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化人的基因父本一百多年前就丢失了吗?”艾虎问玛丽安。
“这个,我真不知道。”玛丽安也是一脸茫然。
“高贵山丘临近完工的同时就丢失了,”格斯说,“当时发生了一场叛乱。与加诺玛宁大师意见相悖的一个生化学者逃进了地下的天然溶洞群,再也没出现过。”
格斯你真是个属牙膏的,肚里的货色挤一点才冒一点啊。艾虎很不高兴地问:“这个之前你为什么不说?我还以为父本就在下层区的实验室里,等着我们去拿呐。”
格斯的回答十分讨打:“你也没问啊。”
这近乎耍赖式的回答让艾虎很想一拳塞丫脸上。格斯或许意识到苗头不对,急忙解释:“我知道那场叛乱,但我并不知道他拿走了基因父本。和你一样,我也以为父本就在下层区的实验室里,等着我们去拿。”
艾虎还是想揍他一拳。但钢弹还在继续播音,拖走了注意力。
“……除了机器人和绝对忠于我的生化人士兵,没人真心愿意追随我穿越死亡断层。大科学院的院士会批准了我的行动请求。那些拨过来参与行动的军官们,我可以从他们脸上读到仇恨,就像我即将带领他们踏上死亡之路一样。当然,那的确是一条死亡之路。我留下这段录音,也留下我的前行路线。就算我死在断层之下,或许还有人听到我的声音。愿他跟随我的足迹,跨过我的尸体,前去找回父本。这就是我最后的告别,愿上帝保佑我们的祖国。”
“前行路线?”玛丽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加诺玛宁大师留下了他深入下层的路线?”
“是的。”钢弹确认。
“太好了!”玛丽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我们可以遵循这条路线,找到基因父本!”
“你觉得呢?”艾虎问一旁的莎拉。
“我不知道……或许能让我先看看那条路线?”
这倒也是合理的要求。艾虎让钢弹将大师的路线在立体地图中标出。很快,大家就看到了一条发亮的金线,在地层中蜿蜒下行。
“和你知道的路线比,怎么样?”艾虎又问。
“这、这不是前往生化实验室的路啊,”莎拉露出茫然的表情,“我只知道怎么去生化实验室。但这条路完全不对。它好像……更往下?我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
玛丽安坚定地说:“基因父本不在生化实验室,除非大师留下的录音是伪造的。我们必须跟随大师的路线,穿越死亡断层。莎拉,”她安慰那个被救出来的女孩,“没关系,你可以返回卢柯城堡。那里应该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在那里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或者回小山村。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我去蒸汽城。”
莎拉低头不说话,似乎非常困扰。最后,她下了决心,请求说:“我想和你一起去蒸汽城。所以,接下来的路也让我一起吧。我很灵活,应该能帮上一点忙的。”
“谢谢,”玛丽安伸出手,“对现在的我来说,每一份支持都非常贵重。”
“我……我可以跟你握手?”莎拉局促不安地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我只是一个普通小农民。而你是蒸汽城的继承者,将来注定要统治我们的人——”
“别这么说,”玛丽安伸手将莎拉揽入怀里,“我们现在是一起冒险的伙伴。就当我是你姐姐好啦。”
两人热情拥抱,温馨得让艾虎眼眶湿润。
队伍继续出发。因为选择了新的路线,找路成了大问题。立体地图上看路线很清晰,但落到现实里,正确的道路却很难找。历经一百多年,地城中细微的变动不少。有些小通道已经没了,或者被垮塌的建筑和废车堵死。很多时候,他们必须绕路,或者强行从废墟上翻过去。
每当这时候,莎拉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她真的很熟悉下层区的道路,总是能找到一些正确的近道。比如从某个大楼中间穿过,或者砸开某堵墙。看似没有路的地方,被她指挥着那些机器人士兵一通捣鼓,硬给开辟出通道来。
每前进大约一公里左右,艾虎就要再确认一次路线。莎拉的三维空间感觉似乎不错,每次她都是最先理清位置的。“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她指着立体地图,示意钢弹把标示当前位置的红点移过来,“只要穿过前面的通道,应该就能到达死亡断层的入口了。”
前面的通道啊……
艾虎打量着眼前的路。这里像是个比较重要的关口。门是厚重的钢铁,看上去就给人坚不可摧的感觉。“这通道……”他问莎拉,“你走过吗?”
“啊,没有,”莎拉摇头,“这里我从没来过。我只是看地图推测的。”
“那么,我们应该慎重,”艾虎打量着通道的大铁门,“这里面应该有些厉害的东西。”
“我可以去探路。”莎拉自告奋勇。
“不、太危险了,”艾虎示意一个机器人士兵上前,“让它去探路,我们没必要冒险。”
机器人士兵打开胸前大灯,嗵嗵嗵地穿过铁门。艾虎设置了监视模式,转发那机器人的摄像头到哔哔小子。淡蓝色透明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图像。众人身临其境,看见铁门后方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条狭窄的过道,非常破旧。走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房间。里面都是些铁柜子,不大,像是浴室外面放衣服的那种小储物柜。再走几步,厕所和洗衣机房也出现了,这里不会真的是个浴室吧?
洗衣机房再过去几步,通道忽然变宽,竟然是个很大的淋浴间。两排莲蓬头整齐排列,长满黑锈。大灾变发生的时候,这里的人似乎也不少。他们拥挤在角落里,骨骸层层叠叠。
这里怎么会有个浴室?艾虎大惑不解。他看看别人,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既然是浴室,对面应该就没有路,我们还是找找别的通道?”基于稳妥起见,他建议不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