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顿住脚步。
小绿茶疯了?在白日臆想个什么?
少年稍稍移动脚步, 隐约看到转角处的一抹高挑身影。
那男人站得很直,貌似有些不近人情, 季落本以为以季凌的性格, 他肯定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温雪娇,转身就走。
可是……他没有。
他甚至还回应温雪娇:“怎么这么说。”
饶是仍旧冷淡的语气,内容却大大出乎季落的意料。
漂亮的少年难免怔住, 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手心。
心想,你对她说的话……竟然感兴趣?
温雪娇说:“因为季落对你一点也不好!他只是看你能力强, 想用你在季家站稳而已, 否则, 他怎么能斗得过柏池哥……说什么要和你订婚, 不也是当时听说季伯伯和柏池哥与伊阿姨取得联系, 可能会带他们回家时候的事情吗!”
说的是穿书前的事。
简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想多了。”
温雪娇语速提高了些:“我怎么会!谁不知道那时候季伯伯根本不看好季落, 他一点用也没有!但你不一样,那时你已经以最优异的成绩在淮青大学部成为学生会长, 兼任多重社会职务,更别提还通过各种奖项独自拿到去美国的机会……我知道简家一直没给你什么, 那都是你自己凭本事得到的!所以, 季落不就是看到你一方面优秀,另一方面需要一个‘靠山’才号称喜欢你,非要和你订婚的吗,都是假的!都是他的手段而已啊!”
听她这样说,季落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这温雪娇言辞还挺恳切的, 可惜说的人,并不是本少爷我,你骂错对象了,不好意思。
所以季凌你这个人,就不要和她聊了——
简凌:“或许吧。”
季落万万没想到他还接茬,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他稍稍敛眸,站在原地。
温雪娇上前一步:“所以,你都知道?你知道的话,凌哥哥,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保持这种关系……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啊!”
简凌说:“你说的,都是以前。”
温雪娇很急:“是以前!大家都知道你答应季落只是被逼无奈,当时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是现在简叔叔已经给你继承权了,也有分财产的意愿。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呀,和他解除联姻吧,凌哥哥,我,我也不想看你以后难过!凭你的能力,以后……你也会什么都拥有的!现在……都不一样了呀。”
小绿茶总是一口一个凌哥哥,季落以往听着只觉得可笑,然而今天不知为什么,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他不想再听他们乱聊了,浪费时间。
季落长腿一迈,走出转角,连假笑都懒得挂到脸上。
“你一个姓温的,操的心还挺多。”
少年漫不经心地睨着她。
“我以前怎么,现在怎么,他以前怎么样,以后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哦,对,我怎么听来听去,貌似简辉腾那点财产,甚至什么继承权的事情,你都非常了解啊,温小姐?”
财产这种敏感的话题,可不是能乱说的。
说白了,温家依附的是简家。
谈感情,还可以当青梅竹马。
谈钱,档次必然下跌……
温雪娇瞳孔皱缩:“我只是说事实而已!凌哥哥能力这么强,简叔叔家庭条件也很好,他总在你这里受委屈,我们都好心疼!季落,你别以为你姓季就能怎么样……”
季落笑了,打断她,轻描淡写道:“他受委屈了吗?你听谁说的?哦,自我感动你倒是挺娴熟的,什么叫家庭条件好?你姓温的,资产总共加起来也就十来亿,一年的利润还不够我一年的零花钱,可别自以为是了,嗯?”
温雪娇涨红脸:“简叔叔可不止……”
“是吗,那也就是个百亿级的吧,不过是我季家一个上市子公司的规模啊,温小姐,你对这些数字到底有没有概念。‘不止’?呵~吹牛不打草稿,很好笑哦?”
温雪娇:“你……那又怎么样!所以呢?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能那样对凌哥哥!他……”
又是凌哥哥。
季落桃花眼凉凉的,“关你什么事呢温小姐,你以什么立场来教育我?我想干嘛,就干嘛,你管的不要太宽哦。”
温雪娇眼睛红了,看着默不作声的简凌,说:“凌哥哥!你看他就这个态度,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对你!我和你一起长大,我,我一直以来,我……”
又来了。
季落的笑容逐渐消散。
他面无表情道:“我凭什么?就凭我姓季。因为姓季,我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凌哥哥又不是你的人!他不姓季,不归你管!”
季落眸色一凉,“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哈哈哈,好笑。”
“你根本不喜欢他!季落,我都看见了,今天凌哥哥每次想拉住你,你都想甩开他——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就放过他好不好?感情不好,强制是没有结果的!你……你既然姓季,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联姻对象没有?你利用他,还没有利用够吗?”
季落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你还真把自己当正义小卫士了?温小姐,你想对我指手画脚,还早了几辈子——呵呵,让我放过他?你问问你凌哥哥,他要放过我吗?”
温雪娇怔怔看向简凌,这回,却被简凌的神色吓到全身僵直。
其实温雪娇一直有注意简凌的表情。
刚才她在和季落吵的时候,简凌的面色一直冷淡得很,说不清是不在乎他们说的,还是在忍……
因此温雪娇一厢情愿地认为,简凌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季落翻脸而已,毕竟季落今天连正眼也没给简凌几个,根本就是对他毫不关心!
可是,温雪娇又发觉,当季落说出‘让我放过他?’五个字的时候,一向表情很少的简凌,神色倏地阴沉下去。
……她看到那冷峻的男人盯着季落时,眼底浓郁的黑雾和满当当的,已经溢出的,强烈的占有欲。
仿佛,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季落必须陪在他身边——
如果有一点点离开意向,男人便会露出藏在血肉中的猩红獠牙,狠狠咬住对方的脖子,把他圈在自己的牢笼里,死也别想逃离!
温雪娇又听季落笑。
季落:“感情好不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好又关你什么事?是不是要给你看看我们两个的床照,你才会闭上多管闲事的嘴?”
温雪娇呆住了:“床、床……照?你们两个,已经……?”
简丹爱:“?!季落!!!你说话注意一点!”
季落抬手,‘唰’地指向简凌。
“已经?已经什么,你很惊讶吗?哈哈!你看你演了半天,把自己感动得要死,说来说去,也不问问你的‘竹马’哥哥,他想不想要你管!”
……季落一顿说。
说完才发现,自己真是幼稚死了,为什么要和两个绿茶婊吵架。
他转身抓住简凌的胳膊,拉着他就走。
但是温雪娇不依不饶,也不知一直维持着黑长直小可怜形象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还要伸手去抓季落!
季落还没动,反而被简凌一把搂住,躲开温雪娇的触碰。
矜贵的少爷勾勾唇,靠着简凌的身体,抬起下巴说:“注意你的行为,温小姐。”
温雪娇受不了了,直勾勾盯着简凌,说:“周日晚上,从h岛回b市后,凌哥哥,你在家里,还和简叔叔说可以照顾我的!”
——季落慢吞吞地将视线凝聚在温雪娇的眉心。
周日晚上。
他记得。
下了飞机以后,眼前这男人跟着那什么简辉腾一家离开时,翻滚的风衣一角,
少年轻飘飘地说:“哦?”
简凌神色平稳,声音自上而下传来,“是我说的。”
温雪娇‘唰’地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季落,这样……”
季落在听见简凌说出四个字后,脸色猛地一黑。
他没控制住神色,不可置信地往身侧挪开一步。
做梦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说出‘照顾谁’那样的话!
但冷漠的男人不给他跑的机会,直接把僵住的少年带回怀中,大手揉揉他的脑袋,低声说,“因为他是我的。”
……
“他是我的,所以我和他想怎么,就怎么。”
简凌用他一贯的冷淡声线对温雪娇说。
“至于那天晚上的谈话,你不要断章取义,在这里搬弄是非,故意说给落落听。”
季落猛地抬头。
简凌淡淡说:“周日晚上,只是你父亲带你与我沟通,夸赞我最近的工作成果,并且说,你未来有选择金融专业的意愿,想请我指点你。我答应给你一些指点,仅此而已。”
季落收回视线:“……”
简凌:“恐怕,你对我说的话,有所误解,温小姐。”
虽然简凌已经三言两语将周日季落不知道的事情说清楚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心里堵。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心里堵。
简凌低头,看季落神色不对,又追加几句:“我的意思仅止于此。并非要在其他不重要的事项上,对你提供其他帮助。”
看到温雪娇灰白的神色,季落终于重新挂上慵懒的笑意,留下三个字给她:“听到了?”
……
……
折腾一下午,季落懒得再出门玩了。
他直接回到酒店,闷头就睡觉,看也不想看简凌一眼。
直到睡醒,感受到男人抱着自己的温热体温,还有他胸膛前传来的清冽气息,季落睁开的双眼又闭上,晃晃头,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许久之后,季落闷声问:“你周日到底干什么去了。”
“嗯?”简凌看着毛茸茸小东西,话语变得温和了些,“回家一趟。”
季落声线变得有些古怪,“回家?”
“嗯。简辉腾找我谈话。”
“……”但季落的重点不在那里,“回什么家啊,那不是你家。”
“……”
没得到男人回应,季落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心口有点空荡荡的。
一直以来的虚无感更加剧烈,他以往拥有的掌控感消失得愈发明显。
季落低声重复一次,“不是你家。”
简凌:“……”
少年难得乖乖趴在男人胸口,蜷缩一会儿。
他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如同蝶翼一般忽闪忽闪,伴随着轻微的气息,如同羽毛,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寸寸拂过。
季落抓着简凌的肩膀,一个用力,将男人推平躺在大床中央,随后自己撑起身体,跨坐在他身上。
他胸口烦闷,久久听不到男人的回应,只觉得心头憋着一股燥热之气,长时间无法挥散,于是用手指将已经有许多褶皱的衬衫领口扯开了一些。
没有控制力道,两颗纽扣崩掉。
季落低头,两只手同时按着简凌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把姓氏改回来。”
简凌定定看着他。
他越不说话,季落心头堆积的烦闷就越来越多。
直到阴霾笼罩天际,季落没有办法,终于慢慢地低下身,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趴在男人胸口,侧耳贴着他的心脏,喃喃道:“哥哥……你什么时候……”
简凌低叹一声。
“你一向聪明,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却总想当然。”
季落耳尖动了动,“谁想当然!”
“落落。”男人沉声说,“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改?”
季落:“……还需要原因?”
简凌:“……不管情况如何,我现在有……家。所以,平白无故的换掉姓氏,难道不需要一个恰当的原因吗?”
季落:“……那里不是你家!”
简凌笑了一声,一手搂住季落的细腰,另一手按在他的后背上,“那你说,我家在哪里?”
季落五指骤缩,抓紧男人的胸口:“……季凌。”
“……”
“季凌!”少年忽然直起身,晃动简凌的双肩。
不留神,腰部动作幅度有些大。
受不了他闹,尤其还在自己身上闹,简凌垂眸抓住季落乱摸的那只手,将人控制住,“落落。”
季落奋力挣脱他,可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成果,只能愤愤道:“简辉腾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他让你照顾什么温雪娇,你就答应他是不是?他算什么啊!”
简凌:“……”
季落:“你为什么要答应?还要帮温雪娇选什么升学专业?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太闲了?哦,你还说不帮她‘不重要’的事情,难道她有什么事对你来说是重要的吗?”
他一边无理取闹,一边在男人身上挣扎,想要甩掉那人握着他的手,可是不管怎么折腾也逃不开,还被那人死死按在自己身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年轻的欲望混杂着嫉妒与爱意冲散掉理智。
简凌眸色渐暗,揪住少年松散的衣服,一把扯开。
漂亮少年的身体被滚烫的热度一分为二,可这次,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想妥协出声。
“……”
简凌哑声问他:“你有这么多的不愿意,想从我这里要那么多的东西,偏偏不承认喜欢我。”
他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似是要强迫季落出声。
“落落,你要是不想让我对别人好,就直接告诉我,我都听你的。”
“……呜。”
十指相交,缝隙被挤压几近合二为一。
“你想要我属于你,就和我在一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少年诱人的桃花眼总勾着一抹红,动情时,尾部覆盖着淋漓水光,看起来潋滟又放|荡。
“……我耐心真的不多了,落落。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少年主动求|欢,可偏偏死也不承认爱人。
嘴角也被他自己咬出血珠,喉咙里泛着一阵一阵的呜咽,“轻、轻一点,哥哥……”
男人动作愈发剧烈,想下狠心弄坏他,让他再也不敢不回应自己。
可是看小朋友无助地流着眼泪,听他小声求饶的时候,还是……还是拿他没办法。
“求你、求你了,别这样……”
当然,最深沉的谈判家已经精确掐准猎物的软肋。
季落再也受不住强烈的刺激。
灭顶的白光闪过,失神时,他听见男人诱哄道:“你想要我改姓氏,对么。”
“嗯、呜……”这正是季落想要的,他怔怔点头。
男人抱着少年,将他在床上死死压住,不给他留半点喘息的空间,也不给他任何再后退的机会。
黑暗中,简凌在季落身心埋下引诱之种。
他的话语,似乎像是某种暗示,生生在无论如何不愿开窍的少年的灵魂上,强硬地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前提是,你必须完完全全,属于我。”
“……哥哥。”
男人望着小朋友的双眸一瞬黑如深渊。
“你的时间不多了,落落。”
还有一句话,简凌没有说出口。
他觉得季落能听懂。
以季落的聪明,他能听不懂吗?
除非……他没心没肺到根本不在乎自己,根本不想用心。
但简凌觉得季落不会。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怎么会完全没有感情?
说到底,简凌还是在给季落找借口,还是不想完全吓坏他……
不想说出咽下肚里的那句……
——‘别等到我用手段对付你的那一天’。
季落乖乖被他抱着,呼吸还留有哽咽的鼻音。
他闭上眼,没人看得清他的想法。
片刻后,蜷缩的脚趾缓缓松开,又去勾男人的小腿。
“季凌……季凌。”季落轻声叫他,“季凌……你这就不行了吗,你不是想要我吗?再来啊。”
暗流涌动。
疯狂的骤雨轰然来袭,不住地啪啪拍打着窗户发出激烈的声响。
腥红的深邃双眼如同地狱的牢笼,将他精致的漂亮男孩死死箍住,随他一起浮沉。
无论怎样哭喊恳求,都没办法阻挡他的侵犯。
“……不是你自找的么,落落?”
……
……
周日的季落特别乖,随便让男人牵手,搂抱,听话得像是真的听进去简凌的话似的。
但是简凌知道,他没有。
以他对季落的了解,季落这样表现,纯粹是因为温雪娇和简丹爱还在的缘故,他就是想要她们不爽。
然而虚伪的糖也是甜的,简凌咽下去,也心甘情愿。
回到b市,两人一切如常,季落没有提起三天恋爱合约的事情,简凌也没有提。
仿佛谈恋爱的事情可以这样延续。
也可以被理解为,按照约定,该结束的,早已结束。
周一一早,头条爆出惊炸新文。
【季氏集团某油矿爆出不规范操作,多名油矿工人受伤】
【季氏集团新能源汽车存在不安全隐患,你会选择技术并不成熟的新能源汽车吗?】
【截至周日凌晨2点,记者蹲守季氏集团总裁办,季氏集团董事长季俊德深夜召开高层会议,是否为油矿问题曝光做准备?】
【周日晚间,季氏集团声明油矿问题系谣言,属外人恶意传播造谣】
【是否造谣?员工家属已上门维权!季氏能源分部被层层围攻,油矿出事必有死伤,而季氏只披露人员轻伤!】
……
季落睡醒的时候,睁眼看到身旁的男人正眉头紧锁,浏览着各种新闻。
第六感告诉季落是哪里出了问题,“发生什么了?”
简凌将一份新闻汇总发给他。
季落快速看完,震惊道:“所以周六爸爸提前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当时,我听到秘书说的什么‘泄露’‘油矿’了!”
“是。”
季落手指紧缩。
安全是能源产业最重要的关键一环,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如果真如撰稿人写的那样是严重事故,有工人重伤身亡的话,那整个企业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季落定定神,给季俊德播出一通电话。
可惜对方正占线,没有接通。
简凌说:“现在肯定忙,先不要打扰他。”
“……”季落按了按眉心,“我可以帮爸爸啊。”
“别被新闻骗到,这些文字,都可能是假的,别忘记高、凌的事情。”
简凌安抚他说。
“周六如果你听到了总助对爸爸说的那些事,那么距离他最近,同时与他一起回国的伊涟美,能不知道吗?”
季落恍然回神,“你的意思是,某些消息其实是爸爸放出来的?”
“嗯。”简凌稍稍点头,“但我只是猜测。”
季落想了想,“高家想要股份,就必须搞低我们的股价,然后趁机大批量收购散股。油矿事故一出,季氏必然整体下跌,油矿事业分部,连带着新能源汽车、风能、光能等全部受影响。”
“是。”简凌伸手,在他的后背上安抚地摸了摸,像是在给他顺毛似的,“前些日子,凌氏拿出去的大笔资金,加上高家靠原油小赚的一笔钱应该正好够这次操作。”
季落:“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话,那么今天高家一定有大动作。”
“是,但你今天的重点不在这里。”简凌低声说,“下午是不是要测dna了。”
季落声音微顿:“……是。但是,出现这种重大危机,爸爸还有心情测dna?”
简凌思考一会儿:“如果他心里有底,这次dna检测,岂不是正好解决很多事情,比如,伊涟美?”
季落眨眨眼,“为什么你好像很懂爸爸?”
简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我是他教的。”
“噢……”季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觉得,今天我们该怎么做?”
……
上午,市场接二连三地爆出各种‘新闻’,将季家的许多产业抨击了个遍,甚至连教育分部都没有放过。
季落在同学们各种奇怪的打量目光中淡定学习一上午,面对一些偷拍的镜头,也一直保持着最佳状态。
没人能从他身上抓到季家的负面新闻。
临到中午放学,季俊德也没有对dna检测事宜,做出推迟的决定。
他果然如同简凌所说。
‘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洞悉一切。直到对手被一击毙命前,永远不动声色。’
……爸爸在想什么?
季落交叠着双腿,懒懒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浮云漫不经心地笑。
下午的dna检测就是战场。
与其被动受敌,不如主动出击。
想黑我季家?你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