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一案一盏油灯,周通盘坐在案前提着毛笔,时而下笔急书,时而停下来沉思。他是想将记忆中后世的一些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免得时间一久给忘了,那就后悔莫及了。穿越将近三年了,他身上这个时代的印记越来越多,对后世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可能再要不了几年就会完完本本成为一个宋朝人。
夜渐渐的深了,外面的林子一片寂静。不知什么时候,林中出现十二个黑衣人,飞快的朝芦棚逼近。
这些黑衣人身形矫健,动作轻盈,十多个人踩着整齐的步伐行进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响动。眼看到了芦棚不到十步处,为首的黑衣人把手一招,队形中立即分出两个人。这二人就地一个翻滚来到芦棚门边,亮出钢刀,躬身埋伏在门两侧。其余的人四散开来,都从背后取出一具轻弩,齐齐将弩机对着芦棚。忽然,那首领发出夜枭一般的啸声,弩手几乎瞬间就将轻弩锏箭匣中的弩箭全部倾向窗户中的那道身影。
用泥巴和芦苇糊起来的墙壁并不比窗纸坚韧多少,霎时便被弩箭射的千疮百孔。屋内的烛光在黑衣手领的啸声响起时就倏然熄灭,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急促的“笃笃笃”弩箭射在硬木上的声音。
弩箭射完,屋里屋外又安静下来,安静的令人压抑。黑衣首领朝门口的两人一招手。两人猛地起脚踢飞木门,人也跟着门撞入。
几乎没有半分停顿,二人又倒飞出来,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
周通从屋内大笑而出,将一块扎满了弩箭的案桌砸向最前面的黑衣首领,然后手执铜锏如天神般立在门口,喝道:“鬼祟鼠辈,何不一起上来。”
黑衣首领让过案桌,嘎嘎怪笑一声,手中飞出一个球状物,朝周通飞过来。
周通虽然看不清那是何物,但心知必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将身形一闪。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周通方才所立之处火光冒起。
“卧槽!还有手雷!”周通心中暗骂不已,身躯却不敢停留,因为那黑衣首领又连接这将七八个“手雷”连着这向他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将他逼得狼狈不堪。好在那首领的“手雷”似乎也不是很多,扔了七八个之后,就没见再扔出来。
不过是周通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其他黑衣人在周通躲避爆炸的时候,已经四散开来,每两人拉这一样网从四面为了过来。
周通用竹节锏的尖端猛地划向其中一面网,只能溜下一串火光,网却丝毫没有破损的迹象。周通心中大惊,连忙举锏攻向执网的黑衣人。
黑衣人却只是躲闪,并不与他接战,灵动的身形,娴熟的配合,居然让周通一时间对他们毫无办法。
这时在外围的首领从腰间取下一个流星锤,挥舞着攻向网阵中的周通。大如栲栳的锤头带着尖厉的啸声,在空中飞舞,招招不离周通的要害。
“铛铛铛”铜锏一次次将流星锤挡开,周通一边要应付流星锤,一边还要躲着网阵,饶是他武功盖世,一时间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双方僵持了半柱香时间,那首领见迟迟不能拿下周通,也不禁焦急起来。这里距山下的村子只有不到两里,方才“霹雳子”爆炸的动静那么大,肯定已经惊动了下面的人。
人一着急,就要犯错。黑衣首领情急之下,手中的流星锤稍稍偏离了控制。周通此时打斗经验何等丰富,一眼就看出了机会,脚下一晃让过流星锤,手中铜锏顺势一拨,那锤头直奔右边一个执网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措手不及,步伐终于出现错乱,躲过流星锤,他还想踉跄着调整过来,已然来不及了,因为周通的铜锏已经降临在他头。他想闪开,但是那铜锏激起的劲风,仿佛带着雷霆的摄人力量,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铜锏砸下。在旁人眼里,却是他被周通迅猛的一击吓呆了,毫无反应,脑袋就被咋成了个破西瓜。
网阵缺了一角,立刻就失去了作用。几个起落,周通就将八个组成持网的黑衣人送上了西天,只剩下使流星锤的首领。
那首领见手下尽数阵亡,眼神里的阴鸷被惊慌所代替,虽然还在拼命的抢攻,但是眼睛却不断向四面飘动,分明是在寻找退路。本来他的武艺就与周通相差甚远,还心存怯意,当然更加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周通欺到了跟前。
流星锤这种远距离武器,一旦被敌人近身就只能被动挨打。黑衣首领在周通的锏下左闪右避,一时间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心浮气躁下,身上更是连连中招。
“哈哈”周通大笑这收锏,卓然立在原地。
黑衣首领见他停止进攻,不禁大喜,转身就要逃走,不料双腿一软,摊在了地上。黑衣首领大急之下,还想以手撑地起身,再走,谁知双手刚撑到地上,手臂也是一软,整个人便委顿在地上。
原来方才周通的几锏都是打在了他的四肢上,并且用的是巧。表面上看着没事,隐藏在他体内的暗劲却在他用力之时猛然爆发,将他四肢的骨骼都被这股力道震成了粉碎。黑衣首领被这断肢之痛弄得惨叫连连,身子在地上蠕动着滚来滚去。
周通对他的惨状毫无怜悯之意,走到他跟前,探下身子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我若是你方才就该自尽。”着手上用力,将他的下巴卸下。
这时晁鸿带着数十个壮汉奔过来。晁鸿来到周通面前,单膝跪地道:“人来迟了,请主人将罪。”
方才一番打斗,起来繁琐,其实也就短短的一炷香时间不到,晁鸿等人能这么快赶来。周通还算满意,当下道:“事发突然,怪不得你。刺客共有十一个,我已杀死十个,还有一个活口。你让人将他看起来,谨防他自杀。另外派人去青龙寨找夫人,让她带周土到东溪村。“
晁鸿道:“属下遵命!此地已然不可就留,请主人到东溪村中暂歇。”
周通颔首道:“让人将这里收拾干尽,以免惊扰了晁天王的清净。刺客的尸体不要损毁,我还有用。“
“是。”
周通下完令,慢慢的走到晁盖墓前,喃喃道:“晁天王,你可看见了,有人偏要置弟于死地,日后弟要是做出有违你意愿之事,你可不要怪我。”
不到半个月,连续找到两次刺杀,每次都凶险无比,周通看似很平静,胸中却早已怒火翻腾。
“宋江啊宋江,我真希望这一切不是由你主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