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时候巴黎的jǐng察都用上外骨骼装甲了!”李新又是一个急转弯,还来得及嘲讽道。
爱丽丝死死抓住卢梭的胳膊,尖长的指甲都掐到肉里面了。她可顾不上正呲牙咧嘴的卢梭,一边惊恐的看着身后一边大叫道:“神主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不是一般的军队,他们是特勤军团的jīng锐,我见过他们的装甲,绝对是的!他们为什么来了?这不可能。”
“还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李新冷笑一声,眼疾手快的在提前五码的地方就开始转弯,大雨加上黑暗几乎让人看不清前面,这跟伦敦的雾夜有的一比了。这是一片复杂的小巷,没人知道究竟通向哪里,外面大路上到处都是军人,李新不敢冒险在大路上行驶。
小巷中不可避免的堆积了很多杂物,凡是挡在了前方的汽车什么的,都统统被强横无比的狠狠撞开!路上崎岖不平,机车的震动很剧烈人坐在里面根本没法保持平衡,卢梭一个忍不住再次呕吐起来。
“小心!”亨利指着正前方的屋顶上突然出声道。
李新一愣,他看见上面有一个黑sè的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然后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砸在地上激起巨大的水花。这帮特勤军团的家伙居然从层层屋顶上追了过来。”
黑暗中他们步速极快,李新终于见识了臃肿庞大而沉重的外骨骼装甲为什么成了各国jīng锐的必备,那些军人每一步都迈出七八米,每一次迈出的时候后背的蒸汽动力炉都会喷涌出一片黑烟混合着白雾为他们提供动力。
在黑夜中这些行动迅速的战士如同一道道神秘的死亡魅影。
李新再次急转弯将速度提了上去,本来狭窄混乱的小巷是他们逃生的最好通道,但是在这群灵活的外骨骼装甲士兵面前,这种小巷反而成了他们的弱势。
空气中雨水被挤开,四道血sè的光芒划过一道直线,紧接着是数十道尖锐火舌带着刺眼的光芒在空中飞shè交错而过,几乎连这片深沉的黑暗都要撕破。
那些子弹在空中交错纵横,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巧妙的形成了一个配合,分别击中了机车的水箱、轮胎和玻璃。玻璃的碎片划过李新的控制机车的双手,淋漓的鲜血和疼痛让他有瞬间的颤抖,但是随即压下了这种痛楚。
蒸汽枪喷吐着死亡的气息,不密集的子弹继续呈现出一大片火网泼洒了过来,毫无滞涩的似暴风雨的卷袭而至,机车的后车盖也支持不住先是被打得烟雾四起,然后轰然挪移,爆碎。狂风暴雨瞬间肆虐而入。
“都趴下!”
这样下去整个车都会被打爆,李新余光看着后视镜,整个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后面完全暴露了,他随时可能被子弹击中。
在没有注意的黑夜中,李新双眼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银sè的光芒,海量的数据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后面上百个人的每一次移动,枪口的每一个转向,其中的数据都被李新记录了。
没法躲子弹,总能躲他们的枪口吧。
李新冷笑一声,大脑快速的计算每一把枪的弹道,每当有人瞄准他,李新立刻转动机车或者低头躲过去。子弹如影随行般的追击着将整个汽车打得稀里哗啦,但是却始终不能碰到李新。
所有人的动作在李新的眼里都被分解为慢动作,他们的每一个行为都是目标xìng可预测xìng的。每一次枪口的移动在李新的眼里就是一次死神的召唤。
再一次移动方向躲过一颗瞄准脑袋的子弹,李新的手开始颤抖,不仅仅是因为身上被划破的伤口,这样的计算他很难坚持太长时间,李新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这是昏厥的前兆。
他们不是要抓人,而是直接要置人于死地!为什么?
卢梭浑身鲜血,他已经被两个跳弹击中了,虽然伤口不深然是剧烈的疼痛仍让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他惊恐的看着后面的钢铁战士。那些人在房屋间跳跃,他们借助墙壁的蹬力转弯,他们手中的蒸汽枪闪烁着死亡的光辉,大雨中外骨骼装甲那一抹湿润的金属sè彩此刻是如此刺眼,他们背后的蒸汽升腾居然如此狰狞。
他们在不断缩短距离,卢梭甚至可以看见钢铁头盔下那一双双无情的眼睛。
卢梭用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哀求的看着亨利,几乎哭起来:“我知道您是魔法师,但是如果您再不动手我们就真的完蛋了,这些人根本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他们甚至不打算抓活的。”
亨利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爱丽丝和抱着脸蹲在角落里的马歇尔一颗跳弹击中了他的右腿鲜血正不断的涌出来,而李新鲜血直流的双手道:“你也不是一般人,但是你知道如果我使用了魔法会有什么后果吗?”
李新一惊看向亨利,店长居然真的隐藏了真实的身份,他还是一个魔法师?这一走神机车差点撞到了墙上,李新急忙转弯但是机车速度却不可避免的减速了一下,后面的钢铁战士再次跟他们缩短。
燃烧的火线纵横交错的飞shè在机车的周围,不时击打在车上上响起铛铛的声音,火星激荡,点点飞扬。李新咬牙,他相信店长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既然他不愿意动用自己的力量那么就相信他,李新狠声道:“不用担心,我能行!”
右侧的玻璃再次被击中一个五英寸长的玻璃碎片插到李新的手臂上,他稳定的控制着cāo作台没有丝毫颤抖。
亨利神sè复杂的看着李新额头冒出的冷汗,再看着同样被划伤的马歇尔和卢梭,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蒸汽枪沉闷的shè击声和越来越近的外骨骼装甲运动时发出的机械撞击声,整个世界是如此混乱,亨利睁开眼睛,机械义眼的颜sè居然变成了幽深的海蓝sè,他看着还在坚持的李新沉声道:“这也许是我们那些老家伙的宿命,阿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停车吧。剩下的交给我。”
亨利平时整天板着脸,但是实际上人十分和善,但此刻李新感觉店长如同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坐在那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李新心头,眼前的店长不再是一个小小维修店的店长,而是一个无可争议的王者,他气息长存,森然威严!
机车戛然而止,李新突然想哭,这种气势,这种能力……他不知道这个与世无争的老人为什么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但是一定有难言的苦衷,现在他却被迫使用了这种能力。李新愤怒的使劲砸向千疮百孔的cāo作台,殷红的鲜血溅shè到上面,都怨他没能力带所有人离开。
黑暗之中,听到风声四起,雷声隐隐由远而近。
“轰隆……”一声滚雷炸开,一道红sè的闪电就在附近闪现,天地骤然一亮。这里恰好是一片视野广阔的小广场,数十个不算高大的大理石白sè雕像分布在周围。闪电照亮了雕像的面孔,每一个雕像都哀愁的看着天空。雨水击打在雕像的脸上好像他们在流泪。
沉闷而轰鸣的声音用贯彻大地的气势惊醒了沉睡之人。
亨利走下机车,行走缓慢如耄耋老人。
近百个钢铁士兵却突然停了下来,高速之下他们的机械散发的热量将雨水不停的蒸发,动力炉红光闪烁,这群人在升腾的雾气中犹如来自地狱的钢铁使者。
他们突然僵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传来了一阵难以形容的冰凉,仿佛死人一般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那老人神情淡然跟平常在街头闲逛的老人没有区别,但是他们却感觉自己的肌肤被刀片似的坚硬锐利气息划来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