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胡忧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对城头上的齐拉维比了个他看不懂的中指,一猫腰,钻进了城墙边的草丛里。23us.
他娘的,一想起在城门上齐拉维看自己的眼神,胡忧的心里就不由的发寒。胡忧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得罪过那个少将军,怎么那个少将军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友好。
虽然齐拉维每次看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但是胡忧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齐拉维的不友好,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自己上过他的老婆一样。
没敢站着,胡忧从满是死佬的护城河上爬过。护城河的水,就早就被尸体给塞住了,水中散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臭味。爬出老远,胡忧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背后黑洞洞的令归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大约爬了近二十分钟,胡忧终于不用在面对那些让人呕吐的死尸。在一个小泥坑里,小心的洗去身上的血水,胡忧开始清点自己身上的东西。虽然他还没有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去阻杀林正风。
换日弓一把,箭矢两捆,每捆一百支。鲁游特制的箭矢一百多只,原装的换日箭一支,这是现在胡忧最强力的远程武器了。接下来,飞天爪一副,白蜡枪一把,还有一副天丝手套,两把普通的匕首。对了,还有把没什么用的小战斧。除了背上背着的换日弓和手上的手套外,其他的东西,胡忧全放在戒指里。
剩下的就是一些吃食了。吃的到是挺丰富,苏门达尔刚才那桌酒席,近半的酒菜,让胡忧给偷偷的装进了戒指里。回想起齐拉维走进大厅的那吃惊样,胡忧知道,他肯定把自己当饭桶了。
那又怎么样,管他呢,没有足够的食物,到外面,要怎么活。只要这次能够活得命回来,胡忧不介意那些人怎么看他。
枪打出头鸟,说真的,胡忧这会都已经后悔了。如果不是之前一直想尽办法出风头,今天也不会落着这么个下场。军中比自己功夫好的人有的是,苏门达尔别人不找,为什么偏偏选自己,还弄得那么神秘
呸,真当少爷是傻子吗
想到这里,胡忧不由为自己愤愤不平。飞鸟尽,良弓藏,这话胡忧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这飞鸟还满天,苏门达尔就对他下手了。
整理好身上的装备,把各种能够保命的东西,按自己的习惯放好,胡忧满怀着怨气,悄悄在草丛之中潜行。
第一次独自一人摸进敌战区的感觉很不好,身边没个伴,总是觉得心里没底。胡忧不是没想过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一直躲到战争结束。可是现在他跟本没有这样的条件,一来,这里已经被安融人给包围了,四面都是安融人的部队,跟本没有地方躲。二来,就这么放弃掉这么辛苦才得到的东西,胡忧还真是心有不甘。
不死鸟特战队员,哲别,候三,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同经生死的手下士兵,就这么城破而亡吗
转过一棵大树背后,胡忧在心里叹了口气。人都是有感情的,胡忧也不是冷血的动物。胡忧本以为自己可以想办法一走了之,管他什么安融人,曼陀罗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想起那一张张疲倦而坚韧的脸,想起那个头发都被鲜血染红的女兵队长,想起那些大叫着放箭的平民,不知道怎么的,胡忧感觉自己的心在抽动。
是难过吗
胡忧不知道,至少以前跟师父一起骗人的时候,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胡忧看向远处那些又再列队的安融人。用不了多久,他们又将再一次的攻城。一次又一次,安顿人已经发了狠心,不拿下令归城,他们这次恐怕不会收兵的。
令归城里,现在能战的人,已经不足一万了,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城破身死。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胡忧咬着牙想了好久,他决定去试试看。赌一把自己和林正风的运气。如果真能有机会干掉这个同学,胡忧不介意给他一箭。如果不行,那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自己不是救世主,搭上性命做英雄的事,那是决计不能干的。
相比起那不时传出号令的安融营帐,黑暗的丛林有些怕人。想起那不远处的尸山血海,胡忧心头一股寒意泛起。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都见识过了,不会太在意那些。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当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有些害怕,依然还有胆怯的。
如果这时候,身边能有一个同伴,那会要好一些吧。就算他帮不了什么忙,也能够相互壮胆。现在想来,以前那个无良师父,在他偷鸡时起到的,就是这种作用。
胡忧拔了很多杂草树叶,把自己给伪装起来。这个空间跟本没有什么野战服一说,想不让安融人发现,还得多动点脑子才行。
离安融人进攻还有一些时间,胡忧决定先休息一会。没有混水是摸不着鱼的,只有安融人再次进攻,才可能找到刺杀林正风的机会。想起这个家伙曾经抓了欧阳寒冰,胡忧又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刺杀他的理由。在与欧阳寒冰分手的时候,胡忧可是答应过帮她杀林正风的。
整整一天的硬仗打下来,胡忧的体力消耗很大。刚刚闭上眼睛,胡忧居然睡了过去。还好只是瞬间,胡忧马上醒了过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在这里睡着,那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胡忧正在苦痛着接下来的时间怎么打发,突然感觉到危险,马上找地方藏身。胡忧刚把自己埋进草丛里,远处就出现了几个安融士兵,胡忧知道,这是安融人的斥候部队。
一,二一小队斥候,一共有五个人。看他们互换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能很默契的搜索着前进,胡忧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这种五人一队的斥候队,胡忧听候三说过。据候三说,这些人都是由安融精锐的老兵和资深猎人组成,属于皇家斥候序列,非常厉害。只要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就可以发现目标。如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干掉,不然的话,想要躲过他们的追踪,几乎不可能。
胡忧心中大叫着倒霉,居然会遇上这些人。真的要干掉他们吗现在可是五对一,胡忧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无声无息的干掉他们。
就这么一会功夫,胡忧身上的汗都下来了。
要怎么办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胡忧真是进退两难。
回忆自己一路摸来的过程,胡忧决定赌一把。说真的,他还真不信这些斥候能有这么厉害。
黑暗的森林里,胡忧静静的潜伏着,像一只随时要扑出去的猎豹。胡忧感觉此时的自己,有些像杀手,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事的职业。可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杀手。
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呼吸,胡忧静静的注视着那个五人的小斥候队,他们似乎还没有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危险,走得不紧不慢。
突然,一个斥候的目光看向了胡忧这边,胡忧心里一颤,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但是胡忧确知道,那个斥候发现了他。
唰
架在手中的箭矢顺风而去,瞬间穿过了那个斥候的胸膛,巨大的冲力,把他带得往后飞出半米多远。
一个斥候反应最快,那中箭的斥候还没有跌落地面,他就已经低喝道:敌袭
看着那瞬间散开的余下四人,胡忧又架上了支箭,却没有急着射。他正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既然已经出算让这几个家伙,活着离开这里。
吸收过光影果的胡忧眼能夜视,再加上换日箭的特性,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胡忧还是占着一点优势的。这些斥候虽然头顶上顶皇家两个字,但想要在黑暗之中,马上确定胡忧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
又一个倒霉鬼出现在了胡忧的视线里,那个家伙正躲在一颗树下张望着。通过换日弓,胡忧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看来这家伙相当的紧张。
这一次,胡忧没有瞄准那个家伙的心脏,而是找上了他的肋部偏下部。把箭从那里射进去,并不会马上要他的命。胡忧要利用那个家伙,在同伴的心里,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先让他们害怕,再让他们出错,这是胡忧的打算。
瞄准,松手,箭矢如电而去,射入了那个倒霉鬼的肋下。一声惨叫,倒霉鬼的手中的弓箭摔了出去,爬倒在草丛上。出呼胡忧意料的是,他居然只叫了一声,就没有再叫了。
死了
不,胡忧知道,那家伙没有死。
第三支箭架在弓上,胡忧继续锁定那个倒霉鬼,静静的等待着,思绪绝对的冰冷,心跳也比平时慢了近一倍。
一分钟,两分钟,随着时间的过去,胡忧有些失望。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再次错误,剩下的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去拉那个倒霉鬼一把,就那么静静的让他趴在那里流血。
没有友情
胡忧在心里暗暗的叹息,看来电影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重伤的战友。
突然,胡忧的心里内,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暗想着,如果是他趟在那里,会有人来拉他一把吗
哲别,候三,欧阳寒冰的名字,一一掠过胡忧的脑海,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升起了红叶的名字。
她,也许会吧。
胡忧还没有来得急庆兴,猛的感觉背心一寒,想都没想,原地一个打滚,一把钢刀,砍在了他之前趴着的草皮上。这几个斥候果然厉害,就这么会的功夫,居然确定了胡忧的位子,并摸了上来。
滚出去的胡忧,还没有来得急害怕,另一把钢刀,又砍向了他的脖子。利刃划破空气带起了尖啸声,非常的刺耳,用不了一秒钟,它就可以割进胡忧的脖子里。
换日弓虽然神奇,却不利于进战,胡忧在打滚的时候,已经弃掉了换日弓。意念在戒指里一闪,胡忧只感觉手中一重,也来不急去看是什么出现在手中,对着安融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是胡忧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
钢刀贴上了胡忧的脖子,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钢刀的主人,像会变戏法一样,突然之间,从上到下,分成了两半。
胡忧也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脖子上的危险解除了,于是顺势砍向了另一个安融斥候。把那个斥候连人带刀,砍成了两断。
啊
一声惊叫在胡忧的耳边响起,胡忧一个前扑,窜了出去,没感觉后面的人追上来,这才转过头来,发现那最后一个斥候两眼空洞,一脸惊恐的愣在那里,连手中的刀都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
胡忧的脑中闪过问号,看了眼另外两人的方向。出现在他眼中的场景,让他的肚子瞬间一阵痉挛,差点当场就要吐。
只见刚才偷袭胡忧的那俩个斥候,一个横着,一个竖着,都被劈成了两半,肠肠肚肚流了一地。其中一个没死,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这是自己造成的吗
胡忧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右手,没有看到想像中的钢刀,出现在那里的,是一柄战斧。战斧白光闪闪,状若透明,上面没有粘上半点的血迹。
胡忧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柄战斧造成的。之前他就知道,这柄战斧是一个宝物,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如此的可怕。
这要是失手砍在自己身上
胡忧想着心中一颤,手一轻,战斧不见了。没有变成原先小战斧,而是完全没了。
胡忧很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五个斥候三死一重伤,那边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
摸出白蜡枪,胡忧必须解决掉这最后一个斥候。
那斥候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胡忧的靠近,依然那么两眼空洞的站着,两手空空,没有拿刀。
胡忧可不管那么许多,抖手一枪,刺了过去。斥候一动没动,就那么任着胡忧把他刺了个对穿。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的倒下。
胡忧哪里知道,这个斥候,在刚才的瞬间,已经被吓破了胆,就那么硬生生的吓死了。在他的两个同伴被胡忧劈开的瞬间,这个斥候就站在胡忧的身后,准备发动致命的袭击。两个同伴的惨死,直接击穿了他的心里防线,胡忧的战斧虽然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已经吓死了。
危机消除,一股巨大的疲倦袭向胡忧,胡忧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直接就晕过去,不醒人世。
月光下的森林,变得异常诡异,风不吹,虫不鸣,整个空间,似乎都已经凝固成了一副油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忧翻过身子,仰面躺在地上,透过浓密的树冠,依稀可以看见月光。
事实上,胡忧早就已经醒了,他没有睁开眼睛,是因为感到心底的恐慌。
刚才在昏倒的一瞬间,胡忧似乎朦胧的看到自己未来的生涯,那是一个充满死气和血腥的未来。今天这短短的时间内,五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手中结束,将来,又将有多少生命,在他的身上,变成白骨。
之前,胡忧也射杀过人,可是那些经历给胡忧的震撼,远远没有这一次强烈。当战斧破开敌人身体的时候,胡忧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旺盛的生气,在自己的眼前瞬间的消失,而自己的精神却瞬间的旺盛。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吸食
胡忧感觉那些生命被他给吸食掉了,就像以前看过的电影里,有人可以吸别人的内功来自用一样。胡忧感觉他吸收了那些人的生命力。
让胡忧害怕的还不是这些,他害怕的是,自己居然有些期待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无法用良知压抑的杀欲
脱下右手的天蚕手套,同之前在梦中看到的一样,那柄小战斧,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像纹身一样的东西,印在了他的掌心,火红如血,栩栩如生。
战斧的斧柄上,有两个黑色的小点,那似乎带表两个生命的逝去。胡忧现在还不知道,这把小战斧什么时候会再次幻化,出现在自己的手中,不过他可以肯定。它,会再次出现的。
握紧拳头,胡忧感觉那个纹身给了他一种力量,一种可以操控他人生死的权力。
视线再一次落在那两个黑点上,胡忧突然很想知道,当那些黑点足够多的时候,他将会达到一种怎样的高度。
全力出手,白蜡枪刺入树身二寸有余,威力比以前强了近一倍。
不错,这确实是一种力量操控生死,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