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判大会结束，艾虎在红石镇已经没什么事做。新募的预备队员经过训练，初步也上了轨道。重返天水关的那几天，黄春丽收集到充足的僵尸脑液，配制疫苗不成问题。唯一困扰她的是，那疫苗成功率确实低。百分之五十，意味着要死掉一百多个好小伙子。
“等到了芙蓉城再想办法，”艾虎宽慰她，“不是有个技术资料室吗。查点资料研究下，也许能改进。”
黄春丽的看法比较悲观：“这配方传承一百多年，能改进早改进了，还会拖到现在？”
“那是没遇到我们，”艾虎很有自信地给黄春丽打气，“绝对能改进，我有预感。”
大约被艾虎充满愣头青气质的自信所感动，黄春丽莞尔一笑。
“OK，现在只剩一件事了，”艾虎翻开自己的小记事本看了看，“说服大约翰。”
“你要招募那个变种人？”黄春丽惊讶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可能我没有跟你仔细讲过赤龙军的规定。通常来说，我们不招募变种人……”
“但是，大约翰的确是个好用的家伙。他非常能打，而且有种可以判断真话假话的特异功能。”
“那也不能破例。赤龙军建立的宗旨就是为了保护废土上的人类，让他们不受任何变异生物的威胁。现在要是连变种人也招募入队，我们怎么跟那些新兵解释？以后是不是连僵尸也可以招募？”
僵尸确实有点重口味了，关键是臭。不过仔细想想，招募大约翰这事确实孟浪了。但这么个厉害的战力，就这么扔了着实可惜，艾虎想来想去：“能不能这样。我们不正式招募，而是雇佣他？”
雇佣的话，倒是没那么多条条框框。黄春丽答应了。于是艾虎打算试一试。
出乎意料，拉拢大约翰入伙这事意外地顺利。艾虎刚说个来意，大约翰就一点头：“我加入。”他很聪明，敏锐地意识到赤龙军新兵还是有点排斥变种人。艾虎礼仪上邀请他担任军职，他却很干脆地拒绝了，提出做艾虎的私人保镖。
“我自由惯了，过不惯军队里有约束的生活。我习惯做雇佣兵，你就当我是个雇佣兵吧。工钱……这个好说，管吃管喝就行。另外，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假如发现了FEV病毒基因图谱的线索，你必须全力帮我弄到手。”
凭良心说，大约翰这条件一点也不过分，甚至有点太贱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艾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准备的那一大堆台词简直白瞎了，忍不住废话几句，“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可是跟南方军的潘人美对着干，难度有点偏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可就挂了。”
大约翰照例抽着艾虎的高级雪茄，吞云吐雾：“徐司祭死了，我继续呆在红石镇也没意思。看完泰必通被吊死，仇也报了，还能干嘛？加入赤龙军，也许能找回我的荣誉。死？死算什么，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每活一天都是赚来的。如果能找到FEV病毒的完全基因图谱，把我碾成粉、我都毫无怨言。”
“说起来，你好像从来没提过是怎么到红石镇的。”
大约翰吐出长长一口烟：“想听吗？那可是很长的一段经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说说也好。”
艾虎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竟然是个千里走单骑的故事。
“徐司祭是被卖到明珠湾的，那时她还不是修女，很年轻。那天我刚打完一场，满身是血，坐在角斗场外面的码头上看海发呆。她从船上下来，手被绑着，穿一身青布长衣。海风一吹，她的头发纷乱。我凝视她的侧脸，默默想着，如果当年船上那个小女孩没死，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她和那个小女孩长得好像，越看越像。这时候，旁边的奴隶贩子嫌她走得慢，突然上去就踹她一脚。”
竟敢踹正妹？真是傻奴隶贩子。这家伙完了，天上天下没人能救得了他。艾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接下来那傻叉会有多惨。“所以就打起来了？”他问。
“我记不太清楚是怎么开始的……总之、最后奴隶贩子们全死了。我从码头杀到船里，又从船里杀回码头，见了穿皮甲拿武器的人就杀。他们绝望地边哭边冲我开枪。那些小子弹，我基本上都懒得去闪。一路都是个杀，捡到什么用什么。步枪、刀子、消防斧，甚至船上的锚。后来明珠湾的兵来了，带着重火器。我看见徐司祭傻坐在血泊里，于是扛起她就跑。背上挨了几发重机枪，但不要紧。我没让她伤到一根头发。她只是有些吓到了。”
“后来就到了红石镇？”
“为了摆脱奴隶贩子的追杀，我们一路北上。中途杀过好几场。后来有个人联系我，说能帮我解决掉那些追杀的人。按照他的情报，我和他的人突袭了一座战前军堡改建的要塞，把里面的人杀个精光。里面都是些奴隶贩子，杀起来一点不必手软。那人情报很准，之后果然一路平安，再也没人追杀了。”
艾虎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主动帮你解决问题？”
大约翰嘲讽地一笑：“那人也是个大奴隶贩子，和追杀我的人之间有冲突，早就想抄他们老窝……借我的手杀掉他们而已，无非就这么回事。不过他还算遵守承诺，以后再也没来找过麻烦。最后我们就到了红石镇。她信了教，留下来在青榕坪当修女。我就跟着。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了，我还以为，可以永远这么过下去。”
艾虎想了想，忽然问：“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徐司祭？还想讨她做老婆？”
大约翰瞪了艾虎一眼，闷头抽烟。半晌，他憋出一句：“想让我加入，以后你最好别提这个！”
“啊哈哈……好吧、是我的错，不该问这些隐私。”艾虎边打哈哈边想：你就一傻大个儿，回答都写在脸上了，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