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号正和,四百六十三年冬季。
黄公衡率领的数万大军与东晋兵马相抗衡。
东晋国大军每每想要攻城拔寨之时,宗是被黄公衡训练出的弓箭手给予重创,使得攻城之路尤为艰辛,东晋国大将军更是怒不可遏,扬言拿下东临国国都之后,要将东临国国内所有弓箭手拉箭的中指给砍了。
每次东晋国攻城之时,黄公衡便亲自站在城头,身边伫立着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弓箭手。
任凭东晋国军士在城下如何叫骂,黄公衡就是不开城门,不给对方乘机而入的机会,也不与对方正面冲突,他就是打算要将东晋大军活活耗死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
每每东晋国军士骂到黄公衡为宦官,甚至是其他痛点之时,黄公衡都会在城墙上露头,对着东晋国的军士竖起一根中指。
身边一排排弓箭手也纷纷效仿,伸出右手,竖起中指,黄公衡还以公鸭般的嗓音公然嘲讽道“你们的大将军不是说要来砍掉我们拉箭的中指吗?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派数万女兵过来,我们中指白送给他。”
东晋国大将军戚云史更是被气得跳脚,恨不得亲自略上城头砍了那那狗日的宦官。
然而戚云史不知道的是,有一支军队此时正在被誉为决死之地的北川上翻山越岭,穿过北川后,就可到达北平关外东晋国军队的后方,到时候以狼烟为信,黄公衡带领大军冲杀,两面夹击。
年号正和,四百六十四年春。
东临国北平关外,双方大军交战,十数万人厮杀在一起。
东晋国大将军戚云史手持亮白银枪,一人一马冲杀在战场之中,一枪横扫,管你是身披符箓的山野修士,还是身穿厚重甲胄的兵将都要被一枪扫退数丈开外,沿途兵士一并掀翻在地。
黄公衡身披甲胄,甲胄之上还有诸多防护的护符,寻常兵士一刀一剑砍上去,除了能看见点火星之外,屁事没有,即便是有擅长刺杀的山泽野修伏杀黄公衡,也就最多让黄公衡体内血气翻涌,最后还是落得一个被一剑封喉的下场。
除此之外,黄公衡身边还有诸多擅长近身搏斗的山泽野修护在一旁,只要黄公衡不是被一击毙命,身边护卫眨眼间就能赶到。
天上更是如下人雨,一道道神通术法绚烂夺目,雷符,火雨不断砸下,修为不济者被术法击中便会一头栽下,跌入下方战场后死得更惨,落入地方阵营,那就是被乱刀砍死,乱枪扎死,落入己方阵营也会被马蹄踩踏而死,往往战马踏过之后,除了能简单的分辨出部位之外,就是一堆烂肉了。
双方战线绵长 ,骑兵甲士游曳袭杀,甲胄士兵结阵入山,一杆杆长矛从盾牌后刺出,每次都能收割敌军性命。
戚云史杀了一个穿透后,看了一眼自家军队后方,粮草毁于一炬不说,攻城杀器也均被摧毁殆尽,这次南伐东临,东晋国是彻底败了了。
戚云史想起了临行前,皇帝陛下曾亲自为
自己带上这顶战盔,披上战甲,骑马相送十里,想到家中还有妻儿老母等待自己凯旋归去,想到这几万军士都死在自己的疏忽下…
戚云史只是仰头平静的说了句“不回去了。”
一人一马一枪,再次杀入战场之中。戚云史看着周边惨状,怒吼连连,枪尖略微下倾,一枪将那身穿厚重甲胄的兵士胸膛给捅出一个大坑,受此大力的兵士瞪大双眼,顿时暴毙,向后倒去的尸体更是沿途撞到了不少东临国军士。
戚云史再提银白长枪一扫,周遭围上来的骑兵甲士顿时人仰马翻...不管是骑兵甲士,还是山泽野修,都挡不住一枪之威,戚云史仿若杀神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随着一辆辆满是荆刺的战车杀器从北平关城中推出后,战场局势瞬间犹如山崩一般,朝着一面倒去。
大量东晋国士兵不是被那满是杀器上的荆刺刺死,就是被撞到在地,给生生碾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排排弓箭手在盾兵的掩护下精准的掠杀战场后方的军队,东晋国死伤无数,身下半尺黄沙都被血水浸透。
来年战争平息过后,这一带的野草兴许会格外的翠绿。
这一年春季,东晋国大败,数万军队只有寥寥数千人逃回了东晋,余者都葬在了北平关外的黄沙之中。
那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十几万人的战场,双方死伤皆是惨重,黄公衡所带领的军队伤亡也超过了七成之多。
东晋国军队明知粮草被毁,再战下去也是死路一条,然而他们就是这样宁死不降,战至最后,仅有万人之余的军队,竟齐声开口:宁可战死,不求苟活。
一些个断臂伤残之人,即便是死,也要拉下个垫背的这才肯闭眼。
对此,黄公衡病态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公鸭般的嗓音赞叹道“这些个残兵游勇,当敬,更可杀。”
穿过决死之地的军队,正是赵广临带领的一支轻军,不少人在翻越北川时,不慎跌入山崖,以至于原本有着三千人的军队,最后不到七成,这才穿过北川。
东晋国在北川之地也并非没有驻扎军队,相反戚云史再这一带足足派了五千人在此安扎了多个营寨。
可赵广临第一时间便将城寨中的狼烟毁去,使得分散的五千人被一一歼灭。
此后赵广临顺着北川一路西行,绕到戚云史军队后方,一把火烧了数万军队的粮草,使得后方军心大乱。
看到后院起火的黄公衡果断率军出城,与戚云史决一死战,这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得知真相后的戚云史悔恨无极,可如今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他也无可奈何,可就在他认为自己必死之时,一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随手捡起战刀斩杀身边东临国的敌军,硬是将他戚云史从万军从中救了回去。
赵广临看到那一袭白衣后,隐藏在面具中的他笑了笑,隔着遥远的距离喊了一声:
师弟。
千里洪堤毁于蚁穴,更别说两国绵延数千里的战线了,北平关一役黄公衡以七成军队的性命,险些换了戚云史的数万大军,以这点逐步蚕食之下,使得东晋国整个战线布局分崩离析。
东晋国大将军戚云史重伤逃回,有人说他亲眼看见他被一箭射中跌落下马,也有人说戚云史被一枪兵捅穿胸部,奄奄一息,众说纷纭。
正和四百六十四年夏。
东晋国大败而归,千里战线上的士兵统一退回国界。
而东临国也这场战事伤及元气,并未乘胜追击,两国边境出现了少有的安宁。
一时间,朝廷内文武百官,奏折横飞,将皇帝的龙案给堆满了,为此,黄公衡受朝廷特封,成为了史上第一个异性王。
北平关督府正在大摆宴席,以庆祝黄公衡封王,除此之外,赵广临也被朝廷封为平北将军,手中拥兵数万,权利仅次于黄公衡一人,对此,那些跟随在黄公衡身边之人颇有微词。
然而黄公衡却说,谁能打赢赵广临,那么平北将军就归谁所有,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
这一日,所有人都沉浸在香酒美食之中,唯有黄公衡随意吃喝了一点便回到了自己的府宅之中,除此之外,他的八个心腹也都聚集在内。
坐在正上方的黄公衡手里伶着个青花酒壶,就香味四溢,公鸭般刺耳的声音问到“皇帝不但给我封了个异姓王,还重新整编了数万人的军队交于我手上,你们说说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权意,你先说。”
坐在左手边的第一人,身穿胫甲,一身盔甲被肌肉撑得鼓鼓的,头上有着诸多疤痕,显然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猛士,说起话来声音大如春雷“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义父的,义父让我砍谁,我就砍谁,就算是生我而不养我的爹娘,我也毫不犹豫。”
黄公衡哈哈大笑,眼中赞赏之意极浓,随后扭头看向右手边第二人“你说呢,邯儿?”
一身文弱气质,披头散发的孙邯闭着眼,右手食指不停的敲击身旁的茶几,直至黄公衡问话,这才睁眼说道“自然是好事,有了这批兵马,义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雄踞一方,从当年到现在,义父为他段氏江山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若他段元敬不给这批兵马,那义父就可以以抗北的由头招兵买马,届时,他段氏也不敢有丝毫异议,若他给,则说明他是真怕义父,怕义父夺了他段氏数百年传承下来的江山,所以孩儿建议,不去朝廷听封,自封为王。”
黄公衡闭上双眼,脑袋摇晃不止,听的津津有味“赵广临,你说说看。”
赵广临本只想安静喝酒,不想考虑这些腌臜事宜,可黄公衡问话,也只好作答“依我看,孙兄说的对,黄公公如今雄兵在握,自封为王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够好。”
黄公衡脑袋停止摇晃,挣开双眼昂了昂头,以下巴示意道“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