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快点请进。"张伯干脆也不再搭理贺芳菲的一再推脱,直接亲子打开了身后的大门,然后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贺芳菲作为后辈也不好在推辞,与其说不好推辞,不如说根本就不想推辞,谈笑了几声就走了进去。
张伯的家这是贺芳菲第一次来。
之前虽然有过交流,不过都是通过温璟心,所以也算不上什么熟悉。
不过让贺芳菲局的有些惊讶的是,张伯作为一个资深的跨国企业,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但是却住在这种不算怎么起眼的地方。
就连房子,也只是普通的复式小楼,根本就没有那种看上去就奢华的不得了的样子,只能说中等偏上一点而已。
"来吧,我已经让下面做好了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张伯微微的笑了笑,两人互相客气的几下,就到了餐厅。
"寒舍简陋,你也不用像在外面一样那么拘谨,来吧,坐下。"看着贺芳菲坐下之后,张伯看着周围的随从摆了摆手。
几个站在一旁的佣人理解会意,微微弯了弯身子就推了下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餐厅的大门,
不过不管怎么说。
虽然这里不算豪华,但是佣人却非常的多。
从刚在院子里,到餐厅,起码看到不同的面孔至少有六七个。
一时间突然只剩下张伯和贺芳菲,显得还有些空旷和安静。
"那么我先敬你一杯酒,谢谢你救了我家的小公主"张伯先开口,声音是很愉快的,打着卷儿的白色胡子随着说话声音一抖一抖的,显得非常的和蔼:"现在就剩你和我,今天没有什么长尊或者别的什么的规矩。"
"就是你帮助了一个只剩下孙女的老人了而已。"
"这——"贺芳菲有些犹豫的看着张伯,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竟然张伯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在扭扭捏捏也就太不好了。"
说罢,举起酒杯,与张伯碰了碰,然后抿了一口。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处理的十分的恰当。
这都是贺芳菲最擅长的手段。
果不其然,一如既往,非常的有效。
张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似乎愉悦了起来。
"好,好。"
说罢,也大口的喝了一口葡萄酒,完全没有品尝就直接咽了下去,然后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其实我挺不擅长对付酒什么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多年了做生意天天喝,但是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喝的。"
"就是这样。"贺芳菲微微一笑:"也是分酒的,看个人口味,也要看酿酒的师傅。"
"嗯,有道理。"张伯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酒杯。
酒杯碰触到木质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怎么遇到我的小公主的,司机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然后直接进学校去找,但是并没有找到,最后一问,结果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贺芳菲说道:"我当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朋友也没有提起周围有别的什么人。"
"嗯??"张伯轻轻一愣,然后也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现在也不说说这些了,反正小公主现在平安无事,那就没关系,不谈这个了。"
张伯拿起手里的热水然后喝了一口。
放下水杯的时候,张伯脸上的表情虽然轻松,但是语气却变得有些严肃和认真。
"贺小姐——"
"张伯父,您不用这么客气,您叫我芳菲就可以了。"
"好,芳菲,我有个事问的吗?"张伯一脸温和的说道:"当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你不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是关于裴氏的问题。"张伯看着贺芳菲慢吞吞地说道:"最近裴氏和林氏的产业合作,似乎不是那么顺利的样子。"
看着张伯的笑容,贺芳菲不由漏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今天,她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话题。
"嗯,其实里面还是有很多原因的。"贺芳菲微微一咬嘴唇,漏出了一副无奈的神情:"张伯,您不介意我像您请教一些问题,顺便抱怨抱怨吧。"
??
裴氏集团。
几个穿着工作服模样的男人互相哀愁的看着彼此。
"你们这一次实在是太鲁莽了。"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员工刚出了会议室的门,看着早就在外面等候的年轻人之后,立刻拉长了脸,与刚刚气势勃勃完全不一样,虽然依旧是一副撑着架子的感觉,但是眼神中的那种气势早就少了一大半。
"哎呀,我觉得我们说的有些太直接了。"另一个年级看起来有些大的员工脸上也挂上了担心的表情:
"你刚看到总裁的表情了没有?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毕竟我们前几天不是刚请试过一次嘛??"
"那也没办法啊,总裁也不给一个消息,就这样把我们的心吊着,一点回复也没有,我们在说两次也是应该的啊。"
"是啊是啊。"另一个赶紧点头:"关键是我们的辞职报告现在还在总裁那里呢,不告诉我们是不是辞退那总监,也不把辞职报告退回来,真是让人急死了,我还没和我老婆说这件事呢??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跟着你们去了,先不写辞职报告了??"
"要我说,你们真的可以闭上嘴了。"
一个一脸激动神情的年轻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们不就是抱着辞职的决心来请示的么?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总监那个脾气,要是她在这里,我宁可回家种地,你们要是想跟着她干,趁早早点跟总裁说一声,别现在又给我打什么退堂鼓。"
他也顾不得这里是走廊,声音会传的很远,直接就把心中的怒气吼了出来,看着他周围的同事一个一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就憋火。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手里的资料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个文件,这个项目,我也看够了,不用等着她摔,老子自己摔。"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几乎是立刻,几个人焦急的弯下腰,捡起来地上散落的文件: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们就是发个牢骚,现在不都已经报上去了,你还生气。"
"是啊是啊。"另一个人赶紧迎合道,然后把捡起来的资料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上面的灰。
"你好好收着,这几天你熬夜最多,最晚,才熬出来这份文件,你现在倒好,说扔就给扔了,你也不心疼?赶紧收好了,说不定下一任总监会好好的批改呢。"
之所以会给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员工这么大的面子,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个刚来的新员工。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小伙子工作积极和热情的让人害怕。
关于裴氏和林氏这么大的项目,是他所做的第一个项目。
那种几乎饭都不吃然后整宿整宿的熬夜写资料和整理文件的态度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一样。
做的比老员工做的事还要多。
但是就是这样,当他信心满满的拿着手里的资料然后顶着黑眼圈去贺芳菲的办公室。
作为总监的她竟然完全没有去看她一眼,而是直接扔在桌子上让他先回去,这一回去就直接没有消息了。
问了几次都说马上修改,在问,就直接翻脸了,今天更好,直接连人带资料直接扔了出来。
那种挫败感和愤怒,让这个只有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直接跨了。
"希望如此吧。"年轻人看着四处的同事都这么包容他,一瞬间也有种不太好意思的感觉,微微挠了挠头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礼行为。
"哎,是我太激动了,你们也别生我的气,要气就气那个没用的老婆娘吧。"
"闭嘴。"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年轻的女员工拿着包快步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有一个甚至还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也在看着她的时候立刻转过头去,然后与旁边的小声说着什么。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副部长看着她们走远之后,回过头来轻轻的垂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人多口杂,要是这些话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你再有理,也给你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的揉了揉肩膀:"哎呀,有啥好紧张的,没人能听见。"
"只是你觉得没诱人能听见。"副部长沉了下来了脸:"行了,也都没有别的事了,该散了散了,该给我干活的都去给我干活,现在我们还是裴氏的一份子,就给我好好努力着,听到没有?"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什么都有,但是谁也没有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叹了一口气: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越拖下去,就越没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