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璠二人见到对方的溃兵将前来接应的张嘉胜所部都冲得阵型有些不稳,当即奋起余勇,不顾一番激战后的伤亡和疲惫,趁胜继续向张嘉胜所部发起了突击。
张嘉胜本来是率领五千人上千来接应的,人数比陈璠二人多了一倍不止,但这一交战后却被对方给冲击得有些混乱,大有一触即溃之势,吓得张嘉胜连斩了几个不得力的队长,试图稳住阵脚。
“开弓,一百步,连续发射!”
这时候陈璠他们已经杀进了田覠本阵弓箭手的射程,后面弓箭手不断开弓射击,在他们的掩护下,张嘉胜终于稳住了阵脚,并依靠兵力优势发动反击,使得陈璠二人的部属伤亡不少。
这时候米志诚率领的五千压阵之兵也赶到,开始与张嘉胜交战,并将已经累得不行的陈璠他们换下去休整。
而在左右两翼,秦裴和李德诚率领的麾下也在朝对面行进着,当他们进入弓箭射程后,同样遭到了对面箭雨的打击,但他们丝毫没有畏惧,而是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继续推进。
过了半刻钟后,他们终于挺过了密集的箭雨打击,与宣州军的左右两翼展开激烈的搏杀。
李德诚所部只有三千人,而他们负责的左翼却有四千敌军。不过李德诚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胜在性格沉稳坚毅,让他担任左翼进攻任务本来就是为了牵制敌军的右翼,倒也不是难事。
而相比于李德诚,秦裴这位杨渥的心腹极为骁勇,他与宣州军的左翼一碰撞在一起,便立即向前突入了三十多步,与对方混战在了一起。这一侧翼的宣州军兵力不多,只有三千人,所以秦裴想要迅速击溃敌军,然后从侧翼与台濛一起夹击田覠的本阵。
当左右两翼的战斗激烈展开时,中路张嘉胜和米志诚二人的大战也迅速激烈起来。不过此时,因为张嘉胜所部之前为了接应司空贯二人返回,故而已经前出了一段距离,反而与后面田覠的本阵出现了一断五十步的空挡。
若在平时,这点空挡根本没什么危害,但如今正是决战的时刻,台濛已经亲自率领本阵压了上来,他注意到了空挡后立即下令向那里发起冲击,想要将前出的张嘉胜分割包围起来。
而田覠也迅速发现空挡,立即下令本阵前移,填补这个空挡,结果双方大军在中路展开激烈大战,谁都不敢轻易后撤一步。
淮南军想要在中路击退田覠的本阵,彻底包围消灭张嘉胜的五千人,而田覠则拼命维持阵线,想要将张嘉胜接应出来。
这一番碰撞,刀剑挥舞,不停有无数生命消逝其中。而为了维持住阵型,当前排士兵倒下后,后面的士兵又源源不断的补充上去。
淮南军的后方,杨渥静静坐在马上观战。在他的身后,刚刚退下来的陈璠、范思从二人以及之前被留下来的朱思勍等将领也在仔细观察着战局。
虽说在战前采用各种办法打击敌军士气,但正面交战起来也并非那么顺利,左翼李德诚部在宣州军的进攻下只能采取守势,而中路米志诚和张嘉胜的交战又迟迟占不到上风,让杨渥有些焦虑。
“这个米志诚,开战前就他叫得最厉害,但真打起来怎么没他嘴巴厉害了?”范思从小声嘀咕道。
之前他和陈璠二人率领两千疲兵尚且将张嘉胜给冲得险些立不住阵脚,而米志诚率领五千人却迟迟打开不了局面,自然让范思从不满。
“好了,你也不想想之前你们不过是靠着对方被自家溃兵冲乱了阵型的机会才占到上风的,而等米志诚率军赶到时对方已经恢复了。这个张嘉胜有些本事,米志诚一时拿不下他也很正常。”杨渥摇头说道。
“不过这一战大势在我,敌军虽然暂时能挡住我军的进攻,但时间一久,他们依然会败的!无论是米志诚部取得胜利还是秦裴击溃敌军左翼,都意味着咱们的彻底胜利。所以你们都放心等待就是。”相比于陈璠二人,此时的杨渥反而极为镇定。
如今秦裴的右翼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只要他们能迅速击溃敌军,接下来就能从侧翼包抄敌军。而米志诚的骁勇也是军中闻名,杨渥相信他与张嘉胜的交战取得上风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杨渥的判断丝毫没错,米志诚见迟迟占不到上风不由大怒,他让侍卫在一旁为他守护,自己则开弓搭箭,每箭射出都会射中敌军的一个军官,吓得宣州军的将领们纷纷躲避,而周围淮南军一方则士气大振,向那些被射杀了军官的敌阵不断发起冲击,打得张嘉胜苦不堪言。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做些改变,不然迟早会被打得大败的。”宣州军中,田覠发现了局势的不妙。如今整个战线他的左翼和中路都落在下风,只有右翼面对李德诚部能占据上风,但也迟迟拿不下对方。
这时候田覠手中还有四千人的预备队,加上六百多人的骑兵,所以他决定将这些人投入战场,希望能够改变战局。
不过在中路双方兵力众多,继续投入预备队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而左翼面对秦裴的五千人完全落入下风,所以必须投入一些兵力稳定一下局势。
不过要想挽回战局却要在他们的右翼想办法,那里的淮南军只有三千人,如果能够投入预备军迅速击溃敌军的左翼,然后从侧翼夹击敌军中路,那么这一战还有机会,否则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迟早都是输。
“刘鼎,你率兵千人立即赶到左翼稳定那里的战局,务必要守住那里,坚持到我军右翼取得突破!”稍一沉吟,田覠便下令道。
“王凯,你率领三千人赶到右翼,帮助柳宗迅速击溃敌军。在进军的时候,你们要先装作前往救援中路的样子,等快到了再转向右翼,以迷惑敌军,防止他们提前增援右翼,知道了吗?”
“末将明白。”
田覠将最后的四千步兵都派出去了,身边只留下那六百多骑兵没有动,一来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若是接下来战局崩了,他还指望这些骑兵保命。更何况,对面淮南军也有一千骑兵没有出动,在此情况下他可不敢将骑兵也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