百斥候往前走。接下来的伏击他是不能亲自指挥了,不过他相信就算是没有他在,这一战也一定能让黑暗帝国的部队吃个大大的亏。
雪地很快又安静下来,不过无论是兔子还是小鸟都没有再出现过。在斥候留下的脚印慢慢被白雪覆盖得快要看不到的时候,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出现在凤飞琳的视线中。
胡忧被斥候押走之后,凤飞琳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胡忧刚才的那个手势正是打给她的,意思是让她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凤飞琳并不担心胡忧会有危险。因为她对胡忧有信心,知道那些个斥候还要不了胡忧的命。她担心的事刚才的意外会让敌军有所警觉,现在看来,那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前队已经走过胡忧射杀战马的地方。凤飞琳没有动,这是好不容易才获得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把利益最大化。
林诗玉此时就在大部队中。寒冷让她很不适应,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各种的取暖保温做得相当的不错。
怎么突然感觉怪怪的
半躺着的林诗玉突然坐直身子。这一路走得都很顺,按说不应该出现什么情况,但这会,她却感觉很不好。
怎么了杨方亮与其说是指挥官还不如说是林诗玉的全程护卫,从大军开拔,他就一直在林诗玉的身边,同吃,同住,甚至是同睡,什么理想,什么荣誉,他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你说会不会有埋伏林诗玉问道。玩权术她是行家,但是要说起打仗,她的经验略有不足。
杨方亮不以为然道:这地怎么可能,想要埋伏,首先一点就是在隐藏,可你看看,这满天大雪,除了一些树木就全都是开阔地,这哪有能藏身的地方呀,除非谁不要命藏在雪中把自己埋了。
藏在雪中是有可能的,对吗林诗玉抓住了话中的重点。这一次她的对手可是胡忧,只这个名字,就足可以让她不敢大意。
理论上说是可行的,但那太危险太困难了杨方亮的话才说了一半,眼睛就瞪得老大。只见雪地里突然如雨后的春笋冒出一根根的枪管,而后,黑洞洞的枪管喷出一条条火蛇。
这怎么可能
很多士兵被打死了都还不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这就是真的。雪里有人,是敌人,有枪的敌人,雪地里有雷,要人命的地雷。雪地里本没有血,而现在,有了。
凤飞琳果断的下令,不死鸟军团的袭击非常的突然,黑暗军很多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大片大片的倒下,等反应过来遇上敌人袭击,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枪都冻住了,跟本无法反击。
林诗玉那个气呀,大好的局面,就这么给毁了。眼看着士兵一个个倒下,她感觉就像被胡忧一个个耳光抽在脸上。
你死得了没林诗玉一脚踢在杨方亮的身上。前面都打成什么样了,他居然还在这里发呆。
这不可能呀,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厚的雪,他们的武器为什么不受影响杨方亮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他的心智大半都被林诗玉给迷去了,能发挥出来的本事还不及正常时的一半。
这已经是事实,你还在这里想个屁,马上给我反击,给我狠狠的打林诗玉恨不得杀了杨方亮,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自己身边的男人和胡忧就差那么远呢。
打不了,士兵的枪跟本拉不开,还是退吧,先退再说,只要保存实力,总有找回来的机会。杨方亮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凤飞琳可不管敌人的枪拉得开还是拉不开,她现在是得理不让人,恨不得一气把敌人全给灭了才好呢。她是一个又一个命令下达,封前堵后打中间,总之是怎么顺手怎么打。士兵也打出了火,胡忧给他们调配的可全都是火力强大的武器,一万士兵同时开火,打飞的不只是敌人,还有那雪花。
之前下的雪是白色的,现在空中飘的雪已经变成了红色,就这士兵都还不解气,他们把枪口对准了每一个还能动的敌人,管他是不是已经中弹,先打了再说。
林诗玉终于还是选择了撤退,这一战真是打得太没有准备了,再这样打下去,带来的人马全都得交待在这里。兵是黑暗帝国的兵,死不死的,林诗玉还真不在意,但是她不能背负这种失败的名义,名义对她可是很重要的,要知道现在她只是初步的控制黑暗帝国,下面还有很多大将并不是那么服她,她要是被人抓住尾巴穷追猛打,也会很不好受。
杨方亮在撤退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毕竟他也是在战场上打拼多年的,经验摆在那里,不会因为情况不利而整个乱了阵角。
凤飞琳真的很想全吃掉敌人,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雪给了他们掩护,同样也带给他们麻烦,一天一夜的埋伏让很多士兵的身体都冻僵了,只能勉强的抱着枪开火,要想追击敌人,那很难办到。
其实这一次的偷袭真的很冒险,如果不是黑暗军没有准备,谁占便宜谁吃亏那还真是不好说。打完了凤飞琳才知道什么是后怕,要是黑暗军不要命的冲上来,以他们趴在原地冻得麻木的身体,就算是偷袭成功,损失也会非常的巨大。
偷袭结束了,凤飞琳知道接下来就是打硬仗了,黑暗军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再来就不会出现拉不开枪的情况,那一定会是一场血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