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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多迷信神灵,都以为那老翁实乃天人,这姐弟二人福大命大造化大,上苍特意打发神人相救,将来两个娃儿必有后福。苗人好客、有恩必报,苗人好武,那苗刀更有特色,寨中人不时舞弄显摆.

那老翁自称乃八宝葫芦功之传人。自认所学不精,言说,其师虽在浪中奔走而鞋帮不湿,可谓踏浪而行。而他不才,要想在深水中淌过必须两手拎着鞋,水没足踝、上岸穿鞋、学艺不精、自今抱憾!然而以常理常人观之实在是不可思议,岂不以神奇赞之!若说是叹为观止也绝不为过。

忽一日,邻寨一头人,闻听老翁救娃的神奇特技,颇多疑惑,竟说成乡人识短、纯属讹传。人力有限,怎能在汹涌险恶地惊涛骇浪之中如淌浅水,并且救人如儿戏?这位头人自幼习武,年少时也曾得遇名师异人,这大头人司爱武成癖每闻谁有绝学高技,必是想方设法得之,不惜财力本钱。解放前他在苗寨家乡就很有名望,由于好武成癖,没见他人有一招出奇之处变彻夜难眠,必欲研磨而窃为己有。日积月累武功精进,虽三五百里亦未遇敌手,因此自负甚高,似乎已练到登峰造极难寻其有者!这天他带着随从,各人手持一把苗刀,那苗刀实乃能工巧匠所打造,切金断玉、削铁如泥。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临寨赶来,定要见识见识领教领教这位救人老翁的绝学异能;本寨头人听说临寨头人来访,不敢怠慢急忙出迎,致恭己极;那头人自持艺高自然胆大,定要找那救人的老翁一见高下。本地头人犹疑再三,认为这样造访未免唐突,这老翁本是我寨的大恩人,如此呼来喝去,岂不有辱我苗家礼仪好客之道;再说了,如今解放已经多年,民主政府多不赞成好勇斗狠,比拼厮杀之无政府主义。文hua大革命衍及全国,并未涉及少数民族之乡,原因是羌族苗寨家家都有猎枪弓弩刀剑棍棒等利器。如若都讲起来那还了得!临寨之间素有隔阂,人命关天,岂不乱了套了。蛮夷教化颇难,方有建树成效,便又生乱,实在是不该……

头人思之,婉言相劝;那临寨头人却百般不从,非要见识见识那位救人的老翁,以释存疑?头人无奈,只得请出老翁;但有言在先,交流叙谈可以,交友待客欢迎,切莫比武较技以免伤了和气。那临寨头人假意应允:“人家远来是客,况且又是我苗家的救命恩人,如真的像传言所说,鄙人还要请他去我寨盘桓数日,以慰平生,这多年来难得再听说什么奇能绝技,怎好错过不见?不然怎显我苗家好客之道”这头人没奈何,只得打发下人从老乡的家中把老翁请来;那临寨头人多年来养尊处优,又当于酒色,看似虽然雄壮高大,恐已是外强中干。但他地位在尔,自是颐指气使、狂傲不逊。那老翁一眼便看出这临寨头人已被酒色掏空,旨在民族政策在那,不过暂时尸位其上。

临寨头人与老翁抱拳拱手,以江湖致礼见之,因从未见过并不相识。因此那久仰二字也就免了。老翁自称姓徐,排行老三,年轻人多称在下为徐三爷,老家在湖北的武当山下。不过乃一田舍翁而已,哪有什么绝技奇能?那日,因大雨倾盆、山洪暴发,泥石流突发造成山体滑坡,那时不过赶巧,又有天公作美,暗中助我老汉侥幸救得两个娃儿,实乃上天之德,老朽怎敢贪功?乡亲们谬赞实在是愧不敢当云云……

那临寨头人也有一番高论,素闻武当实乃武术之乡。所谓北有少林南有武当,天下仰慕。武当一脉源远流长,尤以张三丰道长为武林称道传为佳话、冠绝古今!罕有不知天下无不景仰。我苗寨恩人即来自武当山下,想必身怀绝技谦然深藏。鄙人虽为土夷,然,自幼就嗜武如喜宴,每闻奇能绝技必恳请演示而敬观之。今日乾坤朗朗、白日照乡、和风拂煦、碧空如洗,我辈虽不敢怡然自得,亦当心平气和。不知老恩公可赐教一二?定可令我苗寨增辉添彩!那老翁回曰:“吾本田舍一老农,旧时曾遇一故旧好友,听人说他流落四川峡溪,不料待老朽寻访到处,方知故友已去世经年,总因囊中羞涩,生活困窘未能谋面,实在是抱恨终生,也只能徒叹奈何!前几日由于暴雨阻隔,老朽又惊羡这四川的山水美景,随一路游来并不问路经,不想竟误入金沙江畔,又赶上阴雨连绵,江水暴涨,又不幸山体滑坡冲毁房屋,竟有多人被泥石流裹进江中,老朽在幼年时家住水边,因此识得些水性,但见乡人落水,上天实有好生之德,老朽只得鼓勇下水,侥幸救得姐弟二娃,由于江水实在太急,待老朽再要救护他人,只可惜在大水中挣扎的难民已被激流卷走,老朽也只能望江兴叹没奈何!继而又被贵寨乡亲们谬赞,救人之事实属凑巧,更因二娃福大命大有造化啊!老朽除了在水中能够刨蹬几下别无他能,这恩人二字实不敢当。哪有眼看他人落难而不救援的道理?今天晴天日朗,乃黄道吉日,老朽外出寻友已一月有余,家中老小必然十分挂念!恕不奉陪,山不转水转人亦能转,他年有幸或可重见”那老翁说完,一揖倒地,跨步欲离去;临寨头人急忙抢前拦阻,大声言道“苗家恩人,怎可太谦,吾虽学艺并不精深。然眼力之独,颇为自信。余虽苗人,现已解放多年,这深山苗乡亦非化外之地。我中华民族乃皆同胞,大恩人太也客气,今日就这样离去,人不笑我苗家负义失礼?还望恩公成全,能多盘桓数日,倘必归心似箭,也应留些奇技、绝艺给我苗家增辉添彩!纪念长久岂不更好?”这临寨头人一味强留,虽言辞谦恭婉转,但明眼人一听便知那是一定要救人老翁再露几手。或过招儿比试,或拿出些绝活;老翁见临寨头人如此强横,心中不快。本想夺路而去,他知道当下也只有这位头人艺业尚能拿得出手,其他常人不是力巴就是门外汉,即使懂些武艺要想帮助这头人拦阻老翁那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但又一细想,这苗寨生疏,乡人又多善用毒,别要在冲突打斗中误入机关,那时毒发而被这帮蛮夷耍笑。于是老翁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但见他端然地坐在凳子上欣然说道:“既然头人盛情挽留在下,老朽恭敬亦不如从命,那过招打斗难免失手,既伤了和气,社会与政府也不会公允,这样吧,老朽多年已无从艺之心,就算家乡也很少有人知晓老朽曾有一技之长,争斗吗,那就免了,千钧一发难免差池,若老朽不幸闪失亦无大奈,倘头人误被老朽失手得罪,头人乃地方权贵,那时上下里外都不好看。

吩咐寨中人找块青砖,再拿来一块卤水点的大豆腐,老朽要在贵寨的众人面前献一拙技,如若拙技侥幸成功,大家尽可一笑置之。倘若老朽的拙技显露出丑,族人尽可将老朽轰出寨去,也让老朽早日与家人团聚。以释思乡之迫切,不知头人意下如何?”临寨头人与众乡亲但见一块青砖与一块大豆腐均已齐备,颇为诧异?不知老翁想要搞啥名堂,变出什么戏法玩意儿?议论纷纷、莫衷一是,那头人上前用手拍拍青砖,铿然有声,但见那青砖虽然古旧却坚实如初,可见古人烧砖之技实不逊于当今,再看那块大豆腐更是令人不解?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在我中华沃土千古流传。这大豆腐本是国人餐桌上的一道极普通的菜肴,再普通不过了,四川的麻婆豆腐现已享誉海内外,今日倒要拭目以待,亲眼见识见识这自称是武当山下的老翁,要拿青砖烩豆腐,或是青砖烹炖大豆腐;苗人心直不肯藏拙,闻听奇怪逗趣儿的议论言辞无不哄笑,那不拘小节的粗人当场好悬没笑岔了气的也是有之,另有插曲,场面的气氛随之热火起来。本寨头人见现场哄然,议论吵嚷不休,随即高声制止“请乡亲们肃静,因为有乡人禀报,说老翁再惊涛骇浪之中救人之事我们是深信不疑,因此对徐老翁既感佩又敬重,试想能在惊涛骇浪之中把两个人同时救上来,那得有多么大的本事啊!”本寨头人对临寨头人强留老翁试艺颇为反感,然临寨头人乃苗家联防的大头人,不好得罪。再说了常人多有好奇之心,尤其是作为一寨的头人也懂些武艺;事已至此,但愿我寨的大恩人能够展露雄奇以饱眼福。震慑外人,在也不要强词夺理、节外生枝,竟然污我苗寨敦朴好客知恩图报的至诚之心;那徐老翁见众人哄笑,也不明说,只是又吩咐再拿一坚实的长凳来。只见他把那青砖安放在长凳上,然后又把那块豆腐放在青砖的上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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