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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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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风帝眉梢轻挑,眼中划过一丝兴味的光芒,“刘桐……死了?”

“死了。”裴锦瑶沉声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仪风帝皱起眉头,怨怪道:“你怎么能让他死了呢?如此一来,康王就可能会把刘桐的死归罪到我身上。”

刘桐这事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康王都已经犯了,随便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不是他死就是他亡。有什么好怕?裴锦瑶唇角微坠,刚想反驳就听燕凰玉悠悠说道:“陛下,臣以为刘桐被康王豢养的大巫杀死,于我们而言是难得的机会。”

“机会?”仪风帝讥诮道:“你倒是说说,机会从而来。”

“臣命人将此事速速传扬出去。康王得知定会与那大巫心生罅隙。他与属下离心,就是机会啊陛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好到处的对仪风帝的恭敬,语气诚恳,“如此一来,刘桐也算是死得其所。”

燕六好样的!裴锦瑶忍不住在心里给燕凰玉喝了个彩儿。

仪风帝面色稍霁,“虽然康王对我不义,我却不能不仁。那个大巫杀的是康王世子,下一道海捕公文,各个州城府县只要将其捉拿归案,朕重重有赏。”

裴锦瑶暗暗翻个白眼。

那是大巫,厉害着呢。寻常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妖星在她手上,比以前更加难应付。

燕凰玉恭顺回道:“陛下所言甚是。”

仪风帝紧皱的眉头略略松开,唇角扬起有了点笑模样,“这事你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才行。”

燕凰玉赶紧说道:“臣绝不会辜负陛下信赖。”

仪风帝端茶吃了一口,“七十二道观的道人言辞粗鲁,态度傲慢。竟敢顶撞我。裴神机使,你说如何处置好呢?”

“陛下说的是梅若甫梅道长吧。”裴锦瑶眼眶含泪,“昨晚,大巫闯入东厂之前,曾到过微臣府上。她甚至用了极其恶毒的巫术,企图杀害微臣家人。”捏着白帕子印印额角,“当其时,臣正在崇贤殿设结界。唉,自古忠义难两全呐。臣真的是……难过极了。然则,臣并不后悔。神机使当以斩妖除魔,忽悠百姓为己任。保护陛下安危更是重中之重。”

仪风帝听得心里熨帖。

“臣之所以吩咐梅道长护驾,一来因他法术仅次于我与云道长,二来,梅道长忠心耿耿。有他在保护陛下,臣能心无旁骛与那大巫周旋。”裴锦瑶苍白的小脸都快跟白帕子一样白了,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梅道长初到京城,不懂规矩。还望陛下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臣把他带回去慢慢教,教好了就又多了一个忠心又有本事的术士为陛下效命。七十二道观的道人若是知道陛下如此宽仁,必定会将陛下美名传扬出去。”

反之,如果仪风帝杀了梅若甫,说不定会落个嗜杀的名声。

仪风帝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裴锦瑶捂着胸口,浅浅笑道:“天下人皆知陛下又容人之量。”

仪风帝方下茶盏,“照裴神机使这么说,梅道长是个好的?”

好不好也就那样。要不是神机司缺个种小白菜的,她才不费嘴皮子救他呢。裴锦瑶笃定道:“是个好的。”

仪风帝给冯嘉使个眼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几板子以儆效尤。”

冯嘉躬身应是。

小梅子不用死,有人种菜了。裴锦瑶长舒口气的当儿,就听仪风帝又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长生之法,他就不耐烦回答。若不是裴神机使为他求情,我肯定饶不了他。”

“陛下误会了。梅道长不是不耐烦,而是长生之法是天机。寻常道人哪会知道。梅道长头回进宫,不想让陛下觉得他无能,才会支吾以对。”

冯嘉想给裴锦瑶帮帮腔,可是眼角余光瞟了瞟仪风帝,就又把话咽了下去。陛下似乎还没消气。他不能随便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会连累裴神机使。

“朕是真龙天子,就算是天机,我也听得。”仪风帝眸光一凛,“既然裴神机使能够令梅道长看见大夏国运,想必也能让我一窥究竟吧。”

诶?搞那么多事,说那么多废话,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是想知道大夏国运?

裴锦瑶苍白的脸愈发苍白,“陛下,关于卦象,并非微臣刻意隐瞒。”欲言又止的瞟瞟冯嘉和燕凰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其实,臣之所以不说,是害怕陛下受伤。您是千金之体,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

仪风帝轻笑,“怕我受伤?这只是裴神机使的借口吧?上次我问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臣并非有心欺瞒,而是陛下没有追问。”裴锦瑶摇着头说道:“怪臣当时没把话说清楚,以至陛下对此有所误解。”

仪风帝很不高兴的睨她一眼,没有说话。裴三那张嘴比蚌壳还紧,想要套话不大可能。至于云海月……跟他下棋挺好玩,闲聊就差点意思。而且云海月太过谨言慎行,进宫时如履薄冰,唯恐说错或是做错。嘴巴比裴三还紧。

梅若甫第一次进宫,诚惶诚恐的样子令仪风帝觉得十分有趣。有趣过后,他就想探探口风。哪知他刚提起长生不老,就被梅若甫一顿抢白。他真正想问的是国运,其余的都是铺垫。

仪风帝心里像是堵了块沾水的棉花。跟云海月和梅若甫相比,裴三算得上是能说会道。可她行事又是个极有章法的。该说说,不该说半个字都不会透出来。

越想他越觉得,裴三、梅若甫和云海月是一个师父教的。

“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裴锦瑶垂下眼帘,遮挡住叽里咕噜直转的眼珠子,“臣那一卦的卦象只能给一个人看。梅道长不走运,看到了却不能告诉除了微臣之外的任何人。微臣也是一样,不能跟出除梅道长之外的人透露半个字。若是透出去哪怕一星半点,将会给人带来大灾大难。即便您是真龙天子也不能幸免。陛下,您真的误会微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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