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行的。艾虎心想，我不能打击她的自信。“想想天水关，我们三个人，面对成千上万的僵尸，我们也没有怕过。”
“那不一样，我们只是潜伏并逃离。”
“不，你忘了，我们去科技塔是干什么。”
“羲和卫星激光阵列！”玛丽安眼里陡然迸出希望，“是啊，一次射击足以摧毁十万人的军队。有了这个，我们还怕什么！我们可以立刻攻打要塞，把那里的资源拿到手！”
“也有可能会毁掉整个要塞。除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唔……”玛丽安点点头，“所以我们应该先打败诺维茨基的先锋讨伐军，对不对？”
“就我看来，这是唯一的选择。假如我们先攻打要塞，就有可能被那座钢铁堡垒粘住。若是诺维茨基趁机从后方发起进攻，我们的军队就会崩溃。如果留下足以阻挡诺维茨基的后备队，那么进攻要塞的人手就不够，只是白白送死。我们手上的筹码不多，必须谨慎使用。一旦输了第一仗，原本支持你的家族就可能倒戈。到时候贝列夫和罗索科夫斯基都不会放过你。我们最大的希望，或者说唯一的胜机，就是他们还不知道羲和卫星炮的存在。而这件武器，天生就是为了野战中大量杀伤敌军而设计的。”
艾虎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但玛丽安仍有不安。“如果我们和诺维茨基正打得激烈，贝列夫从后面偷袭的话……怎么办？”
“和贝列夫打，战场只能是康斯坦丁要塞。和诺维茨基，我们则可以选定战场。留下一千人监视战场后方。如果贝列夫离开了要塞想偷袭我们，很好，他已经从乌龟壳里出来了，羲和炮可以随时消灭他的军队，然后要塞就如同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如果贝列夫不敢出来，我们正好消灭掉诺维茨基。这人是罗索科夫斯基的重要助手。假如能活捉人或杀死他，那么罗索科夫斯基短期内应该派不出第二支军队了。只要你的实力令他们不敢小觑，其他仍在观望的家族就会陆续投靠你。而贝列夫和罗索科夫斯基只会被抛弃。”
“如果我们不能顺利打败诺维茨基，”玛丽安问，“该怎么办？”
艾虎笑起来：“玛丽安，我不想骗你。如果诺维茨基真的战神附体，我们以三万对三万，加上羲和炮都无法将他击败的话，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只好带你逃回芙蓉城去，等拿下了潘人美，再带大军南下找回这个场子。”
玛丽安考虑了一下，摇摇头：“那不就是亡国了吗？我虽然不是个善于指挥大军的人，也得拼一拼。蒸汽城是我的，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拿到手。”
“那么，我们决定先对付诺维茨基。”艾虎说，“以此为前提，你的计划？”
“十二天前，诺维茨基的先头部队北上越过了白河隘口，”玛丽安说，“我们在那里有一支不到一百人的前哨部队。他们猝不及防，陷入包围，很快就被打败。根据侥幸逃回来的几个人说，诺维茨基的军队正朝我们逼近。但同时无人机又传回侦查报告，诺维茨基或许正带着他的主力从海上绕路。看照片，他们有差不多三十艘运输船，还有五艘能冲上海滩的气垫登陆艇。”
蒸汽城的标准运兵船每艘可以搭载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再加上一些轻型坦克或装甲车。三十五艘船至少有三万人，看来的确是主力。诺维茨基的战术可能是用正面八千人吸引注意力，然后突然从侧后进攻，达成奇袭的效果。
“北上途中，他们围攻了一些支持我们、或者暂时还没有站队的小城市。附近的城市出兵救援，却落入他们的陷阱。目前确定被击溃的有十几个镇，难民好几十万。据说他们正驱赶着难民朝我们涌来，试图以此让我们动摇。”
看来这个诺维茨基也不是省油的灯，够残忍、够狡诈，艾虎心想，形势不容乐观。“所以你准备如何应对这些？”
“我们的营地占据有利地形，诺维茨基应该不敢直接过来决战，”玛丽安说，“这里是高地沼泽，正面只有一条可以让重型车辆通过的公路。他们的坦克如果以散兵队形投入战斗，立刻就会陷在淤泥里。我想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坚守。挑选能够快速行动的精锐南下，迅速打败诺维茨基的先头部队。他的主力在海上，可以选择任意合适的地方上岸。我们没法处处防守。如果能够困住他的先头部队，逼他不得不前来救援，就能在我们选定的战场作战了。”
“想法很不错，不过诺维茨基如果足够冷血，就会命令甚至欺骗他的先头部队原地坚守。他用八千人拖住我们，选择最合适的地方上岸，等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的三万大部队突然从后方出现，嘭，”艾虎双手一摊，“我们就完蛋了。”
玛丽安张着嘴楞了一秒钟，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你说得对，”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中存在漏洞，“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艾虎想了一会儿，走到大帐篷的书桌前。那里摊着一张很大的军用地图，字迹陈旧但依然清晰。“八千先头部队从这里来，”他用指头戳了戳地图上某个点，“假如我们正面迎战，就不得不绕过那几十万难民，还要安抚他们，把我们不多的军粮分给他们。诺维茨基的先头部队只要随时留意难民的情况，立刻就知道我们来了。战斗无法达成突然性。不过，我猜诺维茨基给他们的命令是：一旦发现前方出现大部队，马上退缩坚守，尽量拖住。”
“也就是说，我们不必出动大部队，只需要派出三千人去收容难民。只要凶猛一点，做出攻击的样子。他们肯定会后退防守？”玛丽安猜测着艾虎的想法，“我们用小部队拖住那八千人。然后大部队去击溃诺维茨基的海上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