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本就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层层军甲之外,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叶棠与文晏皆转向来人。定睛一瞧,那……那不是文吉吗?
那个传说中已经被自己害死的三皇子文吉。
叶棠瞬间惊诧,不只是叶棠,文晏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文吉,文吉,还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还有他,他根本就没有被叶棠所害。
“文吉?三哥!”文晏喊了一声。
文吉道:“四弟,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已经”文晏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支支吾吾地盯着他。
“不是已经该死了?”文吉打断他,帮他接了话,又笑道:“我如何能轻易去死,当日父皇有意传位于我,可是……就是……就是这个人”他激愤地指着叶棠,道:“就是她,就是因为她逼迫父皇选你,所以父皇才被逼无奈弃我选了你为储君。”
“可是,文晏……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哪里有一点储君的模样。做太子的时候唯唯诺诺任由她摆布,现在做了天子,还是这样子,若是离开她,你就治理不好一个国家,活不了了吗?”文吉走近文晏,开始愤怒地逼问,“你被选为储君之后,父皇怕他迫害我,叫我离京,可是我耐着不走,就想在京城帮帮你。可是,文晏……那么久……那么久,你还是让我失望。你什么都听她的,自己难道一点主见都没有吗?我看着那样子的你,我生气,一赌气跑来了堂叔这里,堂叔为毁叶棠声誉,我也为了暗中助你一把,假意放出自己被叶棠斩杀的消息,自此以后留在了定西王府。堂叔要造反,可是一开始我并不同意,可是堂叔与我说,你与这奸戾关系极好,没想这一次,为这奸戾,你还亲自来了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河州。”
“文晏,你让为兄有多失望?你知道吗?”文吉一步步逼近,叶棠顺势挡到了文晏的身前不屑冷哼道:“三皇子殿下,你自己要造反,做反贼,夺弟弟的江山。你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文吉变了,他变了!从他进来看叶棠的第一眼,她就已经知道了。文吉,他——他的眼里带着恨!
“叶大人!”文吉哈哈大笑起来,他道:“我从未想过要造反,只是见不得你独霸朝纲,祸乱大文江山而已。既然弟弟舍不得铲除你这奸戾,何不让我来代劳铲除你这祸害。”
“祸害?”叶棠笑,扫视了一圈这层层的兵甲笑道:“现在挑起战事,谋夺文晏皇位的不是你么?怎可说我是祸害?”
“父皇有令,我有生之年的使命,便是诛你,防止大文江山换了姓。”文吉振振有词,逼近叶棠,“叶大人,今日,你必须死。”
“为什么?文吉,姑母并不希望你这样。”叶棠看向文吉道。
文吉才是真正的叶家的表亲,他才是叶父妹妹的孩子,也是叶棠真正意义上的表弟。
“哈哈!”文吉笑看着叶棠,“为什么?表姐?”
“这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表姐。”文吉笑看着叶棠道:“我才是你的表弟啊?我才是啊?你为什么要选他啊?为什么选他啊?”
“他,无能又懦弱!他,根本就不配为一国储君。还有父皇,父皇明明要传位于我的,你为什么要逼他,逼迫他选文晏。”文吉对着叶棠嘶吼,一声一声质问震得叶棠耳朵嗡嗡作响。
为什么?
文晏也疑惑地看着她,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说不上是为什么?只因为叶父相较于妹妹,他更欢喜容妃。还有,自己见到文晏的第一眼,她欢喜,欢喜那个洁白无瑕的孩子。所以,她在文晏与文吉这两人中,她自私了,自私的选了文晏,一手将豪无根基的他推上了太子储君的宝座。
“还有舅舅,他竟然对你所做的决定并不反驳。”文吉继续控诉道:“我才是他的亲外甥啊?他,为什么?”
“文吉”叶棠垂了头,别开文吉,这个眼前她的亲表弟的殷切质问目光,她低低道:“文吉,是我和义父对不起你,可是,文吉,你并不适合那个位置。”
“那他适合?”
文吉愤怒地指着文晏,“他又哪里适合?表姐,你何以欺人自此。你与舅舅,为了容妃那个女人,当时什么都不顾了。文晏,他……他又哪里适合?他不过只是因为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是容妃那个女人的孩子。所以,你和舅舅都选择他。”
“文吉!”叶棠抬眸与他对视,“文吉,你不适合做君王。而且——”而且你的母亲当日求我,只愿你做一个闲王,平安富贵,让我不要将你卷入皇权的是非里。
“叶棠!”文吉怒了,“曾经母亲与我说,你和舅舅总是对的,让我不要争不要抢。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忍了。可是,叶棠!如今母亲不在了,我不想忍了。不忍了。该是我的,我得拿回来。”
“所以你要反你自己的弟弟?你要与文渊文慧同流合污做那大文的乱臣贼子?”叶棠抬头看他,眼里划过一丝伤痛。她记忆里的文吉并不是这样的啊?
那时候他那么乖顺,那么懂事,从来……从来也不争不抢!为何啊?这是为何啊?
还有先前叶父在这里遭受如此磨难,他竟然冷眼旁观,他竟然丝毫不顾及亲情。
“乱臣贼子?”文吉笑道,“我只不过奉父皇之命诛你性命,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又何谈得上是乱臣贼子呢?”
他哈哈笑道:“就算是乱臣贼子,表姐能做奸戾,我又如何做不得那乱臣賊子呢?”
“所谓乱臣贼子不过是成王败寇之后,功成者对失败者的一种贬谪罢了。别忘了,表姐,史书是成功者记录的。”
文吉说完,叶棠便问道:“义父,是你抓来的?”
“当然。”文吉直言不讳,“有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表姐,你还是那么聪明。论及舅舅的智慧,舅舅是什么人,他是一代战痴,就算是受了伤,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若不是我放了消息,引他来此,与他见面,他也不会被轻易擒住。”
“文吉。”叶棠愤怒,“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他是你的舅舅啊?而且他刚刚深受重伤,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如何就不可以了?他是我舅舅,我还是他亲外甥呢?舅舅又如何?他还是选择别人不选我。你们还来问我有没有心,我的心早已在你们选择文晏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伤透了。此刻的我,现在可还真没有心了。”文吉一甩长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