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楼大厦的风,几乎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带着些锐利的寒,刮在人身上只让人觉得凌迟一般。
被邵华拉着纵身往那阳台下一跃的瞬间,邵祈似乎听到轰的一声,就像自己已经从高空坠落到地面,重量加速度的作用下,剧烈的碰撞里他似乎已经摔成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肉饼。
可是突然,手臂传来绷直到极限一般的疼,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邵华正悬在半空,那个抓着自己手的陌生男子还依旧站在阳台上。
“......”几乎是从灵魂深处而来的恐惧,却又因为极度的刺激,而忘记了发出半点儿声音。
无论是什么样的建筑物,但凡它要安装饰面砖之类的材料,或者说分层,那么每一层之间势必会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或者凸起,以作分隔之用。
已经身在半空的邵华看了看光秃秃的墙面,果不其然,在第98层落地玻璃窗安装的位置底部,的确有一个两三公分的凹槽,并没有解释什么,他的声音冷漠简单依旧:“再往下一米五......”
上方正抓着邵祈胳膊的男子闻言,二话不说立刻单手扣住阳台将自己的身子也是往外一跃,凭着强悍的臂力愣是牢牢的抓住了下方的两人。
“啊......”回忆过来此刻悬空的情况,邵祈瞬间张大了嘴巴,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破了喉咙,可愣是没有半点儿声音发出来。
邵华双眼一凛,那狭窄的凹槽已经近在咫尺,半空中的风强劲而又猛烈,刮得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像是个破布口袋一般摇来荡去的,要是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这风给卷下万丈深渊。
邵华快如闪电的一伸手,啪的扣住那落地玻璃窗下方的凹槽,道:“下!”
上面男子闻言,抓着阳台的五指瞬间一松,身体如展翅雄鹰一般往下飞去,而邵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瞬间一顿地转天旋,原本面朝着墙面的脸因为新一轮的下坠而刚好翻了一个面,呈背朝墙壁的姿势。
刚刚抓着他在下面的邵华,此刻已经在上面了,他甚至还来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见一个淡淡的下字,新一轮的旋转又开始了......
风,一番又一番地从他大张的嘴里刮进去,肆无忌惮地冲破了他的喉咙,灌得他的胃几乎翻江倒海一般鼓了起来。
心灵的惊魂不定中,多翻的适应与刺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只记得自己应该正反面被动的翻滚了。
无意间看了看一旁的厉奕凡等人,也是如法炮制,自己和厉奕凡就像一根纽带一般,连接着上下两个人,不断的在两个人的上下交替中正反面的翻滚着。
而那上下两个人,居然就徒手靠着窗户那少之又少,窄之又窄的几厘米,一次又一次稳住自己身影的同时还牢牢抓住其他两个人......
幸得夜色瞬间的来临,拥有模模糊糊中无尽的遮掩,邵祈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多少楼,更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他只能感觉到抓住自己的人手里面渐渐湿热的温度,那是汗水。
可饶是如此,他们仍旧没有一人呼吸紊乱,没有半点体力不支的颤抖,三人像是连体婴儿一般的以Z字形姿态翱翔在玻璃面的大厦上,惬意潇洒的就像游戏一般。
这种场合,无疑更是度日如年的,邵祈早已惊吓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目光所及近在咫尺的邵华微眯着眼睛,寒潭一般的神色里面幽冷一片,他的手从头到尾都异常坚持的抓住自己的手,邵祈死死的盯着他。
夜色和这极致的冒险似乎都成了背景,他看着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在想,如果他们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瞬间又加大了力道,像是看破了他心中的绝望一般,深如寒潭的眼里面深邃如夜。
眼看着夜空似乎越来越远,翻滚在黑夜中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耳畔的风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完全感受不到了。
可邵祈依旧骇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就连最后的翻转终于到了尽头,真正脚踏实地那一刻他还是傻傻的大张着嘴巴。
那邵祈并算不熟悉的男子立即放开了他的胳膊,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是不会碰邵祈的,老大对这个人的特殊和宝贝,他们所有人皆是有目共睹。
手一得到自由,邵祈就一把拽住邵华的胳膊,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紧紧的抓住,只是两眼依旧涣散一片。
邵华的身子怔了怔,似乎发现了他的害怕,但是却没有对此采取任何多余的动作。
作为一个男人,承受和消化危险刺激的能力是必须的。他要跟着他,必须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具备顽强坚韧的意志。
“还有30秒!”厉奕凡的声音也是颤巍巍的,带着明显还没有调试好的受惊吓。
来不及诧异他们是如何默契的配合,才能完成在一分钟之类从99楼到一楼的创举,对时间敏感的他几乎只是本能的汇报着*的最后爆炸时间。
走过了那样危险和不可能的状况,要是还被*埋葬在这里,怎么说怎么滑稽,怎么想怎么不划算啊!
“走!”冷冷的字从口腔里传来,几乎只是眨眼间,众人就已经上了自己先前开来的车。
踩油门,拉杆上膛,漆黑冰冷的汽车如同利刃一般,泛着金属的色泽踏破昏暗的夜色。
窗外,寂静一片,车内,沉默不语。
将飙车技术发挥到极致,短短的几十秒里,汽车如同脱僵的野马一般肆无忌惮的飞驰着。
既然准备炸死他们这帮人,那么就一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小型爆炸。
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这几乎只是简简单单的直觉罢了,可是在道上风雨里这么些年,直觉很多时候往往比消息来得更准确。
“还有5秒!”明白脱离了危险,性格一向积极的厉奕凡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想让众人看看对手的手笔一般,目光透过后视镜锁向几乎已经看不见的大厦,道:“3、2、1......”(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