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和莘柔就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天。
当然,虽然按照莘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说法,差不多是并肩躺到了一块,但陈安还是老老实实的,心无旁骛。
第一嘛,是她豆芽似的身材着实诱惑力不大。
第二嘛,是他陈安胆小。
什么玩意能比自己小命更重要呢?
第二天一早,陈安便和莘柔一起动身,去找刀旦。
刀旦起的同样很早,还没进他投宿的客栈,便看见了他一个人坐在桌前,举着酒坛痛饮。
见到陈安,他笑眯眯的放下酒坛,朗声道:“陈兄,来,请入座。”
陈安同样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刀兄大清早便有这喝酒的雅兴。”
“哈哈,若是陈兄能陪我一起喝一杯,那就更好不过了。”
刀旦说完,拍起脚边一坛酒,陈安却摆手道:“我可没刀兄这酒量,还是拿个杯来,小酌几口就好。”
刀旦也不介意,让店小二拿来一个酒杯,亲自倒给陈安,一边倒酒,一边看着陈安道:“陈兄今日可是想好了?”
“思来想去,若刀兄真想抓些恶人,那我倒也并非不能帮忙。”
陈安看他倒完酒,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只是刀兄昨日之话,我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地方着实让人在意。”
刀旦闻言,先是一喜,随后才道:“有何不妥之处?”
“刀兄说,这鹰马司内,还有些同僚认为我是魔教人,想把我捉去?”陈安说完,叹息一声,做出一副黯然的样子。
刀旦宽慰道:“只要陈兄能帮我抓捕几个魔教之人,让他们看到陈兄的一颗善心,我也定然会为陈兄正名的。”
陈安却摇头道:“扭转他人观点,谈何容易......更何况,和我扯上关系,对刀兄也未必是好事。不若还是以假名与刀兄合作吧,便用那赵公子的身份如何?”
“若如此.......”刀旦思索片刻。
只要这陈安能用他和魔教的关系,抓些大鱼,那他本身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帮他隐藏身份,也不过是小事罢了。
“好,那就按陈兄的想法来,只是如此一来,陈兄在鹰马司的形象恐怕......”刀旦眼神闪烁,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对于鹰马司而言,他是绝对无须遮掩姓名的,毕竟早就挂上号了,被知道他对鹰马司有所帮助,这事有利无害。
那么他之所以如此想要遮掩身份,就恐怕是担忧与自己合作的事,被魔教的人知晓。
刀旦想到这,反而更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陈安把身份藏好了——只要陈安愿意帮他抓人,那赵公子的身份,反而成了刀旦手上可以用来制衡陈安的筹码。
想必那莘姬若是知晓他出卖魔教的人,这陈安必然会大难临头!
暗自以为想通了关节的刀旦,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陈安一脸坦荡:“我之名声又有何用,他人误解也好,我本便不在乎,只是有些恶人,着实该被制裁。”
刀旦豪气的举起酒坛:“此话在理,我便知陈兄乃是当世真豪杰,既然陈兄愿同我一起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我又有何推辞之理?”
他用酒坛和陈安碰杯,陈安撩起袖口,一饮而尽,而刀旦则叼着酒坛几口喝干。
莘柔在陈安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陈安喝完,还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
“刀兄,请看。”陈安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刀旦。
刀旦接到手里,里面只写了几个人名。
他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盯着纸条看了一会,突然道:“陈兄不会是想说,这几人,都是魔教的人吧?”
陈安点头,道:“正是。”
刀旦惊喜之余,又忍不住皱眉:“这几人如今身在何处?”
“边关。”陈安说完,刀旦又确认了一遍:“舞阳城?”
“舞阳城。”陈安手指敲了敲桌子,淡淡道:“这几人,最低的,也是魔教的分堂主。”
“嘶......”刀旦又喜又忧。
分堂主!?魔教总共不过五个堂口,每个堂口又只有两个副堂主,这可当真算得上是大人物了!
而且,分堂主还是最低的?
那其余人呢?堂主?长老?还是护法?
修为又如何?
刀旦想要更详细的资料,但陈安却说道:“这几人的修为都不算高,最高也不过只是超凡境界的长老,但却都是魔教极为重要的成员,负责在边关走私粮草马匹,实乃我大乾之蛀虫。”
陈安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我大乾近年来虽然并无战乱,但粮食仍然是重中之重,他们将大乾的粮食卖到关外去,使得那大漠人不愁粮草,过几年,大漠兵强马壮恐怕定然会让战争再起,实乃百姓之祸啊。”
“岂有此理,陈兄放心,这几人,我绝不会放过。”刀旦一拍桌子,一脸愤慨。
好家伙,再加上走私粮草,这可是大案!绝对的大案!刀旦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舞阳城去。
陈安则叹息一声道:“还请刀兄尽快动手罢,这些人,当真是死有余辜。”
刀旦当即起身,酒也不喝了,看着陈安,目光灼灼:“若是陈兄所言非虚,此事过后,我定要重谢陈兄!”
“我做此事岂是为了什么重谢?”陈安做出一副被羞辱的样子,皱眉道:“刀兄莫要小看我!”
“是兄弟不对!”刀旦连忙道歉:“那到时,在下定要去寻个上好的酒楼,宴请陈兄,不醉不归!”
“哈哈,好!”陈安这才舒展眉头,脸上满是正气:“刀兄此事事不宜迟,过几日,我也定要亲赴舞阳城,看那几个贼子被绳之以法!”
“好!若是到了舞阳城,只管去我鹰马司的办事处寻我,定然不会辜负兄弟好心!”
刀旦说完,便道:“事不宜迟,我即刻便出发去先行调查几人,陈兄大可不必着急,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人难以行动,恐怕最快也得一周才能动手。”
“好,那我便不急着赶路,说不准,刀兄动手时,我也能助一臂之力!”
陈安说完,刀旦便和他告别,结了账,跨上一匹马,径直的离开了。
而且,临走前,他还拿上了两坛酒放在马背,当真是嗜酒如命。
陈安举起酒杯,看了一会,才放下。
扭头,看看莘柔,见她还是一副侍女的样子,陈安便知道。
外面,恐怕还有鹰马司的眼线,正在盯着他。
陈安起身,伸了个懒腰。
“柔儿,走了,回客栈。”
他一副悠然的样子,直到莘柔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而不是身后,他才低声问道:“如何?”
“你演的这么好,我都要替姐姐担心了。”莘柔的回答,让陈安微微一笑。
刀旦自然不可能全信他,但无所谓。
反正名单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要他抓的到人,就算是拿了陈安的好处。
刀旦以为自己踏上了快车道,平步青云的日子指日可待。
但实际上,这的确是一条快车道,但,刹车可不在他的脚下。
陈安看着远方,轻轻道:“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回客栈,我们还有事要做。”莘柔说着,语气平静:“有的人要离开,有的人就必须得回来,边关的买卖可还得继续呢。”
陈安一愣:“你是说那掌柜的?”
“他叫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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