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满载金银财宝的货车推人后院。
然后便是进入客栈用饭,管家出手非常阔绰,在大堂内安排了十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大鱼大肉,非常丰盛,一坛坛美酒可以让剑宗弟子尽情痛饮。天寒地冻的,喝口酒暖暖身子那是最舒服的。
但是客栈里的气氛不是很好,死气沉沉的,毕竟死了好几位剑宗弟子,谁知道往前面走还有没有危险。
白天在峡谷一战,可把这些剑宗弟子累坏了,加上一路上的提心吊胆,到了小镇后,基本上个个是人困马乏,精疲力竭。
管家端着酒杯来到陆尘这一桌,笑眯眯道:“来,诸位,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为我家主人排忧解难,辛苦了,贾某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着,便将酒杯中的酒水一口干下。
“应该的,贾管家无需客气,护送你们走出青州是我们的本分!”陆尘说道,对于他的殷勤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能这么说,剑宗弟子这一路上出生入死,贾某看在眼里,无以为报,所以为诸位备上薄礼,希望各位笑纳!”管家非常憨厚的笑了笑,随即一挥手,走来一名侍女,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在一叠金票。
每一张金票是一千两,总共十张,上面还用一块三斤重的狗头金压住。
这里将近有一万两金票,外加一块三十两的金子,不愧是贾财神的儿子,出手就是财大气粗。
“管家,这是我们剑宗弟子分内之事,你还是拿回去吧!”慕容紫云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这管家明显是想讨好他们,既然宗主亲自下令,那便是他们的分内之事,管家无需多此一举。收了这些金票,那不是打他父亲的脸,慕容紫云一向公私分明,对这些事情分得很清楚。
即便是她在外历练,不幸陨落身死,那也只能怪她学艺不精。剑宗弟子的脸面可不是随便被一点钱财就可以收买的。
管家似乎猜出慕容紫云的想法,一脸和气道:“慕容小姐,您太客气了,为了护佑我家主人的安全,你们剑宗损失那么大,主人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这些钱财也只是略表我家主人一点心意,并没有其他意思。不然,我家主人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护送下去!”
听到管家这么说,慕容紫云神色略显迟疑。
“收下吧!大伙出生入死,确实需要补偿,就当是给那死去的兄弟拿的抚恤费。贾大老爷坐拥万贯家财,这点钱财不过大象腿上拔根毛而已。”陆尘撇了大师姐一眼,淡淡道。
慕容紫云听到陆尘这么说,犹豫了一阵,想想觉得是道理,然后才轻叹道:“我知道了,放下吧!“
旁边那侍女看向贾富总管,对方冲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乖巧的将木盘上的银两放在了桌子上,默默退到了一边。
“贾管家,我这里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陆尘放下筷子,抬头望着贾富。
贾富也看着他,笑嘻嘻道:“陆老弟有事不妨直说!”
“你也知道,今天在峡谷的时候,大伙与山贼们交手都有些劳累了,损失不小,而且我这身旁两位
师兄弟也都受了些伤,需要休息两天,可否安排一下!”陆尘指着藤青雷和韩文清说道,而少年天真的林俊雨就坐着他身边,一脸懵懂的望着陆尘。
管家愣了一下,瞅了一眼神色苍白的韩文清和藤青雷,有些为难道:“陆兄弟,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半个月的时间要到扬州边境去和老爷的朋友会合,这耽搁两天,只怕会延误时机啊!”
陆尘神色淡漠道:“可是我的师兄弟们都受了些伤,你叫他们如何赶路,一旦出现什么危及情况的话,我也不敢保证大家的安全!”
管家闻言,笑容微微一滞,他犹豫了一会,说道:“那我需要跟老爷汇报一下,鄙人只是一个管家,时间耽搁太长的话这责任我也承担不起!”
“恩,可以,贾总管担待一下,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兄弟们也不容易!”陆尘随即以拱手,老成持重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大家出生入死确实不容易,我会替大家伙考虑的,这就去找老爷商量一下!”贾管家让侍女将金票放下,拱手笑道:“各位请慢用,随意啊!”说完,便领着侍女上了楼去。
等管家走后,陆尘才和慕容紫云低声谈论起来。
“大师姐,没必要跟他们客气,这些钱财对贾天鹏来说,九牛一毛。但是兄弟们出生入死,是拿命在拼。拿些抚恤费也是应该的,宗主知道他不会多说什么!”陆尘见慕容紫云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笑着开解道。
慕容紫云蹙眉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呢?”陆尘疑惑道。
慕容紫云放下筷子,压低声音道:“咱们剑宗损失了这么多弟子,那贾天鹏面都不肯露一下,就派一个管家送点金票过来,你们不觉得这有些不应该吗?”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陆尘闻言,神色有些肃穆。
“确实,贾天鹏与宗主交好,这次铁刀峡谷遇到山贼打劫,剑宗损失颇大,理应出面安抚一下,让这些师兄弟心里也舒服些!”藤青雷手里拿起一个猪肘子,边咬便说道。
韩文清很是纳闷道:“你说这贾天鹏也怪,感染风寒而已,有那么可怕吗?神神秘秘!”
“好了,都别说了,咱们的任务就是护送他们出青州,其他的别管,大家忍一忍,吃饭!”陆尘拔了两口饭,低声说道。
慕容紫云和藤青雷几人相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客栈二楼,十八名喇嘛整齐站在走廊两侧,神情肃穆,将整个二楼防范得滴水不漏!
管家走上二楼,小心翼翼的推开其中一间厢房,一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正靠着窗户负手而立,一双幽深的目光透过青纱看着街道繁闹的街道,静默不语。
“老爷,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一下!”贾富站在门口,躬身说道,态度十分恭敬。
“什么事?”中年男子头也不回道,声音显得很低沉。
“剑宗弟子陆尘刚刚说,他们一些师兄弟受了伤,需要在清溪镇静
养两日,让我跟老爷商量一下,可否行个方便!”管家恭敬道。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阵,一阵寒风吹来,轻轻撩动他面前的青纱:“给他们一天时间!”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传到贾富耳朵里,却是显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贾富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中年男子一动不动,好似石雕站在窗前,低声轻叹:”老贾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贾富出了贾天鹏的房屋后,眉头紧皱,显得魂不守舍的,总是觉得他的老爷贾天鹏自从进入青州以后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作为一个下人,又不好多问。
“爹,你在干嘛呢!”贾青推开对面的房门,见到魂不守舍的父亲,当即喊了一声。
贾富慢悠悠的走进房间,转了一圈,见到儿子贾涛也在,屋里一桌子酒菜,非常丰盛,他诧异道:“你兄妹二人日子过得倒是潇洒,也不帮你爹我分担一下烦恼!”
“爹,快坐下一起吃,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女儿帮你!”贾青将父亲按在桌子上,一边揉着肩膀说道。
贾涛给他爹倒是一辈清酒,笑道:“爹,哪来那么多烦心事,快喝杯酒水润润喉!”
“涛儿,你在无极拳宗呆了将近十年了吧!”贾富望着自己的儿子,颇有感触道。
贾涛一愣,随即笑道:“今年有十二个年头了,说起来,娘也快离开咱们十二年了吧。这两年都没去拜祭过她,我这做儿子真是不孝!”
“不怪你,你娘亲是被马贼杀死的,那一年如果不是我将你们送到无极拳宗,只怕早就活活饿死在路上,是我这当爹的做得不够好!”贾富感叹道。
贾青撒着娇道:“爹,你别这么说,你当初也是为了咱们兄妹好,更何况,如今世界,学武是立身之本,咱两兄妹感激您还来不及了,哪能怪你。你现在也熬出头了,是该歇息歇息,好好享享清福了!”
“那不行,我这条命是老爷给的,当年若不是他从路上给了我一口饭吃,你们今天也就见不到爹了!”贾富摇摇头道,贾天鹏当年对他的恩情一直铭记在心。
“爹,这贾老爷到底长啥样啊,天天戴着个斗笠,神神秘秘的,觉得莫名其妙!”贾青好奇道。
贾富轻叹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老爷是感染风寒了,需要静养,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好好保护老爷出青州,也算是报答他当年对你爹的救命之恩!”
“爹,你特意将我和妹妹从无极拳宗叫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这贾老爷,但是你又雇佣了一批剑宗弟子,这一百多号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贾涛肃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