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驻扎在西湖的梁山水军的覆没,彭友开始指挥叛军发起对临安城的进攻。临安城头有梁山资助的火炮,以及李衮他们训练出来使用火器的士兵,这样在各种火器的帮助下,倒也没有让叛军攻破。
而叛军从梁山水师那里缴获的火炮却始终没有用,不是他们不想用,而是彭友发现炮弹数量太少,所以准备把炮弹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再有就是叛军的人数虽众,不过彭友考虑到梁山军队的存在,怕梁山人马报复,所以始终没有尽全力。战事一下变成了拉锯战。
而此时,宋清已经出了洛阳,亲自向临安而来。
童家兄弟与宋清接触的虽不多,但那也是元老级的人物。如果把宋清比做一颗参天大树的话,那每一个梁山老兄弟,就都是他深扎在泥土中的根脉,是伤不得的。
同时正如李衮所想,宋清自梁山出兵以来,还没有过这么大的损失。当接到李衮的奏报之后,宋清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梁山水师居然败了,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
宋清知道,临安之战,他不去是不行了。
如今在宋清领导下的整个梁山政权,总兵力已经超过百万,但绝大多数都布置在西北和北方草原一带,中原地区不是没有兵,而是不能乱动。
现在水师兵败临安,如果叛军趁势打过长江,那江北岂不也要跟着乱了?前方的仗还如何打?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宋清却不敢打这赌。
所以必须把叛军压制在江北,即便不能在临安消灭他们,却也决不容许他们再这么嚣张下去。
李衮有错,但通过这件事,宋清却知道自己的错更大,纠其原因,还是自己太顺了,总觉梁山人马已经天下无敌,所以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而这种骄傲自大的心理才是导致这场惨败的最大原因。
消息传来之后,宋清痛定思痛,在第一时间向全军下了罪已诏,阐明自己的错误,要全军以此为戒,彻底打消麻痹大意、目空一切的想法,认真打好每一仗。
做完这些之后,宋清亲自率领两万人马兵出洛阳。
洛阳附近本有十万大军,但宋清不可能全带走,自己能想到斩首行动,别人也未尝想不到,虽说洛阳四周关隘重重,但还是必须得有重兵把守都城。
洛阳中以陈东和董平一文一武坐镇,确保后方无忧。
宋清带着的这两万人马中有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因为江南河道纵横,并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宋清命董平在十万大军中精挑出一万步兵,用以对付叛军。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江宁府,然后在那里渡过长江,再杀往临安。
大军这次出征,不同与往的是,包括宋清在内,每个人的头上都缠着一条白布。
从童猛的噩耗传来,宋清就是这副打扮,不杀退叛军,为童猛报仇,他是不会摘下白布的。军中的将士知道缘由后,也都自发地学起样来。
这是一支哀军,也是一支铁军,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宋清大军还在路上的时候,临安的争夺战却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李衮心恨赵宋军队没有及时救援童猛,所以对叛军攻打临安置若罔闻,却每天狠狠地操练着手下。
他已经接到宋清要来的消息,所以他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为童猛报仇上,临安朝廷的死活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几番试探,发现梁山人马没有救援的意思后,彭友终于下令大军全线压上,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临安。
彭友也听说宋清亲自带兵杀来的消息,心中是又惊又喜,若是一战能打败宋清,那可真就名扬天下了,到那时这天下说不准就由他来做了。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宋清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而且从梁山水军身上,他已经感受到梁山军队的精锐,所以两军对垒,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为了能全力对付宋清,他必须尽快拿下临安,这样他就有了同宋清死战的资本。
在叛军潮水般的攻击下,临安犹如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小舟,仿佛随时都能被攻破,却又总是能在最后一刻挺立起来。
要说临安能守到这种程度,得说完全仰仗于赵谌异乎寻常的举动。
原来赵谌借着梁山兵败,突然带着东宫侍卫,一举将黄潜善、何栗等贪官拿下,同时查抄了他们的府邸,将他们的所有财产全部拿出分赏给城中的士兵。
另外赵谌还宣布,击退叛军之后,再用宫中的财物重赏守城军民。反之,若是玩忽职守,贪生怕死,则就地处死,连带他们的家人也都会被处死。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带着连坐令。于是赵谌就用这些本是绵羊一般的军民创造了一个奇迹。硬生生地打退了叛军的一次次进攻。
同赵桓和他老子徽宗皇帝比起来,太子赵谌无疑是大宋最杰出的一个皇家子弟,只是不知道他还来不来得及挽救他家的王朝?
很快,宋清率大军就赶到了钱塘江畔、梁山水师大营。而他到了大营的第一件事,就是免去李衮的所有职务,扁为一名普通士卒。
李衮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要求让他去杀叛军,为童猛报仇。
仗是一定要打的,不过却不是现在。宋清把李衮喝退之后,亲自带人去江边祭奠童猛,及阵亡的所有梁山水兵。
在祭奠仪式上,宋清含泪告慰在天之灵的将士们,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李逵、鲁智深、武松等人,一向与这些水师将领交好,祭奠童猛的时候,与童威一起,更是哭的死去活来。若不是宋清在,这哥几个现在就能带人杀过去。
随着宋清的王旗在大营中高高挑起,整支军队仿佛都有了灵魂,那股萧杀之气已冲天而起,就连在对岸一直默默关注梁山大营的叛军们都感受到了。
彭友在知道宋清到了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琢磨这场仗还要不要打下去。
临安的坚韧是他没有想到的,而一旦梁山与城中的人马汇合,他势必会腹背受敌,到时别说取胜,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好说。
可若是一仗都不打就退,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自己还如何领导这支军队?
思来想去之下,彭友决定派人先和宋清谈一谈,如果宋清肯让步、不阻碍他进攻临安的话,他愿与梁山划江而治,同时向宋清称臣。
使者很快就带着彭友的意思来到梁山大营,可是宋清连见都未见他,只让使者带话给彭友,如果不想覆灭,就要答应两个条件。
第一,交出杀害童猛的凶手。
第二,解散军队,亲自到梁山大营负荆请罪。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谈的。笑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造了几天反,打败了几次狗都能打过的官兵,就真的觉得无敌了?就有资格同威震天下的梁山老大谈判了?
赶走叛军的使者之后,宋清立刻擂鼓升帐,传令大军向南岸挺进,自己率大军来不是看热闹的,叛军的兵力虽在自己的两倍以上,可真正行与不行,还得打上一场试试。
如今叛军的主力大营都布置在西南,北面临江因为有梁山水师,所以并没有多少人马。
而随着梁山大军挺进南岸,为数不多的叛军也纷纷撤离。
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当宋清的王旗出现在江南岸的时候,临安城上的守军突然欢呼起来。
而一些赵谌派来督战的朝廷将领则沉下脸来,一边喝止军民严守岗位,一边飞报赵谌。
现在的临安城中,已经很少有人去找皇帝了,更多的则是来请示太子该如何如何。仿佛赵桓已经不存在了。
赵谌则以父亲身体不佳为由,严禁朝中百官向皇帝透漏任何消息。
临安的赵宋朝廷本就没什么像样的大臣,而赵谌的铁腕更赢得了军方的拥护,所以赵桓就在无形中被儿子架空了。
临安城中没有传出请宋清入内的信息,而宋清也确实没有想进去的意思。赵桓的无能他是知道的,所以两人还是不见的好,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和赵桓说什么。
彭友显然也没有立刻开战的意思,撤下攻城的人马,对梁山军队严阵以待,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同梁山人马开战。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天晚上,宋清就接到了来自临安城内的线报。
赵谌!
看着这个不算熟悉的名字,宋清也不知道该替赵宋高兴,还是替赵桓悲哀,曾几何时,他好像也这么对他老子的,据说他老子仍被他供养在后宫,不过宋清相信,徽宗老皇帝怕是早得道成仙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同这个赵谌可没什么交情,将来对他下手,也不用有什么愧疚了。
第二天,宋清命吕方率三千人马去叛军大营挑战,自己则率大军在后方策应,顺便观察一下叛军的战力究竟如何。
彭友也不甘示弱,立刻派大将张用率五千人马相迎,自己也带着大队人马在后面接应。
这还是两军第一次正面交锋,宋清没觉出什么,彭友和城上观战的赵谌却都有些紧张和兴奋。
彭友是想打还不想打的矛盾心理。而赵谌则希望两伙叛贼打得越惨越好,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大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