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就坐在郑夫人的左下手,她拍了拍楚瑶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楚氏,我们之前是有些不愉快,但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关键还是看将来。只要你们过得和和美美的,再给暄儿生个大胖小子,你就真正成为我们梁家的人了,任谁都不能欺你半分。你呀,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郑夫人的一番话,既有劝诫,又隐含威胁。楚瑶即便自认没有宅斗细胞,竟然也能听懂话里的意思。
郑夫人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安安分分做她的儿媳妇,别出幺蛾子,好好恭敬她、孝顺她吗?
为了让自己听话,她还在自己面前画了一张大馅饼,让自己知道,只要按照她的意思做,未来还是很光明的。
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
郑夫人以为,她之前的反抗,是看不到希望后的破罐子破摔,她本质上还是那个怕死又懦弱的小女孩。只要给自己一点希望,她便拼死抓放,乖乖地任她驱使。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反正又不会浪费她一毛钱,她真以为自己会相信她的鬼话?郑夫人也位面太自以为是了吧!
楚瑶在心里摇了摇头,她是打算要跟郑夫人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关系,但是,这不代表,她要把自己整个人赔进去。
给梁瑄生孩子?呸!别做梦了。
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做一个讨人厌的恶妇,至少心里痛快。
楚瑶心思转了转,一脸笑意地说道:“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四少奶奶,当然也会孝敬公婆,友爱妯娌。毕竟,谁也不愿意当一个人人厌恶的恶妇。”
郑夫人闻言,以为楚瑶服软了,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只要楚瑶乖乖听话,她有得是方法整治她,还让她有苦说不出。若是楚瑶不承认是她的儿媳,不给她面子,她便是有千般手段,也使不出来?
当然,她也绝对不会让楚瑶怀上梁家的骨肉的,反正不过是一碗绝育汤的事。
然而,楚瑶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想要我做名正言顺的四少奶奶,有一个人,却不得不处置了,不然,我寝食难安。”
郑夫人闻言眼皮不由一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温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素云的话,那就不必了。那个贱婢,偷偷怀了暄儿的孩子,已经犯了大忌,我绝对不会轻饶她,更不允许有庶长子的存在,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楚瑶闻言,却轻轻一笑,直笑得郑夫人心惊肉跳,才说道:“夫人,素云什么的,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我说的是谁,相信夫人你心知肚明。如果不先把她解决了,我这个四少奶奶的位置,又如何坐的安心?夫人,您说是吧?”
楚瑶说着,便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夫人,想要让我相信你,便拿出点诚意来,否则,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
说完,也不看郑夫人难看的脸色,说道:“好了,本县主还有事,就先走了。若夫人想通了,我随时恭候大驾。”
楚瑶一出屋门,郑夫人立刻将手边的茶杯给摔了,完全不顾在场的儿媳和女儿。
“母亲,您难道真要同意那个小贱人的话,要处置了月禅姐姐?”梁玉婷着急问道,她可不愿意楚瑶成为她的四嫂子。
“闭嘴!滚回你的房间去!”郑夫人怒骂道。
处置吴月婵?那肯定不可能。不说谭氏,就是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即便不能拿她如何,也会给她小鞋穿。
既然楚氏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她本来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早朝散朝后,齐烨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请到了御书房。
天顺帝齐宏,外表十分俊雅,虽然刚过不惑之年,但由于保养良好,看起来就像是三十来岁,年富力强,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再加上他没有那些毛头小子的青涩和浮躁,气质沉稳,渊渟岳峙,再加上隐隐露出的君临天下的霸气,即便抛开皇帝的身份,对那些刚刚进宫的少女们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齐烨行礼后,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表情平静。
天顺帝看着自己精心培养起来继承人,心里也涌起一股自豪的情绪。
太子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心机、手段、野心,他统统不缺,最难得可贵的是,他头脑一直都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是一些拉拢手段,也是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这让齐宏感到十分满意。
“太子,你今年也差不多十九岁了吧?”齐宏即便心中满意,也不会显露出来,依旧面容冷峻,语气里没有一点温情。
“回父皇,儿臣还差两个月满十九岁。”齐烨面色不变地说道。
“没想到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天顺帝微微有些感慨,他还记得齐烨小时候软软糯糯叫他父皇时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其他王宫贵族家里的公子,到你这个年纪,怕是早就娶妻生子了,你也到了娶太子妃的时候了。”
齐烨暗道果然如此,面上却不露痕迹,道:“父皇,太子妃之事事关重大,儿臣认为此事还是慢慢商议比较好。”
齐宏却没打算听从他的意见,说道:“你前两年说自己要修身养性,不宜过早接触女色,朕便依了你,只在私底下为你物色太子妃。现在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这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语毕,顿了顿,宛如鹰隼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问道:“莫非,你心里已有了中意之人?若是有意中人也无妨,朕也不是不近人情,大不了封她一个太子嫔妾也就是了。”
齐烨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暗暗松开袖子底下的拳头,平静道:“儿臣并无意中人,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齐烨从御书房离开后,表情一切如常,即便是他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也没有发现他有半点异样。
然而,当他回了太子府后,便狠狠一拳,捶在了正殿的柱子上,殷红的鲜血立刻顺着圆柱缓缓流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