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要吃爸爸买
苏安看着撑在她头顶上方的苏衍, 表情渐渐玩味起来。
苏衍还没洗澡, 染了不少灰尘的外套被随手搭在椅背上, 身上只穿了件衬衫,衬衫不如往日那般干净整洁,袖口粘到了灰。
按苏衍的性子,洁癖如他,应该一回来就脱了脏衣服去洗澡, 但是现在他不但没去洗澡, 反而连身上的衬衫都没脱,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他,让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衍衍?”苏安开口,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缓缓向上,触及到苏衍衬衫衣角的时候停了下, 眼尾微挑着看向他。
苏衍保持着单手撑在苏安身侧的姿势,只是眼睑低垂了下来。
苏安的手指动了动,将苏衍的衬衫从他的裤腰中缓缓抽了出来, 衣摆完全垂下, 她的手指捏上最下面的一颗扣子,轻松地松开。
细长的手指渐渐向上, 灵活地解开了第二颗扣子,尾指跟着垂在了苏衍系着西裤的金属皮带上。
又看了一眼苏衍,苏安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只是眸子里跳动着只有苏安才懂的暗火。
好像有过那么一次经历,她画不出东西,偏偏苏衍忙得基本没出过书房门,画不出她心就烦,一烦就会想她和苏衍到底算什么。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上午,她逮着苏衍中午吃饭的那一会会功夫去招惹他。
他的衬衫扣子被她引诱似的解开的时候,苏衍单手搭在餐桌边缘,看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苏安,眼眸中跳动的也是这样的暗火。
像是饿久了的。
“想要。”许久,他出声,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原本说的就是肯定句。
说完,她就被苏衍抱着直接压到了餐桌上,她身上衣衫不整,被他从餐桌带回卧室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除了那几颗被挑开的扣子。
苏衍要么不做,要做都是做到极致,性.爱可以刺激灵感绝不是虚名,她对苏衍怀了太多复杂的感情,被他压在身下索取的时候,连灵魂都是他的。
那天下午苏衍什么也没做,时间全耗在她身上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本那天中午苏衍是要去开会的,秘书给他打电话,被他拒听了。
换位思考,苏安挺同情那个秘书的,痴人做梦梦久了连智商都没了,没有她横插一脚,她和苏衍的关系可能一直都维持在那个点。
苏安勾了勾唇,继续手上的动作,一粒一粒地解着纽扣,尾指无意间扫过他的胸膛。
苏衍的呼吸重了几许。
要不是地点不允许,他现在就能把苏安收拾了。
民宿的灯是特意做旧的灯,光线暧昧不堪,落在人身上像是蒙了层淡色的虚光,虚光偏暖黄。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苏安捏着苏衍领口的扣子问。
“一起洗澡。”苏衍低头欣赏着苏安脸上的表情,声音低了几许。
苏安看着苏衍,突然笑了一声,解开了他全部的扣子,说:“我嫌脏。”
苏衍点了点头,反手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甩到一旁的椅子上,说:“你欠收拾。”
苏安看着背对她的苏衍,不可否认苏衍除了脾气,在其他方面是个几乎完美的男人,连身材都几乎完美,属于脱衣有料穿衣显瘦的那种,脊背挺直,腰窝很深。
人体素描对于一个学画的人来说是最基础的,苏衍身体最性感的地方她一眼扫过去清清楚楚。
就像医生一样,医生看一个人的身体,最先看的往往皮肤下的血管经脉,然后是骨骼,再然后是里面的脏器,所以医生看人的目光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要被解剖的感觉。
而玩艺术的看人,目光往往单纯又炽热。
“你想怎么收拾我?”苏安坐到了苏衍的床上,问。
苏衍回头看了眼苏安,扯了下嘴角,说:“你想的那样。”
苏安的目光让他很受用,连带着声音也愉悦了不少,被那通电话惹得不耐烦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苏衍去洗澡了,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苏安解锁了手机,查看着最新的新闻,特意关注了下医药民生的板块。
苏氏制药不是小企业,虽说近几年不太景气,但好歹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她们家百年的历史,要是有什么事,媒体肯定会报道。
看完推送的全部消息,苏安拧了下眉头,打开搜索栏搜索苏氏制药,翻完了苏氏最近全部的动态。
放下手机,苏安跷起腿,眉头紧拧。
越是平静,越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苏衍洗完澡出来,头上搭着块干毛巾,见苏安坐在那儿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苏安看向苏衍,苏衍淡淡地开口:“刚到这里,酥宝可能不适应,一个人睡不安全。”
“好。”苏安选择了相信苏衍。至于苏氏的事,苏衍真想瞒也瞒不住,她早晚都会知道,以她姑父的行事作风,不会让她独善其身的。
没待多久,苏安走了。
苏衍微低着头,手指拨弄着湿润的短发,漫不经心擦拭着。头发半干后,苏衍推开了窗户,靠着窗口点了根烟,回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的声音掩盖不住焦虑,苏衍听着,沉默地抽着烟,想到了几年前的事,唇角带了丝嘲讽的弧度。
淡青色的烟雾融进浓重的夜色中。
苏安买的那座小院子一边打扫一边晾着通风,通了三天风之后,第四天早上苏安抱着酥宝过来找苏衍的时候,顺手帮他退了民宿。
苏安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苏衍,房子我买的,你要听话,晓得啦?”
苏衍看了眼苏安,替酥宝撕开肉包子外面的面皮,将里面的馅儿剔出来喂他。
酥宝坐在苏衍大腿上,透过窗花看着早点铺外面池塘里游着的鸭子,就着苏衍的手慢吞吞地吃着嫩滑的肉馅儿。
酥宝的小嘴巴嘟一下,小半口肉馅儿跟着咽下。
“爸爸,居居也吃大肉包子的哦?”酥宝只见过居居吃狗粮,还没见过居居和他吃一样的东西,越看越好玩。
“嗯。”
苏衍喂酥宝吃完,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指上被酥宝咬过留下的口水,看向苏安问:“怎么算听话?”
怎么算听话……
“……”苏安被问住了。想了想苏衍摇着尾巴,和居居一样听话的样子,苏安抖了抖身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吃完早饭,苏安和酥宝蹲在店里,发现没什么事可以做。房子已经打扫好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了,她单子清完了,就算现在想工作,条件也不允许,她电脑也没带过来。
酥宝倒是一点儿也不无聊,带着他的小跟班居居,跑进跑出,不是撩猫就是逗狗,小短腿跑起来丝毫不弱,追着隔壁的猫,甚至有点儿嚣张。
苏安看了一会,觉得猫有点可怜,抬手把酥宝招了回来,陪他玩了一会。吃了午饭,苏衍在看文件,苏安陪酥宝睡了一会就带着他出门了。
云鹤镇不大,住宅区和商业区分开,住宅区弯弯绕绕的,商业区道路笔直通畅,两边的商家挤挤挨挨,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
顺着商业区的主干道走下去,前面的半山腰有一座古老的佛寺,山是小山,寺是小寺,寺院隐在参天古木之间,四周的砖墙不满了青苔,绿意横生。
寺里没什么人,香火算不上上旺,来这里烧香的大多都是居住在附近的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菩萨拜一拜,无非是求一个心善心静。
苏安没带酥宝进去,在外面溜溜达达了好一会,倒是居居对那里面十分感兴趣,绕着苏安的小腿转悠了好几圈,嗷嗷呜呜的想要进去。
苏安半弯下腰,顺了顺居居的大脑袋。
“苏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背后的声音,苏安转身,见到来人,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腰,说:“大师,好久不见。”
被唤大师的老和尚点了点头,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容和蔼,看着酥宝说:“听着外面有些吵,出来看看,远远地看背影像,没想到真是苏小姐。”
老和尚对苏安的印象很深,受老医馆的何老头所托,苏安在他这儿读过不少佛经,听何老头说为得是求个心静如止水。
“大师进来身体还好?”
“还好。”
酥宝看着奇怪的老爷爷,往苏安腿边靠看靠,扯着苏安的衣角,软趴趴地喊了声:“安安。”
苏安半蹲下来,说:“乖,酥宝打个招呼。”
酥宝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犹犹豫豫地开口:“爷爷好。”
老和尚应了,笑得脸上的褶皱更深。
“苏小姐的命很好。”
苏安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算是回了。
佛家相信命由己造,她本向死而生,有了酥宝之后才走到了今天,以前苏安不信,现在信了。
按佛家的俗语,苏衍是她的劫,前事造后事之果,渡过她的劫,便是命好,便是长命百岁。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有时间再来看望大师。”对于这位不知道法号的老和尚,苏安心存的还是感激,在她心最难静下来的时候将她从悬崖口拉了回来。
大师点了点头,望着苏安牵着酥宝的背影,说了句:“佛祖会保佑苏小姐的。”
心存善念,天必佑之。
存了善心,才会行的久远。
苏安牵着酥宝,笑了一声。
希望吧。
她怀酥宝的时候读过丰子恺的一句话,丰子恺才是真正的艺术家,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苏安带酥宝和居居回去的时候,路过商业街,酥宝闹着要买小面鼓,苏安抱着他买了,心情好顺手又给他买了个最大的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摊子正对着镇上最大的茶楼,找钱的过程中苏安抬头不经意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极了某个人。
那个人的对面还坐了个人,被柱子挡住了,苏安看不太清,只觉得像苏衍。
“小姐,您的钱,拿好啊,好吃再来。”
“谢谢。”苏安收好钱,回头又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酥宝双手抱着裹着厚厚一层糖衣的糖葫芦舔着,一口一口舔得极为认真。
“你牙又咬不动这个糖葫芦,来不要吃,给妈妈,妈妈帮你吃。”苏安逗着酥宝,慢慢往回走。
酥宝舔着糖葫芦,摇了摇头,声音含糊,奶音溢了出来:“安安要吃,爸爸买。”
苏安:“……”
“你要吃谁给你买?”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酥宝在苏安怀里扳着手指头数的认真,连冬青都不忘算上:“还有小妈妈!”
正说着,清冽的男声传来:“老婆要吃吗?我给你买。”
作者有话要说: 苏安:你又吃不动,妈妈帮你吃!
酥宝:妈妈要次,爸爸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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