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叶棠疯笑起来,“押入天牢,押入天牢!哈哈哈!”
叶棠的疯笑一如魔音阵阵,文晏的头越发的疼了。他看着她疯疯颠颠大笑不已的背影,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叶棠被关入阴暗的天牢之中,她看着这近乎有些熟悉的环境,脑海中甚是清明了起来。有那么一刻,她真想仰天大笑。
天牢,天牢!真是无比的讽刺啊!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如前世,她又被关入天牢了。不管这一世的中间有多少曲折,她还是被他打入了天牢。
枉她当初重生还想做个好官,做个好人。她为何为何就要那么傻,去当什么好人啊!直接在重生当日,她提刀宰了他不好吗?
叶棠有些后悔,她深深地后悔,早知道早知道她还是会有这番的遭遇,她该早早杀了他才对的。至少,这一世义父也不会就这么枉死了。
是她,是她害了义父,是她对凶手手下留了情。都是她,都是她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叶棠坐在阴暗的大牢里独自思索过往的种种。她抱着脑袋陷入深深地自责里!她害了叶父不是?
一切,怎么就会这样了呢?怎么就会这样了呢?义父,义父!海棠该怎么办呢?义父,我该怎么办?
叶棠将脸沉入膝弯之中,在黑暗里,她的眼前又仿佛出现了叶父爽朗大笑的脸,出现他说着:“男儿之志当开疆拓土,使八方拜服。叶棠虽生女儿,也当如此。”音容笑貌!
“父亲!”叶棠双膝跪地,对着漆黑的墙壁深深扣首。有那么一刻,叶棠真想就此撞了那墙,死掉算了。
为什么要让她那么痛苦呢?她爱的人杀了她的父亲,灭了她的族人!“啊!”阴暗的天牢里,响起叶棠撕心裂肺地嘶吼声!
“啊!”叶棠的脑袋痛,痛到她心口都在抽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啊!为什么!
叶棠呆在牢里,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只是时不时的疯笑不已。
“叶大人不会是疯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情形,就算是没疯,也离疯魔不远了。”
……
几个狱卒瞧着叶棠那疯疯癫癫一会撞墙一会大笑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气议论道。
“想她几年之前,也是朝堂第一风流人物,何以今日到此地步了呢?”
“哎,真是可怜!这世上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大概是善恶终有报吧,谁叫她前几年作恶多端呢?大奸臣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嗯!是她活该,谁叫她一个女人还要搅弄朝堂风云,还要作践作恶呢!活该被陛下打入了天牢,真是活该!”
几人说来说去,竟是又相当不忿起来,看着似乎已经疯魔的叶棠眼神变得诡异寒凉起来。
文晏突然晕倒加重了病情,令文雅姜邑段琴都着急不已。
一场诊治之后,文晏依然高烧不退。文雅看着姜邑道:“姜邑,你还有没有办法?还有没有办法?”
“公主!”姜邑皱了皱眉,还是道:“公主放心,臣会好好医治陛下的。”
这时时雨进来,他道:“公主,楚将军,他还跪在外边呢?”
“叫他滚!”文雅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一声暴喝,怒气冲冲道:“陛下之病由叶棠所起,任何人都不得为她求情。”
叶棠这番几次伤害文晏,实在令文雅也开始着恼了。看着道现在都还高热不退的弟弟,她心里烦闷的很。
他上次被叶棠刺的伤口还没好,这次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晕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纵使叶棠无辜,但她害苦文晏,她心里也难过的紧。
“是。”时雨静静退了出去,楚宁跪在外边,眼见他来便开口道:“公公,陛下可会见我?”
时雨叹了口气,漫漫倾身扶起他道:“将军,你还是回去吧。陛下,伤情严重。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公主已是十分恼怒叶大人了,您就不要再为她的事来烦扰她了。”
“可是……”
“走吧。将军。”时雨拉起他,“回去吧。一切等陛下醒来再说吧。”
楚宁起了身,想去天牢,时雨又道:“公主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叶棠。将军当好自为之。”
“多谢公公相告。”楚宁深深皱了皱眉,低头道。
“哎!”时雨叹了口气,看着他走远。
楚宁走到天牢的门口,那里守卫重重,似乎根本都容不得人走近半步。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到底又是发生了何事?陛下突然昏阙不醒,而她又被下令关入了天牢呢。
这一切,楚宁都无从得知。想去看看她,却又被天牢门口的兵士所阻。
文晏醒来的时候,他听说叶棠在天牢里疯魔了。他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连药都端不稳了。
他赶忙撑起有些虚弱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姜邑按住他道:“陛下,你现今还是好好养身体为重。”
“走开。”文晏一把挥开他的手,穿了衣裳便带着段琴去了天牢。
“开门。”文晏突然到访天牢,吓的门口心不在焉的守卫身子一抖。
门被打开,文晏踏进了天牢,他看到缩在一角头发凌乱,满面血渍的叶棠。
心突然又被插了一刀似的疼,她……她就是这么折磨自己,折磨我的吗?
文晏让自己努力镇定了半餉,才慢慢走过去。
“海棠。”文晏蹲下身来,抬手剥开她额前的凌乱脏污的头发,看到那面目无神的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海棠。”文晏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抚着她的发丝细细安抚着。
“陛下,”叶棠微微转过脸来,抬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她笑道:“要不,你也把我掐死吧。这样,咱们俩都不会再痛苦了。”
文晏心伤的盯着她的眼睛,叶棠突然便怒道:“动手啊!你动手啊!为什么不动手?你杀了我,杀了我!求你了。”
文晏放开了她,叶棠跪在他的面前一个劲地磕头:“叶棠犯下弑君之罪,求陛下赐死。”
“叶棠犯下弑君之罪,求陛下赐死!”
“求陛下赐死!”
叶棠一声一声毫无感情的请求着,脑袋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一下一下撞击在冰冷的地上。
文晏既伤心又愤怒道:“想死?”
“不想报仇就死吗?叶轼是朕下令不救的,复羽宫的大火朕叫人放的。门也是朕下令锁的。你不想报仇吗?”文晏怒道。
叶棠抬起头来:“陛下,终于承认了。是你害了义父。”
“是,就是朕。”文晏直视她的眼睛,“叶棠,你知道你的义父他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放走了文吉!他说他要替文吉死,以便文吉在宫外能够一劳永逸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