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芳菲把水杯刚刚放在出水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牛仔裤有些紧,贺芳菲稍稍用了一些力气才把手机掏了出来。
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贺芳菲不由一阵头疼,她走出热水间,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才放下心来,按了接听。
"喂,怎么了,我不是说过白天尽量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吗?"贺芳菲这皱眉头,带着有些斥责的腔调不满的说道。
"哎呀,老姐,你现在还真是,上来不问问好,就直接凶我。"电话的另一头因为贺芳菲的反应不由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换上了调皮的语气。
"好用吗?我跟你说啊,那可是进口货,别忘了报销啊。"
"不好用。"
贺芳菲没有什么好气的低声说道。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裴寒临和温璟心在一起拉手拥抱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心情和贺燃说这些事。
"怎么会!"贺燃因为贺芳菲的评价,显然是有些受伤:"那可是用银子堆的药啊,你竟然说没有用,她吃了么?什么反应?"
贺芳菲沉下脸来,关上了热水间的门,低声说道:"先不说药效的问题,你知道这个药的味道有多大么?"
"味道?什么药没有味道,无色无味的那都是毒药。"贺燃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说过给你买啊,但是你不用。"
贺芳菲不由冷笑了几声:"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温璟心现在不能死。"
"要等那个男人对她完全没兴趣的时候在死对吧,是,是,我都知道。"贺燃从兜里摸了一包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
"先不说这个,先说说味道的事是怎么回事,不是撒吃的里面用的么?盖不住?"
"我用了很多盐。"贺芳菲轻描淡写的说道。
"盐?"贺燃一愣,不由讪讪的笑了起来:"拜托,你用那么多盐她怎么肯吃。"
贺芳菲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阴沉的眸子,不由露出一副有些嘲讽的笑容。
温璟心与她几乎是一同长大的,她是怎么性格,贺芳菲简直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从小到大,那些努力或者真诚的帮助温璟心的人,就算有些帮助是毫无意义,甚至是适得其反,温璟心都会微笑着去接受和感谢。
她曾经最看不惯的就是她的这种行为,明明不需要,为什么还是要去接受呢?难就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喜欢么?
"姐?"
"好了,你这次找我不光是因为这件事吧。"
"嘿嘿,不亏是姐,观察就是不一般呢。"贺燃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也不卖官司了,直接了当说了吧。"
"其实吧,最近手头又紧了。"
贺芳菲沉了沉脸:"怎么?前几天不是刚给你打了一笔钱么,这才过了几天?"
"钱这个东西,多了总比少了好嘛,我喜欢玩的那些东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个是不烧钱的。"
贺燃看着面前玻璃板后面扔骰子叫喊的人群,用有趣的口吻说道。
就在贺芳菲刚刚想要回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等一下,回去在和你说。"
没等对面回复,贺芳菲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贺燃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虽然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秀气的眉宇之间明显是有些不快。
"大哥,要着了没。"
旁边一个打着耳洞的年轻人坐在了贺燃沙发旁的扶手上,很痞子的勾着贺燃的肩膀。
"没有,挂了。"贺燃甩掉了那个年轻人的手,简单明了的说道。
"哎呦,大哥,你这可是不值了,你为了大姐做了那么多,她连几个臭钱都不给你就算了,一声不吭就挂了你的电话?这也太不尽情谊了吧?"
看着贺燃只是在笑,带着耳钉的年轻人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贺燃站起身来,微微的伸了一个懒腰。
没等身后的耳钉男反应过来,直接转过身就是一巴掌,力道非常的大,耳钉男因为惯性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老,老大——"
耳钉男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蒙,他抬起头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如同鬼一般站在那里的贺燃。
"你以后会说话就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贺燃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退去了,棕的有些透明的瞳孔在有些阴暗的室内像猫一样鬼魅,他一字一字的盯着面前嘴角流血的男人,危险的说道。
"滚。"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贺燃从跌坐回了沙发上。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么...
他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看着快要灭掉的香烟。
贺燃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随手把香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轻轻的熄灭。
...
贺芳菲打开开水间的门,刚左拐,结果迎面突然有一个身影,就在她有些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已经来不及避让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伸手接住了她已经拿不稳的装满热水的杯子。
贺芳菲有些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男人。
虽然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但是这个男人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的起伏和表情,不由让贺芳菲感觉有些奇怪。
"不好意思。"贺芳菲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接过男人手中的杯子。
"没关系。"卓言淡淡的开口,就在他刚想离开的时候,却被身后的贺芳菲抓住了手臂。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卓言只觉得有些不适,轻轻的甩开了贺芳菲的手。
"那个,不好意思,你是裴氏的员工吗?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嗯,我是。"卓言点了点头,不等贺芳菲在说什么,便快步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贺芳菲看着拐进热水间的卓言,轻轻的耸了耸肩。
算了,还是先把热水赶紧给寒临吧。
...
卓言打了几杯热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电梯里,被那个女人触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恶心和不适应,他举起了自己的胳膊,看着自己白的像纸一样的手掌。
真是奇怪。
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稍微养了一下神。
就在卓言转过身打算接水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块奇怪的东西。
他弯下身去,捡了起来。
是一张折叠了好几道的纸,他微微一愣。
如果是按照平时的卓言,看到这种东西的第一反应肯定会直接扔进垃圾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卓言突然有些难得的好奇。
他慢慢的展开手中的纸张,看到里面有一些白色,但是有些微微发黄的颗粒,他面无表情的用鼻子闻了闻。
药么?
看着这可疑的包装方式,卓言略微犹豫了一下,从新包好,随手揣进了兜里。
...
温璟心轻轻的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之间有些微微愣神。
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疼。
她这是怎么了?只记得最后一幕是电梯出了故障,然后她的密室恐惧症就开始有些犯了起来。
但是为什么身体会这么难受呢?
"璟心?"
她有些迷茫的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到裴寒临的脸时,大脑竟然有些空白:"发生了什么?"
裴寒临看着温璟心终于睁开眼正常的说话了,不由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去:"你现在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温璟心只觉得有些诧异,她撇过头去,从新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璟心那种不信任的疏远,裴寒临动作明显变得有些僵硬,看着温璟心冷淡的表情,裴寒临只觉得刚刚那么替她担心的自己如置冰窖一样的冷。
"看了医生就赶紧回去工作,你知道你这几天耽误了多少工作么。"裴寒临站起身来,背对着温璟心,冰冷冷的说道。
"嗯。"温璟心淡淡的说道。
是怕自己耽误工作才露出那种担心的表情么...不知道为什么,温璟心竟然心里竟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感情这种事,有的时候若隐若现,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出现。
期待是最不适合温璟心的东西之一。
如果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的话,她也许会比现在轻松的多。
"璟心!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贺芳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带着有些高兴的语气欢快的说道。
"嗯。"温璟心虚弱的笑了笑:"没什么大碍。"
贺芳菲轻轻的皱了皱眉,快步的走到了温璟心与裴寒临的中间,拉着温璟心的手,有些不满的说道:
"璟心,你说你也真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让电梯给吓的啊。"
"可能吧。"温璟心讪讪笑了笑:"其实原本我就有一些密闭恐惧症,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璟心,你从小就是体弱多病的人。"贺芳菲把热水从桌子上段下来了一杯,用手背轻轻的试了试,然后递给温璟心:
"以后要注意,知道吗?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