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信陈小二不是个叛徒,但多少也该给孙月一点面子。艾虎想了想,站起来:“我去开门。”
“你?”陈小二大疑惑,“姓林的见了你,还不掉头就跑?”
“放心,”艾虎竖起大拇指,“他跑不了。”
铁皮门拉开,门外站着一个中年胖子。肥厚的大下巴,凸起的肚子,一双鱼泡眼透着精明。看见艾虎,他楞了楞:“这不是陈小二的杂货铺吗?”他看看周围,确认自己没走错,又问,“你是谁?”
艾虎倾身向前,注视着中年胖子的眼睛:“真巧啊,林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林医生审视艾虎的脸,果断摇头,“不、我们没见过。”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艾虎热情地说,“我是小二的表哥啊,您再想想?来,进来坐。”
说话的时候,他眼里闪耀着微不可见的光芒。林医生的表情渐渐变得迷惑,瞳孔开始失去焦距。“小二的表哥……啊,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中年胖子喃喃地说着,跟随艾虎进了门。
进门之后就由不得他了。孙月和黄春丽一左一右早就埋伏在后。陈小二把门一关,林医生瞬间被按在地上,脸贴着艾虎的脚。
直到这时,林医生才从恍惚的状态中醒来。“你们是谁?”他惊恐地低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他还是比较老练的,知道这时不能大喊,否则就等于是自杀。
艾虎蹲下来,将林医生的脸转到自己一侧,和气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帮忙……什么忙?”
“最近南风村的人少了好些,尤其是那些祖祖辈辈就住在这儿的南风村民。医疗所说给他们看病,看着看着人就不见了。我们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林医生眼珠乱转,“我不知道啊。有这回事?”
艾虎摇摇头,将手放在他太阳穴上:“不怕告诉你,我有办法把你脑袋里的东西读出来。不过么,对你来说可能过程有点痛苦。如果你不合作,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林医生不说话,似乎不相信。于是艾虎稍微放出灵能,扫过他的大脑。那烧灼的感觉立刻让这胖子脸孔扭曲。几秒钟之后,他爽快地投降了。“别这样,”他求饶,“我什么都说!都告诉你们!”
“早这样不就好了。”
接下来,林医生竹筒倒豆子一样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他在医疗所里就是个打杂的,专门跑腿办事。每天来给陈小二打针,检查杂货铺的收入并核帐,接待来看病的人,替村民做身体档案,诸如此类。
“杂货铺的钱我一分都不能碰,”他惶恐地说,“收钱的另外有人,我只负责把帐本交上去,好让上面检查。”
“没问你杂货铺的钱,”艾虎提示,“说说医疗所里面的情况。”
然而这个打杂的林医生对医疗所的内情并不熟知。说到底,他能接触的只是一小部分。据他交代,医疗所里面有一部分地方是隔离起来的,并不开放。门口有戴面具的兵守着,进出都要查验证件。
“我们只是对进来的人做初步身体检查。报告交上去之后,有一部分人会被送进隔离区。但里面到底在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啊,也不敢问。”
“什么级别的证件能进去?”黄春丽问。
“不知道,这种事情从来不允许打听。”
“带我们进医疗所,能做到吗?”
“这不可能,你们没有证件,绝对进不去的。啊,除非是……”
“除非什么?”
“医疗所有个后门,”林医生说,“是搬送杂物用的。虽然也有卫兵,但看得不是那么紧。如果你们躲在杂物箱里,我或许有办法。”
“躲在杂物箱里?”艾虎想了想,摇头说,“不用。这样吧,带我们去后门,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你来打针,一般什么时候回去?”
“每次大概三十分钟吧。打完针,观察一下药效,做好记录就得走。”
“那好,这次也三十分钟。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医疗所。”
艾虎根本没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林医生的小命捏在别人手里,不敢有异议。
医疗所大约是南风村内最宏伟的建筑了,而且是钢筋水泥,在一群铁皮木屋中鹤立鸡群。它的后门比一般人家前门还宽。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兵,一看就比奴隶营门口吊儿郎当的佣兵精锐得多。
林医生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嗓子都走音了:“你好,我是在里面工作的……”
“证件。”左边的黑衣服兵摊开一只手。
林医生将证件放进那兵的掌心,手腕抖得厉害,不过被无视了。这两个兵就像机器人一样,只看证件,其他不管。证件凑到门旁一个验证器上,一阵绿光扫过,随即亮起悦耳的叮咚声。黑衣服兵按下开关,铁门缓缓敞开。“进去吧。”那兵说。
铁门敞开的一瞬间,守候在屋角的艾虎动了!一个瞬移,他已经站在两名黑衣服兵中间。噗通、噗通,他的对手来不及反应就被放倒。这时林医生的证件才刚刚落地。
黄春丽走过来。“摄像头已经被切断,”她说,“刚才我激活了欺骗系统。监控室不会发现的。”
“很好,”艾虎竖起大拇指,“我们进去吧。”
林医生在前面带路。但医疗所的路他认识得不多。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前面没有路了。一路上没有任何人,但路的尽头倒是有一个。穿着病号的蓝色衣服。
艾虎走过去,低声说:“你好,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病号神经质地骤然转身,复读机一样重复:“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能说。走开,走开,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冷静,”艾虎握住他的手,温暖的灵能在掌心闪耀白光,“你安全了。不用担心任何事情。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