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贴出去后, 曲郁山一腔热血上网准备购买资料书,书都加入购物车后,意识到考公这条路不适合他。
他破产了, 上了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没办法考公。
曲郁山木着脸坐了好一会,又搜索起破产能不能考教师资格证,网上没查到什么有用信息, 他转而去问人。
能考。
于是曲郁山又把纸取下来,改了几个字,重新贴回去。
说考就考, 只是有些拿不准该考么科目,主科老师压力大,还是选副科,曲郁山选的初中, 觉得初中相对轻松。
当天下单买的书第天就到了, 但曲郁山拿着到手的生物资料书傻眼了, 这题目怎么看起来那么难?
如果他再把贴在窗户上的纸偷偷撤下来,会不会很丢人?
崔柠知道曲郁山要考教师资格证, 没有打击他的热情, 反而很支持他在家里学习。
两人并排在书桌前坐着学习,这张书桌单人够用, 两个人坐块就嫌挤, 崔柠思转,第二天一张定制两米多长的书桌抬了进来。
曲郁山许久没做过生物题,对生物的知识是忘得七七八八,重拾初高中的生物知识,他有些头疼, 拧着眉攥着笔,副要跟面前的书决一死战的表情。
崔柠看完自己的专业书,转眸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他没出声打扰,直至曲郁身伸手摸水杯,他才出声:“等等,我帮你倒。”
水杯没水了。
除了吃饭有坏毛病,曲郁山写题目也有毛病——
喜欢喝水。
遇到难题,就习惯性抿一口水,把唇抿成水红色。连喝两大杯,崔柠奈地拦住曲郁山摸水杯的手,“不能喝了,你今晚喝了好几杯水了,题目很难吗?”
几个月前是曲郁山催崔柠读书,现在摇身一变,他变成那个读书的人,在知道崔柠现在已经在提前学大四的课程,曲郁山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觉得初中生物教师资格证的题目难,只能强撑脸面摇头。
“不难。”
崔柠没有揭穿,只说:“我帮你看看。”
相比书上的答案,崔柠讲解题目思路明显要更加清晰,很容易便将知识点串在一起,曲郁山宛如醍醐灌顶,立刻拿着书开始做题,连做好几道相同题型的题目后,他觉得自己总算把这个知识点完全掌握。
曲郁山还继续学,可下秒被人抱起。
“都十点了,该睡觉了。”崔柠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动不动就要抱着他走。
“诶,可我还没看完,你平时都学到一两点。”曲郁山意思是他能学那么晚,可话刚落,就被崔柠咬了口。因为抱着,这口直接咬在了脸颊处。
曲郁山一向是十点多就睡觉,被崔柠强行拉去浴室洗漱,回到床上后,睡意轰然上头,不跟崔柠计较之前咬脸的事情了。
看着曲郁山进入熟睡状态,崔柠轻声起床出了房间。他把手机打开,将傍晚时分收到的短信点开,又仔细看了遍。
连学十几日,曲郁山几乎没出门,偶尔出门都是跟崔柠起,还要全幅武装。他本就身材高挑,皮肤雪白,捂得这么严实,在外面走,总有人误以为曲郁山是明星,投来眼神。
今天他们就碰到一个,非说曲郁山是明星,问可不可以合影。崔柠瞥过那个女孩子的手机,不动神色用自己挡住曲郁山,“不好意思,他不是明星,你认错了。”
“真的不是吗?”女孩子不依不饶,“你取口罩眼镜让我看嘛。”
因为女孩的行为,渐渐有人围了上来,好奇地看着这幕。崔柠眼神逐渐冰冷,往周围扫了圈,压低声音对女孩说:“别装了,告诉周望卓,他别想再看郁郁的脸。”
说完这句话,崔柠拉住曲郁山的手从人群中出去。女孩听见崔柠的话,猛咬牙,竟拿着手机追,边追边喊最近个大火艺人的名字。
这子引起了躁动。
不少人想看是不是真的有明星,开始围过来看,不知不觉,曲郁山和崔柠被人群围住,寸步难行。
崔柠紧紧攥着曲郁山的手,漂亮的颌紧绷着,曲郁山也不是傻子,待旁边都有人伸手来摘他的口罩时,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周望卓真是个疯子。
曲郁山直接报警了。
这次事件后,曲郁山干脆不出门了,每天憋在房子里读书,直至教师资格证考试的当天。
怕考场没地方停车,曲郁山考试当天打车去的考场,可那辆车的目的地并不是考场。
等曲郁山醒来的时候,周望卓已经坐在他床边了,还伸手在解他的衣服。
曲郁山连忙捉住周望卓的手,“你做么?!”
周望卓终于听到曲郁山的声音,唇略微勾,“帮你换衣服,你衣服脏了。”
“我今天出门才换的衣服,不用换!”曲郁山拒绝,可现在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周望卓看到曲郁山脖子上的项链时,伸手欲取,曲郁山死死抓着链子,不让碰,“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经曲郁山这样一提醒,周望卓想起来,去年曲郁山生日,后面取代领带的正是这条项链。
因为是曲爸送的生日礼物,周望卓便没有拿,但曲郁山身上其他东西全部被拿走,论是衣服,还是手机。
被迫换了衣服后,曲郁山打量周围,发现这里竟然是周家别墅,他所置身的房间正是周望卓的卧室。在曲郁山打量周围的时候,周望卓在盯着曲郁山看。
他已经几个月没有看到曲郁山的脸,此时定定地瞧着曲郁山,宛如成了尊石头,眼里的痴迷几乎掩盖不住。
曲郁山打量完周围的环境,立刻从床上坐起,套上拖鞋就想往走,只是还没碰到门把,便被人拦腰又捉回床上。
被摁到床上,曲郁山依旧要走,两人博弈半天,周望卓突然开口,“小郁,你不发抖了。”
曲郁山一顿,如果不是周望卓说,他根本没发现每次被周望卓抱的那种微弱电流感消失了。
搁以前,他根本没力气跟周望卓挣扎,今天算是第次真正在对方面前挣扎反抗。
周望卓似乎不喜欢曲郁山这种挣扎,他当着曲郁山的面拿出了针管。针去,曲郁山脱了力,只能任由人把他抱在怀里,坐在书桌前。
十月的天气已经寒去,别墅种的金桂树过了花期,周望卓却仿佛闻到桂花的味道。有年的国庆节,曲爸和曲妈去国外甜蜜双人游,把曲郁山拜托给周家。
往年周望卓国庆节要么去外公外婆家短住几天,或者出国,那一年他哪没去,接下陪曲郁山玩的任务。
桂花的香味从窗户飘进来,他坐在书桌前,那时候的曲郁山已经十四岁,过了在周望卓作业本上鬼画符的年龄,正处于装小大人的阶段。
偶尔板着脸,但很快又容易被人逗笑。
曲郁山午后写作业犯秋困,不知不觉趴在他桌子上睡着了。周望卓盯着曲郁山的脸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进怀里。
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只是想把曲郁山抱在怀里。
他的切东西都是他父亲给他的,血缘,财富,知识,切都跟他的父亲有关系,只有曲郁山不是。
曲郁山跟他父亲毫无关系,是他第一眼就看中的。
从往事回过神,周望卓用指腹轻抚曲郁山的脸,他知道曲郁山生气了,正咬着牙,牙关间发出声音。
周望卓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他已然无法控制自己,他已经167天没有到曲郁山。
论是本人,还是视频、照片。
这段时间,他只能看曲郁山原来的照片和视频,这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不得不提前打断计划,他本该慢慢地磨掉曲郁山的尖牙和指甲,让对方不得不走入自己的怀中。
可是他太想曲郁山了。
吻落在曲郁山的鬓角处,周望卓此时的唇红得有些古怪,他明白自己是犯病了,可他还不想松开曲郁山去吃药。
那一年他是这样抱着曲郁山的,那时候的曲郁山还是小小的团,虽然长高了,但骨架纤细,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睡觉,长睫卷而密,落下阴影。
“小郁。”周望卓轻声开口,“我们……”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撞开。
来的人是本该在工作室加班的崔柠。
周望卓看到崔柠,神情冷,按道理崔柠不该那么快找到这里。
还有,他的保镖呢?
刚刚在周望卓怀里声不吭的曲郁山,倏然叫了起来,“崔柠!”边没力气地想推开周望卓。崔柠唇抿紧,在周望卓把曲郁山放到椅子上,自己站起来时,他捏着拳迎了上去。
没有提前商量,没有对话,这对从小没有在一块长大、成长环境天差地别的兄弟第一次有了默契。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恨意,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于是下手都很重。
崔柠后背用力地撞到身后的柜子,花瓶“哐当”砸落,碎落一地,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疼痛般,飞起一脚踢中周望卓腹部。
若是原来,崔柠是打不过周望卓的,但崔柠现在学了泰拳,跟周望卓这种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解决事情的人不同,他是真正跟群人打过来的。
目光在半空接触,眼底皆是对对方的憎恶。
明明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
崔柠大力将周望卓撞在墙上,提起拳头对着对方的脸打了拳后,他往窗户外轻瞥了眼。此时,周望卓摸到旁边的艺术装饰品,手指攥紧,拿起,对着崔柠的头砸了去。
只一,崔柠软软倒地,周望卓看到人倒地,却没有停来,他听着曲郁山大喊的“不要”,蹲下身,又对着崔柠的头砸了去。
闷雷突然响起。
场暴雨不期而至。
雨水打湿泥土的味道又漂浮在空气中。
如果没有崔柠。
他的父母依旧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他的小郁依旧是他的。
纷乱的脚步逼近房间。
“警察,不许动!”
周望卓双手锁在背后被摁在地上时,看到刚刚还软在地上的崔柠睁开被血染红的眼睛,对他勾了唇。
几个月前。
林至鸣跟崔柠聊天,“你准备怎么做?要不你和曲郁山换个城市?”
崔柠沉默良久摇头,“我要彻底解决他。”
为此,他步步引.诱周望卓再次犯罪。
只要当犯罪事实被人亲眼目睹,他才能将周望卓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