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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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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这些山珍野味,这于家两位双胞胎兄弟,住久长习想吃野味亦绝非难事;这双儿兄弟每日早晚都在院中习练那“太极拳九诀八十一式”虽然是无摩可观,但索字研图总不离大概,还不到俩个月,这八十一是太极拳图谱,兄弟二人便研练悉数流畅,看的哑巴老爹咧嘴摇头傻笑;这摸鱼捉虾般慢悠悠地也能算作拳法?武术者,闪展腾挪、飞拳拽腿,多是迅捷刚猛,滑似流星,快若闪电;似这般犹如那瞎猫梦游竟然能够碰到死耗子的情景,实在是不可思议难以理解滑稽可笑!哑巴(傻儿)老爹虽然在少年时曾在镇上与家奴观赏过卖艺的杂耍的,虽然那都是花架子,却也是拳脚迅捷生风,落地有声干净利索,围观的鼓掌喝彩,叫好凑趣儿的声音不断,那场面可说是热闹非凡,过后也曾让木匠做成刀枪在院中胡划乱舞,吓得鸡飞鸭跩狗跳猫奔;三夫人每次瞧见便上前喝止,却都让于景七半路阻挡,“你就别管他了,你若不让他瞎折腾,正事儿他又干不了,那不把他给憋坏了;三夫人担心的是傻儿一时兴起,别再用木刀木枪砍了扎了自己,可也不要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胡挥乱舞再捅了眼睛,整个又傻又瞎岂不更增愁烦,怡人笑柄儿!唉,真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于景七和三夫人各抒己见,恐亦是见仁见智那一词儿能够解译了……

往事若干年,又见双儿舞棉拳;于傻儿(哑巴)老爹虽然口不能言,但他心里明白,这软绵绵慢悠悠的太极拳倘能练出个“子午卯酉”来那可是奇哉怪也!可是俗云:“太极三年不伤身,形意半年打死人

”想必不虚,前人又怎能误我?说的是太极、形意、八卦等拳,都是内家拳法,练的是内在的气与力,只有持之以恒,勤操苦练也才能够抵达彼岸;内行见门道,外行看热闹,似这般蔫啦吧唧、慢悠悠、软绵绵,拳术里面五花八门派系多广,这蝶飞蜓舞实是仅见,稀罕、稀罕?但我双儿,从小就聪慧多智,想必是胸有成竹,卓有高见。我于傻子先是懵懂白痴,而今又是有口不能言,虽然是心里明白,可是谁又晓得我内心的苦楚?唉,我已老了,倘能苟活,一定要看到我双儿习武有成!(其实傻儿当年不过三十三四岁,正当壮年,何言曰老)

山野早晚寂静,偶有鸡鸣狗吠也只是寥寥;说来也巧,即所谓无巧不成书,有巧才成名书。那一日,忽然不知从哪里窜进来五个外地青年,这五个人进到谷里,并不问路,径直爬向后山,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三节棍,有的在腰间缠着十三节鞭,另三位刀枪剑也在手里攥得紧紧的,旁若无人,不可一世。约莫有一个时辰多,这五个愣头青拐过东谷口,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必是要原路返回了。当他们走过于家门外时,眼见双儿兄弟二人,正自慢悠悠轻飘飘地在虚无的空气中摸捉着什么,五个人相互知会撇着嘴,禁不住讪笑出声“哎哟喂,这穷山沟里还有人练那太极摸瞎找揍拳哩;什么找揍那是短揍拳;兄弟哎,那找揍与短揍不是差不多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狂野的哄笑声推波荡气响彻山谷;立刻间便引来了旮旯屯中的狗吠鸡鸣,山村不寂喧嚣一时;听到狗叫接连,群鸡响应,这五个愣头青更是来了精神,来时本意早已酝酿成熟,为的是来这山里逛游一遭,顺便打些野味,要不怎么都拿着鞭剑刀枪剑等的家伙呢?实指望都能够满载而归,不想这五个人却有两对半都纯属外行,一路上山咋呼吵嚷,生怕禽兽耳背听不真切,那山鸡野兔惊闻早已逃之夭夭,溜之大吉;这野味虽无从收获,能够采摘些山珍野果也算不虚此行,谁知这山里多日无雨,那山珍野菇竟也难寻;岂不知早几日,那山珍野菇都被近水楼台的山民们采摘罄尽,仅有的指甲般大小的蘑菇根更是令其气煞,尚有一线希望,要能摘些野果可也不算白来一趟,不成想时令背我,此时正值夏末秋初,秋果花落刚接,这五个孬人,望着满树的干巴花蒂只有牢骚满腹胡乱骂娘“妈的,两手空空地回到家,将何以面对弟妹们以及父老!这不成了盲人骑瞎马胡奔乱闯了吗?真也是无可奈何,再加上又渴又饿,也只好没精打采,怨声载道地寻路回家,所幸瞄见了双儿兄弟俩正在习练那摸瞎短揍的太极拳,这才引来了兴致,禁不住嘲讽声声,戏言接连:“歪(喂),爷们(明摆着这是出口不逊找便宜,我是爷来你是孙儿),先别摸瞎了,出来咱爷们儿遛遛,过过手,比划比划”其实就是过招儿,不过五人深怕山野穷酸不懂,所以才把打斗过招儿相近的三个词语一总冒了出来;双儿兄弟俩定睛一看,便知这五个孬人不是什么正道的好鸟儿,定是无事生非,没事找茬的市井无赖,但自家初来咋到,再说了这太极拳只是初学习练,不要说那功啊,那力都没影儿呐,再说了就算是练有所得,稍有功力,也不能与这般没把鼻儿的野小子愣头青过招儿啊!挥拳踢腿本就无情,谁把谁打坏了都不好收场;别再没卵子找茄子提拉着,那可又应了另一句粗话了“别再piyan儿拔罐子——找作屎(死)哟;站在后面的老爹哑巴看得明白,他心想,可别让那五个混小子欺负了我的两个宝贝儿子,他紧走几步,冲到了大门边,扬起了双手紧摆不掇,其意很是明白,你们五个混小子赶快走人,这里没人会和你们瞎胡闹,五个混小子相互探寻着,一声都不吭地就走过去了;或许这五个混小子,但见哑巴高大粗壮,或是那两个摸瞎拳的师傅,抑或是家传的长辈,每见野史中的武林高手隐居山林,倘若是真的碰上,岂不是自寻没趣,自讨倒霉。野味山货,奇珍佳果,一点毛儿都未收到,倒挨了一顿胖揍,那可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五个懵懂青年,紧乘enhua大革命的东风,刚入歧途,病染未深,只是从武斗与打砸抢中捞点实惠,偏得些油水,自认为占了大便宜,倘若如此这般地发展下去,公私犹能兼顾,那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小日本儿讲话,好处大大的!然而,当今世上,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不会是一帆风顺,若不然那强盗与小偷得手一生,却偷乐顺遂,反正是白来易得,继而挥霍无度,酒地花天,那天下的好人可就倒了大霉了!而善恶到头总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那一千古名言又岂能流传至今,而又屡验不爽,令世人坚信不疑;只是一些懵懂无知尖刻小人丧尽天良的家伙,才肯铤而走险,妄图不劳而获,到头来救药无可,监狱里的干活,甚至自绝于人民,与牛头马面搭上了手去地狱一游!哎哟喂,听说还得五六个轮回才可再转人身,浑浑噩噩何不放下屠刀浪子回头!

那五个小青年悄没声地离开了于家的大门口,那是怕真的遇上隐居山野的武林高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站在两个习练瞎摸拳后面的那个粗壮汉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会说话的大哑巴而已,并且头上还正带着漏化地主的沉帽子,他不但不懂半点武功,就算是打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恐怕他也只能冲上前去代替儿子受打,又怎敢还手;至于双儿兄弟又岂能与他们一般见识,你要笑我,我退回屋中便是,难道尔等竟然会赶尽杀绝,追到人家的屋里去胡闹吗?

双儿兄弟练习太极拳是真,但那仅仅是为了锻炼身体而已,从骨子里也绝没有为的是与人找茬打架,好勇斗狠,甚至是连练武防身的意思都没有吧,尽管那太极拳九诀八十一式的书中,每一招式都特别强调与突显技击的重要性与目的和宗旨;往深里说,恐怕是来到山沟野峪,长点本事,以防野兽侵袭骚扰祸害,而今,竟没来由平地里就生出波澜,这都是兄弟二人所料不及,真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正所谓嗑瓜子嗑出来个臭虫,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像刚才,本来是平淡无奇,安然学习,却突然有五个好事的泼皮似的愣头青,无缘无故地侮辱甚而侵害,若非老爹的外强中干,无意中竟然吓退了五个欲闹事生非的赖青皮。

五个赖青皮既误被傻儿吓退,其时三缄其口,走至峪中但见群鸡正在窄道上闲逛觅食,其中两只红冠的雄鸡正飞腾踢腿啗啄,这二位鸡公抛下众鸡婆拼斗不休,看似势均力敌,不知会斗到何时方罢,有几只母鸡在斗场周围低头觅食,似乎与己无关的悠闲,闲庭信步,岂知它们正是为了众鸡婆的占有权欲,两个鸡公才下死命地拼斗不休,不分出胜负高下、另一只气馁服输,不肯罢战止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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