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叶棠面色微微和缓。还好,还好。
文晏拿了梳子,将她按到椅子上坐着,轻轻梳理起她柔顺的长发。
叶棠被文晏这番举动吓到了,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裳,站起来转过头道:“陛下!我……我自己来。”
文晏失笑,他道:“我会梳头的,更何况此刻你还是男子的发氏,就更简单了,叶棠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而是陛下做这种事,叶棠会觉得奇怪。”叶棠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棠拿过了他手中的梳子,对着铜镜动作利索的绑了一个马尾,又顺手拿过案几上的发扣扣了上去。
文晏瞧着铜镜里叶棠偏偏少年郎的妖媚模样,遗憾叹道:“不知道叶棠着女子红装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还是那样啊!”叶棠转身站了起来答道:“能有什么变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文晏瞧着她,轻轻笑道:“不,应该比现在更美。”
叶棠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她顿了顿道:“陛下,如何到了这偏殿,可是找微臣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文晏反问,又拉着她坐下来笑道:“你先等等。”
“怎么拉?”叶棠疑惑瞧他。
文晏掌心摊开之前她收在衣服里的那副红豆朱砂耳坠,道:“戴上看看?”
“这个……还是算了吧。”叶棠摆手拒绝,又有些疑惑这红豆耳坠怎么在文晏的手中。大概是刚刚拿衣服的时候,那红豆荷包从衣服里掉出来被他捡到了吧。
“你是个女孩子,戴这个也正常啊!”文晏坚持,随后他又勾唇一笑:“还是要我帮你戴?”
“什么?”叶棠惊诧,摆摆手道:“不,不。陛下想多了,怎可劳烦陛下,我自己来,自己来。”
叶棠接过那耳坠,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就往上扎去。扎得她微微皱眉,轻哧了一声。
文晏笑,拿过她手里的耳坠道:“倒是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
“我……”叶棠脸色微红,顿了顿道:“我从来没有戴过这个,这还是第一次,笨……笨点也正常吧。”
说话的瞬间,文晏已经帮她戴上了,他歪头瞧了瞧:“好看,果然配你。”随后他又将她按到镜前道:“你瞧瞧。”
叶棠瞧着镜子里,那副漂亮的红豆耳坠,那副耳坠一戴上,简直称得她的脸又美又俊!真的好看。像个美丽的姑娘,她……她也是第一次见着自己这番女人的模样呢!
叶棠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原是女子,却堪堪养成了一个男儿模样,倒是表舅大意,叶棠可怜。”文晏道:“从今往后,若是叶棠愿意,随时换作女子吧。”
“不会的。”叶棠轻轻道,“有这一次便足矣了。叶棠愿做一辈子的男子。”
“叶棠!”文晏微微皱眉,什么叫一辈子做男子?
叶棠随手取下耳坠,笑道:“还是这样更舒服。”
见她把耳坠拿下,文晏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把抓过她手里的一只耳坠替她戴到了左耳上,他蛮横道:“就这样,这一只不准取。”
“啊?”叶棠疑惑的看着他,他又道:“圣旨!你一直戴着。”
“什么?”叶棠不敢相信,为了这一只耳坠,他竟然给她下了个圣旨。
“这,戴着娘!”叶棠拒绝道。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陪你一起戴。”文晏道。
“什么?”叶棠无语了,这是要逼她?她敢让一个君王陪着她戴这么娘的东西吗?还是算了,自己戴吧!文晏戴?到时候朝臣会怎么看他?叶棠不敢想象,立马改口道:“我戴,我不取。陛下,不必……如此。”
文晏缓了脸色,笑起来:“这才对嘛。”
文晏将另一只耳坠拿了过去,收到那只荷包里道:“等叶棠出嫁的时候,这只我再帮你戴上。”
出嫁?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叶棠没说,她望了望外面黑沉的夜色又转了话题道:“已经晚了,陛下若无事,便回去休息吧。”
文晏点了点头,摸了一把她左耳上艳红的红豆耳坠道:“也好,只是这个,你不要取下来。”
叶棠的左耳被他温热的手轻抚,瞬间便烧红了起来,不只是烧红了,他轻抚的指尖还撩起阵阵发麻的痒,叶棠对这种感觉微感不适,她赶忙偏了偏头道:“嗯!嗯!”
文晏轻笑一声,转身走了。待文晏走后,叶棠才闭了门靠在门背上,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带着红豆耳坠的左耳。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文晏一摸,她会感觉发烫发痒,但自己摸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叶棠想不通,只觉文晏的手有毒,以后这只耳朵还是避免让他触碰比较妥当。
叶棠收拾收拾,上了床歇息。她从来不认床,可是今晚却也难眠。
哎!文晏发现她是女人了,这以后……以后……
算了,以后自当注意些就好了。
叶棠已经后悔住在宫里了,住在宫里可真是个祸害。不仅被文晏逼着戴那个红豆耳坠,还让他知晓她的女子身份。
今日,可真是失算。她就该呆在松鹤茶楼的,她追出来干嘛?还有,她进宫干嘛?叶棠悔恨不已,感觉自己是吃饱了撑着才从魏鹤那里进了宫。
说到魏鹤,叶棠又不知文晏会派他去干什么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棠才辗转反侧的睡着了。
第二日,燕云来向他递信,是楚清来的,信上倒没说什么。就是说,还是没找到白西柳跟段琴。不过他言,让叶棠不必担心,他会继续寻找他们两人的下落。
当日,白西柳跟段琴出走,叶棠有派楚清私下里暗中派人寻找和保护两人,毕竟这世道不太平,她还是忧心他们两人的安全的。
叶棠看了信,瞧着燕云盯着自己的左耳,有些不好意思道:“新得的宝贝,觉得如何?”
燕云微微低了头,红着脸道:“好……好看。”就是太娘了,燕云没说出口。
叶棠瞧着燕云违心的话语,倒也没有在意,只问道:“知道陛下派魏鹤去了哪里吗?”
“听说去了河州,今日在城中还瞧见他们出城了。”燕云答道。
不过叶棠倒是疑惑了,“河州?去河州做什么?”
“听魏大人的口气,是陛下秘密派了他什么任务。河州离西山王近,属下想必是西山王有什么异动,陛下才派了魏大人过去。”燕云又道。
“好了,我知道了。”叶棠沉思了一刻道:“待会,我给楚清回了信,你叫人送过去。”
“嗯!”燕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