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吃了裴三的暗亏，国公爷没有发怒，居然还称赞裴三有能耐。
商在心中妒意翻滚。
“再能耐也比不上二姑娘。”
自家孩子被人夸奖当然高兴，徐令达笑着点头，一个劲儿的说：“静怡是不错。”
……
裴锦瑶跟贵哥儿显摆半宿新得的水玉，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云海月天刚亮就来了，在小厅里坐着等的脖子都长了。
裴锦瑶满脸歉意，“昨儿夜里光顾着看书，忘了时辰。鸡都叫了才迷瞪一阵。”说着，掩嘴打个呵欠。
云海月闻言肃然起敬，“裴神机使刻苦向上，我等自愧弗如。”
“云道长谦虚。”裴锦瑶一边暗自擦着冷汗，一边在心里埋怨贵哥儿。要不是它不识货，也不用费那么多口水夸耀水玉的好处。
这还是见过大场面的猫儿呢，要是换了别个更不行了。
“您今儿进宫吗？”云海月端起茶盏又放下。他喝了一肚子水，都喝撑了。
裴锦瑶点点头，“下晌进宫点个卯。兴许陛下召我问话。”
云海月是个仔细人。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折成四方的元书纸，“昨儿个我回去之后，将人员部署写了下来。您看看，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们商量着改。这事关系到您的性命，不能不谨慎。”
没想到云海月如此为她着想。裴锦瑶既愕然又感动。
裴锦瑶粗略看了看，“云道长有心了。”
云海月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裴神机使才真正令人敬佩。”
裴锦瑶难得的红了脸，“云道长谬赞。”
两人又说了会话，云海月便告辞回青城观挑选合用的人手。
这事赶早不赶晚。人齐了就能早一些开坛做法。
云海月一走，裴锦瑶唤来阿发和老文，“给你们看个好东西。”掏出水玉捧在掌心上，“你们就说美不美？”
“美！美死了！”小密探点头如捣蒜。
老文不甘示弱，“美疯了！”
山鼠精捧来刚蒸好的热糕，看看水玉，再看看老文和阿发，抿着嘴不言语。
一个美死了，一个美疯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美什么。美尿了？不行，不行。裴神机使肯定不爱听。
裴锦瑶得意的咧着嘴笑，“你俩好眼力！贵哥儿也觉着美，喵喵直夸呢。”
没看错的话，这水玉是白英的。前天他还攥在手里摆弄。今儿怎么就到裴神机使口袋里了？
小密探和老文交换个眼神。
不用问，准是他们督主抢了白英的水玉送给裴神机使。
为讨好裴神机使，督主彻彻底底抛下脸面和名声了？
小密探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么好的水玉您从哪儿得来的呀？”
“他们送的。”裴锦瑶又把夜明珠掏出来跟水玉放在一块摆着玩。
他们？夜明珠是冯寺人送的。加上督主勉强称得上是他们吧。
小密探想要追问，被老文拦下。
“小的们烧火做饭去。晌午烙饼，羊肉都腌好了，烤烤就能吃。”老文连推带搡的把小密探推到灶间。
“老文叔！”小密探急的眼珠子都红了，“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昨儿咱们走的时候还没那几块水玉。督主，督主晚上来找裴神机使了！”
老文顺着小密探的脊背，“稳住。你着急也没用不是。”
“怎么没用？咱们多在裴神机使跟前说说督主的缺点不就行了？”这是小密探想的新招数。燕督主看裴神机使千好百好，就连出虚恭都不在意。
没关系！不要紧！这都不是事！
反过来，只要裴神机使对燕督主不动心，就算燕督主送来金山银山也没用。
“这就叫釜底抽薪！”小密探眼神坚毅，“不成功便成仁！”
老文叹口气，往灶膛里添上几根干点上火，刷锅做饭。
小密探跟在他屁股后头，“老文叔，你说句话啊。我都是为了裴神机使。咱们这样的人想要娶妻……不是害了人家吗？”
老文顿住脚步，望着他道：“白英一门心思的想要找个伴儿过日子。我呢，最大的心愿是置田置产。即便是我们这样断了根的人，也有自己想要过的日子。督主又接触不到别的女孩子，裴神机使聪慧可爱……”
小密探恍然大悟，“我懂了。老文叔，你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老文纳罕的瞪圆眼，“你懂什么了？”
“给督主送女人呐。以前不是有好些人给明督主送女人吗？”小密探兴高采烈的净了手，揉起面团，“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老文叔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高高手。”
老文气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说的是，少年慕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燕督主再有心，裴神机使无意这把火就燃不起来。
小密探扭脸朝他笑笑，“您放心，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督主不会怪到你头上。”
“你别乱来！”老文撂下狠话，“不知根底的女人送到督主身边，万一投个毒，行个刺，伤了督主，十个你也不够赔的。”
小密探傻了眼，“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督主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才当上督主。那些人能不想报仇吗？”老文掐着腰，“真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
小密探眨巴眨巴眼，服了软，“好嘛，好嘛。我不乱来就是了。”
老文舒口气，摸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印了印额角，“没一个省心的！”
山鼠精搂着托盘在门外把他俩的对话全都听了去。它弄不明白阿发领班断的是什么根，老文叔又为什么不让阿发领班给燕督主送美人。
礼尚往来不是很好吗？你送我个美人，我回你一头奶羊。很公道啊。
山鼠精耷拉着肩膀，想去问问裴神机使。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对。阿发领班和老文叔好像不愿让裴神机使知道似的。要不然也不会躲在灶间里说这些。
还是不要问的好。
山鼠精越想越觉得自己机灵，高高兴兴的扫鸡窝去了。
晌午的饭菜很丰盛，裴锦瑶吃饱喝足带着阿发一同入宫。
沈阁老将商在有可能是大巫的事一五一十的禀给仪风帝。
仪风帝勃然大怒。郭阁老在旁边拱火，绘声绘色的讲起血腥可怖的童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