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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沙弗拉丝的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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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接触的几场战斗中,虚灵曾经误以为洛斯里克古人类是某种机械文明。所有舰队整齐划一的战斗方式,的确和机械文明非常类似。所以他们称呼洛斯里克古人类为“机械暴君”。这个误会很久以后才解开,但名字已经固定。

连战连败,虚灵引以自豪的宇宙舰队完全不是机械暴君的对手。双方在武器威力、精度、侦查力等等硬指标上几乎对等,但虚灵在软实力上被甩开很远。这是当然的。所有洛斯里克古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思维体。而舰队则是他们手足的延伸。人指挥手指头需要商量吗?不需要。机械暴君指挥舰队也同样如此。

“我们一败再败,舰队被歼灭,母星被攻陷。机械暴君抓住我们,折磨并分析我们,试图获得灵能的秘密。迫不得已,我们放弃了母星开始大逃亡。但它们仿佛认定了我们是猎物,咬住我们的舰队,永无休止。”

在漫长的逃亡过程中,虚灵也有扳回一盘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攻下一艘机械暴君的母船,发掘到许多秘密。

“那是我们最辉煌的胜利日。当沉重的密封门在我们的步兵面前敞开,通过心灵广播,所有虚灵都看到其中景象。无数的营养舱排列在一起,机械暴君们的身体沉眠其中,像熟透的果实。我们有幸窥探到强大对手的秘密,这是万年难得的机会!通过研究他们的躯体,我们惊讶地发现,这种生物结构竟然对虚灵再适合不过。”

以古代人类的身体为蓝本,创造最适合虚灵的生化躯壳,进而迎接最强大的超级虚灵战士诞生。这计划一度万众瞩目,也论证过完全可行,但最后却被放弃。

“为什么?”艾虎觉得很奇怪,“你们不是一直在造生化人吗?放弃?以为我三岁小孩啊?”

“现在看来当然不一样。但当时,我们的确是一致决定暂时封存这个计划。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太简单了。我们打不过机械暴君。夺取一艘母舰这种事就像人类买彩票一样,中了一次再中第二次,概率太低。没有足够的洛斯里克古人类躯体,就没办法完全解析其中秘密。缺乏数据,生化躯壳当然做不出来。”

“但你们现在不但做出来了生化人,还细分为三六九等。这技术哪儿来的?”

沙弗拉丝点头感叹:“或许是运气、也有可能是我们虚灵一族的命运吧。我们尽力向每一颗能够触及的行星派出探索队。其中一艘飞船正好坠落在地球上……”

剩下的不用说,艾虎全明白了。那艘飞船引发了通古斯大爆炸,在漆黑地底窝了几十年。在那之后,虚灵终于被人类挖出来。对科技的渴求,使当时的人类忽略了虚灵的危险性。他们确实从虚灵身上学到不少科技,但同时也导致了灭世核战发生,人类濒临灭亡。

人类天生就有探索未知的好奇心。这探索的欲望最终解放了禁锢中的虚灵。这些外星怪物打不过机械暴君,收拾人类却轻松得像吃饭喝水。通过研究人类,他们解析到足够的数据,从而开发出生化躯壳。

“为了研究人类,你们犯下的罪孽简直黄河都洗不清,”艾虎很不爽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假的虚灵,“现在你想怎么样?找人类合作对付机械暴君?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信任的基础?”

按照艾虎的预想,眼前这位虚灵既然想跟人类谈判,必定会极力陈述合作的重要性,也应该提出妥协条件。但沙弗拉丝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她第一次真正地笑起来,看艾虎的眼神就像农民伯伯欣赏秋后的金色麦田。

“埃弗里已经失败了,信标已被释放。机械暴君迟早会接到这个带有空间坐标的宇宙广播。虚灵和机械暴君的决一死战,注定要在这个蓝色星球上进行……”

沙弗拉丝开口绕了好大一个圈。艾虎完全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只好耐心等待。

“蒸汽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直沉默聆听的玛丽安突然发言,打断了沙弗拉丝的长篇大论。女虚灵停下来,打量了玛丽安一番,笑说:“原来是波波娃女士。很不幸地通知您,令尊已经在蒸汽城的内部叛乱中丧生。”

惊闻噩耗,玛丽安瞳孔一缩!但不愧是蒸汽城的下一任继承人,她立刻展现出钢铁般的意志,牢牢地控制住情绪。“告诉我叛乱过程,”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毫无二致,“我要细节,所有的细节。”

“细节么,说起来也很简单。令尊突然生病,下令紧急将你召回——”

“我没有接到任何召回命令!”玛丽安握紧拳头。

“命令从未送出。贝列夫将军拦截了信使。可怜的人,还没出发就被杀死在房间里。”

“贝列夫?他想谋夺我父亲的权力?”

“是的。”

“那么他成功了?”

“不好说。贝列夫将军的确接手了令尊的职位,名义上成为蒸汽城的领袖。但军队和行政官员中依然有不少人对他抱有疑虑。他只能通过不断的清洗来巩固权力。”

“你就是被清洗的人之一?”玛丽安盯着沙弗拉丝,“我好像从未在蒸汽城见过你。”

“我是令尊的秘密顾问之一,只向他提供建议。令尊与我们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但贝列夫将军就不一样了。他是个……非常吝啬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分享手中权力,”沙弗拉丝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然而权力就像手中之沙。你握得越紧,它就越要溜走。”

“然而你竟然斗不过贝列夫?”艾虎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可是拥有几千万年文明历史的外星人呐,科技什么的比刚刚开化几千年的人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贝列夫也是当年通古斯基地科研人员的后裔。他熟知我们的弱点。”

“精神禁锢,”玛丽安一语道破,“虚灵最害怕高频振荡的冲击。”

“是的。”沙弗拉丝倒也不否认。

“所以你是想借助芙蓉城的兵力,替你打回蒸汽城?”

“本来是这样。”沙弗拉丝露出谜之微笑。

“本来是这样?”艾虎莫名地心生警惕,“你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你说的啊。本来我想通过劝说芙蓉城的实际掌权者来做到这件事,但当我遇见了你,一切就不一样了。赞美我们的生化技术专家,竟然为我留下如此得力的一枚棋子。”

沙弗拉丝举起手,比了个神秘的手势:“醒来吧,沙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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