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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细思,我兄弟俩练功时日尚短,比不得你姐妹俩从小习练天长日久,自是功夫深厚。更兼家传尽心竭力,怎肯藏私;两年与十年相差足有两千八百多天哩。咱哥俩的武功根本还上不了台面呢,若是输了也不算离谱,更不窝囊。真格的,我兄弟二人仅凭身高腿长的优势就占尽了先机。难道十九年来的闲饭都白吃了吗?他心里是如此琢磨,说出来却是颇为得体。“今天咱哥俩虽然算是顺路捎带”,“捎带”这两个字实乃许大娘的原话,“其实莲儿姐妹虽然年少,却是秉承家学,十年苦功艺业精深,哪里用得上咱哥俩捎带,两年多贵姐妹代师授徒,我和哥哥铭感五内,一时一刻都谨记在心不敢相忘,但得许家亲授定当终生受益。”

小双还要往下说,小莲却抢白道“得了得了,快别再往下云云了,文绉绉地,肉麻不?原来称赞捧人竟有恁些谬言赘语,唉,言之过甚,声声都不入耳,简单干脆就几个字,敢还是不敢?”小莲心直快口,是嫌小双说话冗长累赘不利索不干脆。

“看看,小莲哎,你这不是又着急了吗?不就是比试脚力的快慢吗,这有啥大不了的,谁赢了也没有奖品,谁输了也不会受惩罚,咱哥俩就好比在圣人面前多话,深浅都不掉价,大人不见小人怪,你尽管划出道来”小双又是一篇赘文,然而这回小莲却没驳他。但听她从容说道“你听清楚了,‘咱们两对’”别看小莲年龄不大,然而这“咱们两对”这四个字却颇有深意。大莲和大双自然明了,这小莲近似直白竟不讳言。日落光暗,即便脸红也不怕人看。许大莲听小妹一说虽是有些含蓄,却并不隐晦。她心中喜乐如吃蜜糖。山中村野、人小心大,两年多的教习演武,八百来个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闲言少叙,再说反倒累赘。赅而言之,这两对青年少女在这昏暗地山坡土路上一字排开。小莲号令起跑,于是四个人就奋力向前,大双胳膊上挎着装物的大布袋自是妨碍“飞”行;可莲儿姐妹的大书包尽在腚上颠打着也颇碍事。只有小双手握短棒,犹如接力。待四个人跑至一里多路时,但见莲儿姐妹俩手牵着手,锐意向前狂奔,双儿兄弟奋力直追;正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两条腿却不甚作美,虽然这四五里路不一时便跑到了石砬山下,兄弟二人总因穷追猛撵,不禁气咻咻、喘吁吁。早到石砬山下的莲儿姐妹站在那老柳树下的乱石堆上,兀自频频地挥着小手。此时相距尚有二百多米,不到半分钟兄弟二人竭尽全力方面强冲至。二人狂喘着坐在怜儿身旁,心中不免喟叹,一路狂奔,却仍难望其项背,路虽不长但英雄气短。两个大小伙子竟然被两位小妞儿落下了二百多米,惭愧哟,今日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功力相差也太远甚。灰心嘛,那倒不至于,看来这两年多的苦练与十年的童子功夫还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试不知道一比真是吓一跳。于小双想的更是窝囊,唉,这两年多地艰辛苦练又当如何?不成想差距如此之大!往昔,每当晚上卸去腿上绑缚的沙袋试着在院中行走,前冲后跃,当时真的觉得身轻如燕、飘然自得,仿佛不受地心引力之束缚如若飞起,心中真是十分地惊喜!自以为从此气力有加,所谓的轻功也可随之一蹴而就,那当时仿佛吃了人参如意果,至令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贻然舒泰,此乐何及!唉,以往演练教习那都是“喂”招儿,人家小师姐不肯显露真功,我于小双还心中自诩暗里得意,今日方知那“韬光养晦”四个字的分量,真人不露相的含义;试想咱哥俩只不过是半路“出家”,健身习武。纵然穷毕生之精力研练,也绝不可能达到许家莲儿的水平。灰心不可,丧气更是不该。习练终生那功夫自能日渐长进。纵然她许莲儿姐妹的功夫在旮旯屯排在第二第三,我于双儿兄弟也可排在第三第四,想到这里,于小双不禁笑了起来。知不足方可上进。虽然达不到她那水平,也一定要奋起直追,让那差距越来越小……

许小莲看着身边的两位壮男喘息已定,她不无怜惜地说道:“咱们走吧,天都黑了,待会儿再遇上獐三儿,我没虽然不惧,可那也是耽误时间的麻烦事儿。那獐三儿的廋肉我早已吃腻歪了,寻思起来就觉得恶心。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要到家还有一半的路呐,再说了若回去晚了老人又该惦记了。”许大莲接道“不忙,这四五里地的狂奔,你是没啥,可把双儿哥俩累着了,再说这跑路已提前了用时,再待片刻也不算晚。”小莲一向听姐姐的,觉得大姐说的在理,不过她又有所云“那好吧,再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不过咱们若是能早点到家,不是能早点练功吗?”于双儿知趣儿赶忙站起,哎哟喂,听许大娘叮嘱顺便把两个宝贝闺女捎回来,现在倒好,反倒成了许家姐妹的累赘了。惭愧哟,世事无常,真个是始料不及!

小双手扶着膝盖站起,忽然两手摸到绑缚在小腿上的沙袋,不禁豁然,哎哟喂,倘若摘掉两腿上犹如秤砣般沉重的沙袋,那又是何等的轻快,岂能落后于莲儿姐妹?小双站起身时又故意拍拍小腿上的沙袋,其意是告诉提醒哥哥,咱俩是吃亏在这两个沉坠的秤砣上了。大双是何等沉稳,反应更是灵敏,他捅了捅弟弟小声说:“还是快走吧,别啰嗦,赛跑就当是锻炼脚力了,忘了咱俩每天都去山上山下的跑吗?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真功呢”小双有意去莲儿腿上摸一摸是否仍绑缚着沙袋?其意唐突抑或是龌龊,也就作罢。听许师说,莲儿姐俩也不过在几年前才在腿上沙袋常缚,不知现在可是摘去?哪知许莲儿为增强腿上的功夫,每天上下学来回四十里地并不嫌累仍然是沙袋不离小腿,不愿松懈。虽然那沙袋的重量要比双儿腿上的差上斤八两的,但她绑缚的时间要比双儿早了一两年,那功夫二字自是渐长,怎可小觑?天黑赶路急盼早点到家,四个人加快了脚步。路上所幸无事,那狡诈凶残的獐三儿连个影儿也未曾见;再有四五里路就该到家了。小双突然想起那布兜子虽不算沉重,但远道无轻载,于是从哥哥的肩上抢过了布兜子,又把短棒顺手递给了哥哥;大双并未谦让,他握着带着小双和小莲余温的短棒,画圈轻舞,如释重负。那布兜子里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有十来斤重。况且一路压坠肩膀,自感不甚舒服。此刻小莲的短棒紧握在手,余温尚在,儿女情长,不由得这位十九岁的青年小伙子联翩浮想,平时心性稳重不喜多言,那是茶壶里煮饺子不想往外倒。

于大双左手上拍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这武艺刚窥门径,成家立业尚早,怎容得胡思乱想?秋风冷爽,蚊虫早该蛰伏,野路上怎有叮咬?小双见兄长自掴耳贴,虽是轻手也不觉好笑,更是莫名其妙?于双儿顺路将许莲儿送至门口;大双将短棒插进小莲的书包之中;两家相隔不过一百多米,却不必担忧那一日三秋之嗟叹!许莲儿姐妹到家急忙吃完饭就又来到于家。课业督师于双儿自是歉然受教。经一路试腿,于小双从此再也不敢自骄,练功更是勤苦。更是不敢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心。待莲儿姐妹犹如许师亲至。敬畏佩服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光阴荏苒,转眼间就来到了夏天。于双儿兄弟已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回想冬天时跟着许师上山踏雪抓野鸡捉山兔,其中的方法绝招真个是妙趣横生喜之不尽。绝招妙法紧学于胸;因之兄弟结伴上山虽有所收获,却总觉得差强人意。人心不足,那许师狩猎在山野下了几十年功夫,又岂是两个小儿郎一两年内就能学得的……前几日莲儿姐妹去小镇哥哥家小住了几日。那也是曾拜求老爹多次方才应允放行。虽然女儿有家传的武功在身,但年纪毕竟尚小,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去百里父亦愁!临行前,老爹一再嘱告见到小侄儿一定要督促他勤练家学,不得懒惰荒废家传的武艺;自从上次爷爷的督导与示范,提高了小宝习练武艺的兴趣,少年儿童多有好奇之心,那一日晚上爷爷带着小孙子来到海滩,但见惊涛拍岸,夜静鸣响哗哗有声,海水在夜幕的星光之下闪动着磷光。

许矮子掏出绳镖,顺势掷出杨臂回带,眨眼间一条二尺多长的海鱼便被踩在脚下。小宝蹲身欲抱,那鱼尾忽闪,小宝一惊向后闪躲;那海鱼扑棱一下崩起二尺多高,形若鲤鱼打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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