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战斗时脑子转不过来。现在总算可以刷一下朋友圈、不,是查看哔哔小子上的通讯频道了。然而一看电量,已经跌到最低,系统早就自动关闭了语音通讯。坏了,他想,春丽妹子那边收不到消息,不得急死?
幸好装甲车上有充电的地方。艾虎接好电源,一一恢复那些因为缺电被关闭的功能。刚打开通讯,储存的语音消息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堆。他点开第一条。“情况不对!”春丽妹子急匆匆地说,“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遇到攻击?为什么不回答?”
看时间,应该是跟挖地虎大师杠上之后不久。那时候哔哔小子多半还是有电的,可惜打得太兴奋,都忘了听频道里有没有人说话。
黄春丽发第二条信息的时候,哔哔小子因为缺电,已经把语音通讯切了。那时估计正在杂货店里跟抢东西的流氓打架,丝毫没意识到。仔细听,背景里掺杂了许多嘈杂的枪声,战斗似乎非常激烈。黄春丽的语气坚定得像钢铁:“我们遇到了一些阻碍,怪物很多、很疯狂……不过一定会过来!你要坚持住!”
他正想点开第三条信息,迎来的却是黄春丽的拥抱。她撞开墙壁扑向装甲车的时候,几乎被艾虎当成新的怪物。穿着动力装甲的妹子,浑身都是血和碎肉——这卖相也太狰狞了,简直就是血呼隆咚的小巨人。幸好,他眼睛还可以,及时认出了动力装甲胸前的赤龙军军徽。
“我来了!”黄春丽紧紧抱住艾虎,把装甲车都撞得一晃,“担心你的情况,我就带兵进城了。起初拦截我们的怪物攻势很猛!我们很难很难才前进一点点。后来突然它们都撤退了,开始逃跑,我们就追击。它们跑得很快,而且非常熟悉城里的道路,转眼就不见了。我命令队伍朝你的方位前进!太好了,居然赶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的充电器……”艾虎看看被黄春丽撞成渣的哔哔小子充电器,很是无语。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妹子都豁出命来救你了,一个充电器算毛线。“没事,”他一激动,又开始吹嘘,“这点怪物,给我热身都不太够,你看我现在这状态,”他鼓起二头肌,“再杀个七进七出都没问题!”
“哟,猛男!”
玛丽安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从背后拍了一下艾虎的屁股。咦,手感不错,又拍一下。艾虎回头怒视,但不敢吭声,只能咬牙忍了——正抱着妹子呢,不好计较。
话又说回来,屁股被拍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大波波穿一身黑色紧身战斗服,哪怕外面罩了件高强度塑料战斗护甲,都绷不住她的事业线。这本钱,这实力……
“春丽姐,老虎他盯着玛丽安姐的欧派一直看!”
清脆而可恶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三宅茉莉。告状这种事,简直是萝莉的招牌技能。但你是只山寨萝莉啊,这样学别人告黑状真的好吗?艾虎心头吐槽不已,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赶紧撇清。“没有!”他立刻替自己辩护,“视线扫过不能算一直看!扫过这种事……对吧?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怪物?警戒四周而已,也不行么?”
玛丽安哈哈大笑,黄春丽也破天荒地没有计较,只是胳膊收得更紧了些,勒得他骨头咔咔响。
一百多赤龙军士兵,这次全带来了,黄鸿飞还支援了一个营的铁手卫队。他们刚进城时打得很艰苦,但后来就非常顺利。计算时间点,正好是怪物开始汹涌攻击装甲车的前后。看来,雷克弗里德没有说假话,他真的把全城所有爪牙都用来攻击艾虎了,要不是最后关头自作聪明一把,没准真能翻盘。
歇了几分钟,艾虎觉得脑袋好用多了,思路也变得清晰。“我们得快点去支援督军府那边,”他找到黄春丽和铁手卫队的营长,“那边肯定也在被攻打。已经一整夜了,没有联络。”
“我们这就出发,顺便还要通知主力部队。”
督军府的城楼还没有失陷,扎拉夫人还守在上面。她受伤了,左手软软地垂着,干涸的血糊在袖子上。
“我们刚刚打退它们了。”
说话的人是芙蕾雅。她扛着一挺重机枪走进来,子弹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从她身上可以看到恶战之余的痕迹。重机枪并不是为端着射击设计的。她右手虎口都磨破了,胡乱缠着几道肮脏的布条。
扎拉夫人不说话,沉静地瞧着这个高壮的女人。“白万里跟了我十二年,是我一手把他从普通小兵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她说,“但我选择了相信你的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芙蕾雅显然不是喜欢猜谜的那类人。“为什么?”她想也不想,张口就问。
“你的眼睛,”扎拉夫人说,“它们告诉我,你没有撒谎。”
芙蕾雅惊讶地挑起眉毛。那一瞬间,这个满脸横肉的结实女人也为之动容。“你不会后悔相信我。”她回答。
警报声又响起来了。僵尸们不顾阳光,再度逼向城墙。扎拉夫人皱起眉头,站起来朝窗外看。
“它们又上来了,”芙蕾雅不安地说,“我出去挡一阵子——”
“稍等。”扎拉夫人拦住她。
“为什么?怕我死在这场战斗里,你的男人拿不到药?”
“不、你不觉得奇怪吗?之前一直跟我们作战的高级僵尸去哪儿了?为什么过来的都是最低级的僵尸?为什么它们走得那么慢?”
对扎拉夫人的疑问,芙蕾雅只是摇摇头:“我才没空想这个。现在我只想挡住它们这一波。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想更多的事情。”
警报声更为响亮。广场上的僵尸们毫无组织,混乱地骚动着。扎拉夫人走近城墙,芙蕾雅紧跟在后。“它们好像失去了方向,”她对扎拉夫人说,“这帮没脑子的家伙原本该朝城墙过来的。”
“发生什么情况了,”扎拉夫人向远方眺望,看见一只鹰在天空盘旋,尽情展示它灰色的翅膀,“在东北面。”
芙蕾雅挑起眉毛:“东北?”
“东北,”扎拉夫人重复,“黄鸿飞的营地的方向。”
“他们来了?”一个士兵满怀希望地问,“我们得救了?”
扎拉夫人温和地看他一眼:“有可能,不过眼下我们还需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