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何西办公室的门口,小混混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这些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听着,显得格外震人心魄。每响一声,小混混就吓得打一个寒战。到最后,干脆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走在前面领路的老员工转身一瞧,小混混不仅不走了,双腿还在打颤颤。他微笑着问:"你怎么了?何总的办公室就在前面。"
小混混紧走两步来到老员工身前,皱着眉头说道:"大哥,何总听起来心情不好啊!这个时候我去找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老员工笑着回答:"没事儿!何总他恩怨分明,不会把火气撒到你身上的,放心吧。"
小混混心惊胆战地追问:"何总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这可是我第二次见他摔东西了,而且我一共就见了他两次!"
老员工安慰道:"这只是巧合,别往心里去。大老板嘛,都是有点脾气的。何总平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只是偶尔这样发泄发泄。虽然浪费点杯子盘子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跟着我去见他,保准万无一失。"
看老员工那值得信任的神情,小混混这才安下心来。其实,直到他走到何西办公室的前一秒,何西还在摔东西。那声音,真是让人听着不舒服。
站在办公室门口,小混混往里一瞧:好家伙!满地的瓷器碎片!这场面就像是一辆拉瓷器的货车翻车了一样。小混混估计,就算让他来动手摔东西,想要摔到这种程度,估计手腕子也得摔酸了。
"你来了,坐吧。"何西看到小混混来了,指了指沙发让他落座。他的表情和语气平静如常,看起来火气已经消下去了。
"是是!"小混混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小心地迈步躲过满地的碎片,坐到了沙发之上。
老员工什么都没说,直接取来一旁的笤帚和簸箕,把碎片全都清理干净。看他干活时熟练而又见怪不怪的样子,小混混猜想他一定是经常干这个活。
收拾停当,老员工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现在,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何西与小混混两个人。
小混混决定直奔主题,于是便问道:"何总,上午去裴氏集团谈得如何?"
何西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看到那些碎片,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吧?"
"那个裴寒临就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您?"
"别跟我提那个人的名字!"何西的火气又有点要复发的迹象。
"他根本不是人,只是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罢了!想当年他在国外,没少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我好声好气地去找他谈合作,他给我来了一句:'我怕引狼入室。';哈哈!我在他眼里倒成了狼啦!我要真的是狼,当年就应该一口吃了他!省得他现在给我甩脸子看!"
小混混心想:"何总,人家说得没错,您可不就是狼吗?"当然这话小混混自然不会傻到说出口来,他现在是何氏集团的人,自然要帮着何西出谋划策了。
"何总,既然那个裴寒临这么不识抬举,那咱们也不用跟他费口舌了。接下来就按咱们昨天晚上商量的计划办吧!"
何西用拳头一锤桌子:"好!终有一天,我要让裴寒临跪在我面前,磕头求我。"
"您放心,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小混混附和道。
停了一会儿,何西拿起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下手吧,做得利索点。"短短几个字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甚至根本没等电话那边的回应。
倏地一下,小混混就感觉自己后脊梁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一阵一阵地全身发凉。他并没有生病,而是害怕,由衷地害怕。
吓到小混混的,就是何西打的这个电话。小混混明白,何西是在命令属下,对那个自己没杀成的人下手。
尽管自己动手时不算特别害怕,但当小混混看到何西仅仅用几个字,就能结果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时,他还是吓得不寒而栗。他觉得,何西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太狠毒了。那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啊!他下令的时候却面不改色,好像他要杀的只是一头猪或者一只鸡似的。
在这一瞬间,小混混有些后悔上了何西的这条"贼船"。万一日后人命的事情东窗事发,牵连到自己,那该怎么办?
"你发什么呆呢?"何西见小混混一直低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便问道。
"哦...哦!没有!没有!何总,我只是再想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做。"小混混快速辩解道。他往身后的沙发背上一倚,让衣服吸干背上的汗水。
何西点点头,好像没有注意到小混混神态的异常:"多想想是对的,是咱们要去耍别人,而不能让别人耍了我们。商场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粘上毛,他们比猴子还精。还是老辈人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要时刻牢记才是。"
何西似乎忘记了,在这句话的前面,还有半句是"害人之心不可有"。起码这半句,他是做不到了。
时间过得很慢,小混混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这么慢。他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每一分每一秒却都感觉如坐针毡。他真想走出这个闷人的房间,出去做几个深呼吸。但一看到何西坐在那里,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沉寂,小混混吓得差点蹦起来,他知道这个来电将要意味着什么。他咽了一口吐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何西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直接开口就问:"事情办完了?处理好了吗?嗯,嗯,知道了。"
挂上电话,何西对小混混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我..."小混混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想要说什么,却很难把话说清楚。正当他着急忙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老员工拿进来一个包裹,什么都没说,他把包裹放到何西的办公桌上以后,就径直走了。
"过来瞧瞧,这些都是你要的道具。"何西招呼小混混近前端瞧。
小混混不敢不从,只不过他站起身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的腿重达千斤,每迈出一步都极为费力。
等小混混好不容易挪到了何西的办公桌前时,何西已经把桌上的包裹拆开了。他先是从里面拿出一只公文包,拉开拉锁,里面装得全是满满当当的文件。何西随便抽出了几份,上面的内容无不都是关于裴氏集团的重要资料。
放下公文包,何西又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只厚厚的信封。打开封条,从信封里滑出一叠照片。
当小混混用眼瞄到第一张照片时,整个人就像是撒了气的皮球,如果不是用手扶着桌子,他将将就要瘫倒在了地上。
和他猜测的一样,那叠照片上,全部都是被害人尸体的镜头!
"嗯,拍得还算清楚。"与崩溃的小混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翻看照片时从容不迫的何西。每一张照片都要被他仔细地过目几秒,时不时地,他还发出一些评价。
你从他的神态之中,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看死人的照片。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样异常的淡定,比死人更为可怕!
当何西查看完最后一张照片时,他将照片递给小混混:"你也仔细看看吧,这是你要用的,别出了差错。"
"不...不必了何总!您说没问题,它们就一定没问题,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浪费时间呢?"小混混连忙拒绝道。他知道,如果真的看了那些照片,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好吧。"谢天谢地,何西没有强求。他将照片装回信封,很随意地扔在桌子上,然后问小混混:"现在你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那个关键人?"
"我想...还是晚上十点以后吧,那个时间段比较安全。"小混混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发抖。
何西点点头:"好吧,到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让人多给你加几个菜。"
"不...不用了何总。我肠胃有点不舒服,晚饭就不吃了。"小混混捂着肚子,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那好吧,你如果想吃药,就直接跟他们说。回去休息吧。"何西关心地摆了摆手,示意小混混可以走了。
一出这间屋子,小混混就感觉自己真的憋不住了。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厕所里。接着,就是一阵"天崩地裂"之声。
躺在床上,小混混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虚脱了,他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力气面对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你还好吗?"这时候,老员工笑眯眯地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餐盘走了进来。
"你拿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吃。"小混混眼望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
老员工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这不是饭,而是药。何总说,只要你吃了这药,身体很快就会舒服起来。"
老员工走了,小混混盯着餐盘。他开始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