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停在了华夏联盟的领土,胡忧知道他会回到这里的,不过说心里话,他还真不知道会这么快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从这里,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郑阳城,华灯初上的郑阳城看起来很安静,但胡忧知道,那里的心就像正和月光谈判的路灯在燥动着。
师父,师伯,那我就先过去了。胡忧长长的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进郑阳城,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嗯。赵红旗梁玉红都看出胡忧的心情很沉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真的难为他了。赵红旗看着胡忧离去的背景,正到消失不见,这才叹了口气。
其实那没什么。梁玉红的语气比赵红旗要轻松很多。
哦赵红旗不解的看向梁玉红。他感觉今天的梁玉红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
梁玉红道: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胡忧的成长,你我都是亲见,不是吗累,也是他的选择。
这话说得有几分佛理,赵红旗仔细想了好一会,才真正明白梁玉红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并没有谁逼着胡忧非要做这做那,甚至没有人副着胡忧非要管武界的事,那一切都是胡忧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这份责任,那就应该全力以赴,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累与不累,从来都就有当事人才真正知道。
梁玉红说得到真是没错,这都是胡忧自己的选择。不只是天风大陆,还有之前的武界,如果胡忧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去理会,那么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找上胡忧。
管它世界变成什么样,让高个的去顶好了,关我什么事
如果胡忧是一个抱着这种心态的人。那胡忧的生活绝对要比现在轻松一百辈,可那样的胡忧,还是不是真正的胡忧,还会不会有今天的胡忧
现在的生活好不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忧的选择。只有这么选择的胡忧,才是真正的胡忧,也才让胡忧找到了做人的跟本,这就已经足够了。
就想现在,胡忧一新打败江念祖和文界。然后找到恢复天风大陆次序的办法,让整个天风大陆回到以前的次序之中。
无论胡忧最后是不是成功,知道胡忧一心一意,甚至是付出巨大代价做这件事的人都不会多,而胡忧也不是要做给谁看的,他即是为了大家在做,也是为了自己在做,总之在胡忧看来,这就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距离在移动中变短,胡忧已经来到了郑阳城下。这里的不少工事都是他主持修建的,他甚至还亲自安排了士兵的值班表,如果张真没有改变。那应该还是和之前一样。
看着郑阳城古老的城门,胡忧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不论如何,今天晚上要到得答案。不管那不是他希望的答案。
城防的排班果然没有改。也不知道是感觉没有必要,还是现在的当权者跟本就没有放在心中,又或是被抗议吵得头昏眼花。拿出不功夫来做这事。总之胡忧按之前的排班巡逻表,轻易的避开了明岗暗哨,进入到郑阳城中。
才刚刚踏足郑阳城,胡忧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身处没什么行人的街道,耳边却总有一种嗡嗡声。好几次胡忧都错以为自己堵着耳朵坐在几万狂欢的球迷之中,随着比赛的进程,球迷的呼喊也越发的不受控制。
在距离指挥部还有几条街外的地方,胡忧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是那些抗议的民众,他们非但没有离开,人数还越聚越多,一眼看去,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
几万
这绝对不是几万人可能造成的景像,没有二十万往上,填不满这几条宽阔的道路,制造不出那么强大的声压。胡忧一进城就感觉到的那种嗡嗡,正是几十万人交谈声汇在一起开成的声压,正是因为单个人的声音并不大,所以那么多的音源加起来形成的低音才那么的震撼。
全堵死了。
胡忧试图穿过人群进入指挥中心,可是换了几个街区,都没有一条可以供人通过的跑。无论是大街还是后街,越是距离指挥中心近的街区,汇聚的人也就越多,看来张真的武力驱散虽然赶走了一批人,却又来了更多的人。
四处观察了一阵,胡忧上了一幢大厦的顶层。常规的办法是不可能进入指挥中心了,强行挤过去,弄不好还可能会被愤怒的人群扯出来打一顿,到时候还手对不起老百姓,不还手可是对不起知道。
大厦顶层如胡忧想像之中的安静,这里没有热闹可看,自然也就没有人会跑到这里。胡忧拿出了攀爬工具,从一幢楼的楼顶,滑到另一幢楼的楼顶。
纯手工操作,方便,快捷,最关键的是不堵车。
十五分钟之后,胡忧爬入了指挥中心最高的那幢楼,在他落地之前,他已经看到这里有人。
一路过来的天台都没有人,指挥中心的天台确有人,而且不是普通的士兵,这样的情况,换了别人也许会感觉害怕,胡忧却大大方方的来到那人的面前。
老将军。胡忧客气的行礼。无论张真做过什么,这个礼,胡忧都应该行,张真有那个资格。
你比我想像之中的来早了两天。张真看着胡忧,一字一句的说道。
才没几天不见,张真原本花白的头发就已经全白了,精神方面到是看不出什么疲惫,似乎还比之前要好一些。
不知道我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胡忧并不好奇张真会在这里。他以楼过楼的方式进来,普通老百姓注意不到,军中的警戒部队不可能不知道。
是对,是错。那就要看你怎么判断了。
张真在前,胡忧在后,一路往楼下走,张真没有说要上哪去,胡忧也没有问。两人就那么一直走着,直到进入电梯。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张真在电梯的控制板面按了几下,弹出另一个板面,又按了一下,一声轻响,板面恢复最原始的样子。电梯则一路下行。
我在听。胡忧知道这电梯是要进去地下室。做为华夏联盟曾经的总理,对郑阳城指挥部里的一些情况,胡忧还是知道的。他还曾经拥有这些下行电梯的权限,不过现在应该已对作不得数了。
张真看了胡忧一眼,没再说什么。
电梯的下运速度很快,以身体的感觉,胡忧大约能猜到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地下世界。郑阳城的指挥中心地下其实还有一个指挥中心,这是战时指挥中心,在郑阳城受到战争威胁的时候。重要的将领会转稳到这里,以更安全的指挥作战。
不过胡忧并没有来过今天张真带他来的地方,这里有什么,胡忧还真不知道。
终于。电梯门打开了。出现在胡忧眼前的是一条通道。通道有灯,却依然显得阴冷,通道那头应该是有一扇门,因为通道不是标准的直。带着小弧度,胡忧看得不是很真切。
过来吧。张真领先走在前面,通道没有安排士兵。胡忧也没有感觉到还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看来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通道的另一头确实是有一扇门,张真过去的时候,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这不是武界常见的电子门,而是黑色实木门,纯手工的那种,在很多年前,这种门就已经很少有人用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地方,感觉挺适合长住的。张真道。
胡忧皱了皱眉,这里虽然不潮湿,便非常的阴冷,呆一会还行,呆久了就算是年轻人的身体都不怎么能受得了,以张真的年纪要在这里长住,可不是很好的选择。
就在胡忧暗想着张真是不是话里有话的时候,张真把另一边门也推开了。瞬间,胡忧的心猛的跳动好几下。
出现在胡忧眼前的是一口红木棺材。这也是武界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主要是武界跟本没有红木,没有材料,再好的工匠也做不出红木棺材。
这也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与这里正好一套。我试过,大小刚刚适合。张真自然的说道。似乎棺材和鞋子衣服差不多,试试大小是正常事。
刚才你说预算我会晚两天到胡忧突然问道。结合之前的话和眼前的棺材,胡忧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张真笑笑道: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五天吧。如果你来给我上香的话。
胡忧离开郑阳城走的是地下通道,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来过,知道他离开的人更少。
沉重,是的,胡忧此时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在来郑阳城之前,他希望能得到答案,而现在答案已经摆在他的眼前,他又希望什么都不知道。
人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个体,又或是说人的进化还不够,还无法去正视每一个事实的存在的事。
胡忧怎么了赵红旗忍不住问梁玉红。胡忧回到飞船就只说了两个字回去。然后就呆在房里没有再出来的意思。
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梁玉红分析道:华夏联盟那边,怕是发生了胡忧不愿意接受的事吧。
看来应该是那样的了。赵红旗回忆胡忧回来时的样子,眼睛有些发红,没哭,但给人一种哭过的在感觉。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梁玉红喃喃道。这一次,三人坐飞船来华夏联盟,但只有胡忧一个人进了郑阳城,她和赵红旗都没有进去。自然也就不知道胡忧了解到的是什么。
张真将军的生命,只剩下两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胡忧接上了梁玉红的话。
你说张真就快要死,你干的赵红旗急不择言,开口就把心里那点事全给倒了出来。
不是我,但确实是人为。胡忧脸沉如水。一直以来,张真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不过以武器的医疗水准,拼了命也能再多少几年。可有人却等不了几年了,他要张真早点死。
不只是张真,其实胡忧也是其中之一。不过由于胡忧的身体比较特殊。那些真对他而下的毒,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居然有人下毒,这也太过了吧。赵红旗怒道。
这么说,张真是因为知道命不长久,才有意的做出那样的事梁玉红更关心的是华夏联盟从收复战到胡忧下位的突变。任何事的发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原因,分别在于可能知道和永远都查不到原因的真相。
张真不是因为命不长而计划那些事,而是因为他知道华夏联盟已经病入膏肓,解体是必然。
在那间张真提前为自己准备的陵寝中,张真告诉了胡忧不少的事。其实胡忧也知道华夏联盟有不少的暗流涌动。他一直认为以要给他更多的时间,就能让华夏联盟好起来。可是听了张真的话,胡忧才知道那跟本就是意想天开,压死骆驼的份量已经够了。现在差的只是一根草,张真就是那根草,他没有倒下,联盟就还有呼吸。一但张真没了呼吸,联盟也就走向解体,而且是瞬间崩塌的那种。
胡忧不愿意相信。可张真拿出来的事例让胡忧无法反驳,在天风大陆混了二十几年,类似的事,没少发生,就算是胡忧能骗得了别人,可也同样骗不了自己。
回到希望之城,胡忧本联盟会解体的事告诉刘伯度等一众高层,至于张真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现在没打算拿出来。以后吧,如果还有以后,胡忧一定找机会把录音公布。
在张真述说的时候,胡忧偷偷做了录间。这应该也是张真最后一次对生前所做的解释。胡忧很想让全武界的人都知道张真不是他们想像之中狠心对老百姓下毒手的人,而是一个哪怕是人命进程走到尽头,也一心想着那片土地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说这个脊梁,那个脊梁的,真要论起来,张真才真正的能被称为脊梁。
可是胡忧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站出来为张真说话的时候。张真做那么多的事,无非就是想为华夏联盟,为武界留下一个希望的种子,而胡忧正是张真看中的种子,希望之城则是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地方。
也许张真的做法有些拔苗助长,可是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慢慢的等种子长成大树。乱世做重典,病急下猛药,张真和联盟都已经剩不下多少时间,必须来猛的。
这些,胡忧都知道,所以他没有告诉刘伯度他们任何有关于那一次谈话的内容,他只是让刘伯度,让希望之城做好接收大量资源的准备,那是张真最后为这片土地的所做,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接下来的两天,胡忧从未有过的焦躁。从天风大陆到武界,二十几近三十年的时间,就算是在最迷茫的时候,胡忧都充满了自信。他自信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实现所希望的。
可是这一次,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张真的死讯,然后按着张真的安排,去完成那未完成的事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红叶把胡忧抱在怀里。这样的事,以前都是胡忧干的,而现在,反过来了。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现在的胡忧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不想那些事发生,可是他无能为力,无法阻止。无法改变。
一切都会好起来。胡忧把自己放入红叶的怀里,而后直直坐起。还是那句话:一切的付出都必将会有回报,张真的付出也一样,既然张真选择了胡忧,那么胡忧就不可以让张真失望,也不可以让自己失望。
谢谢你,红叶,幸好还有你在身边。胡忧长长的吸了口气,他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壮大。
不只是我,我们都在你的身边。黄金凤欧阳寒冰丫丫所有人。从未离开。红叶肯定的说道。她知道,胡忧的动力的源泉就是这些亲人。而她,要让知道坚信,亲人就在胡忧的身边,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一直都在。
是的,从未离开胡忧离开红叶的怀抱,像战士一样的站起来。是时候去面对了。
二月十九日。清晨,天下着小雨。
胡忧坐在办公室,静静的看着手边的书。在把书放下的同时,他的目光转到了门那边。那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进来吧。
刘伯度刚想要敲门,就听到胡忧的话。没多想,他顺手就推开了门。
已经有消息了。是吗胡忧问道。他的桌面放着一只香炉,这是红叶按胡忧的要求准备的。
刚刚收到的消息,一个小时之前。张真逝世。刘伯度的声音听不出难过,很平静。
胡忧取过三支香,点引燃,插在香炉,几缕紫烟袅袅升起。
然后呢胡忧的目光一直停在那香炉上,似乎这是一件宝物,透过它,可以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华夏联盟十几个军相互剑拔弩张,老百姓再一次大聚集刘伯度把收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胡忧静静的听着,在刘伯度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张真之前说过的话在心里做比较。一切正如张真说的那样,几乎没有半点的偏差。
这是崩溃的前奏。
胡忧喃喃着张真反复多次提到了这句话。谁说张真老了糊涂了,他一点都不老,更不糊涂。他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他死之后会发生的事,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有根线牵线,完全按张真所说的去发展。
最了解华夏联盟的还是张真,胡忧也好,华夏联盟那些以前张真的死能给他们带来机会的军团长也好,都没能逃过张真的预算。
接下来的几天,华夏联盟大乱。军与军打,军与民打,理已经讲不通了,人们回归原始,打拳头说话,谁的拳头大,谁也就有说话的权力,不服,那就打过再说。
和这前的几天一样,胡忧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做,事实上胡忧也需要做什么。他就静静的坐在这里等待着就行,张真在生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应该属于希望之城的,都会主动而来,与希望之城无缘的,就算是再怎么去争,也是争不到的。
胡忧闲,刘伯度和红叶可不闲。由于华夏联盟的局势突变,希望之城每天都涌入大量的各色人等。他们之中有士兵,有高科人员,也有普通的老百姓,不全都来自华夏联盟,还有少部份来自华夏联盟周边的小势力居民。看来他们也意识到,华夏联盟这一次出的事很大,要想独善其身,必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是每一个人都选择希望之城,但希望之城确实成为了很多人希望所在。因为这里有胡忧,希望之城是胡忧打造出来的,只不过短短的时间,他们就发挥出了强大的实力,就连美盟拿他们都没有办法,应该会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