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的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看着如同旋风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邵祈猛然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居然会是他。
一样的风华绝代,一样的姿态优雅,只是少了三分那人独有的戾气与邪肆,反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恬雅。
不是邵元希又是谁?
“你怎么?我……”
邵祈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兰芯那带着全怒的一击明显没有成功,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虽然不适,但下半身是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的。
情不自禁的话,本能的问出了最简单的问题;“这是哪里?”
“你以为呢?”听见这个似乎是关键,又似乎毫无意义与用处的问题,元希只是笑,轻轻的呷了一口冒着清香的茶叶,看着他的目光流转之间是说不清的风情。
看着邵祈有些萎靡的眼神,元希的眼里面更是溢起一抹璀璨的亮色,柔软的指腹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一般,轻轻的戳着他卷翘的睫毛,语气更是带着丝丝恶意的道:“这里啊,是‘地狱’”!
邵祈皱眉,他与元希见面的次数不过也只是屈指可数,对于这位有着丝丝所谓血缘关系的兄长也更是完完全全陌生的,只记得上回见他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奴隶模样,却是丝毫也不会让你觉得他是一个下流不堪之人。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辛酸,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你就能轻而易举的读懂他身上所有的沧桑与痛苦。
然而现在,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若非邵祈零零碎碎的知道一些真相、见过一些画面,也会相信他似乎就是一个生在富贵之家、含着金匙长大的富家公子哥儿,生就优雅不凡,本该如此俊朗出尘。
有些时候,邵祈甚至觉得这样的画面渲染下,以至于那些粗鄙不堪的记忆,似乎都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但是邵祈也知道,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活下来的人,都不会是普通的。
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好奇,他实在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邵华完完全全的对他的处境置之不理,甚至于连自己的面子也不在乎的、完完全全的放任他自生自灭。
若是仇,那么邵华肯定会不顾于一切的折辱他、毁灭他。
若不是仇,那么邵华何至于对他不理不睬,任他自生自灭到如此?因为不论是出于他们可能不太相信的亲情,还是出于他所谓的护短、面子之类的东西,他都不应该放弃他的。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了,他们一个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世界任其翱翔;一个却跪伏于云泥之底,连抬头都是奢望。
他也曾侧面的打探过千百回,有时候甚至还正面的问过邵华,可是他总能一言不发的拖着他上床,最后逼得他只能将自己所有的问题尽数咽了回去,且再不敢轻易的动此心思。
在经历过几次那样的打击之后,他更是不敢毫无准备的轻易打探这些事了,以至于久而久之,这事几乎就快慢慢的淡出局了。
此刻看到邵元希,这个疑问就像是又从枯叶之中破茧而出的飞蛾一般,大大咧咧的就呈现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他毕竟也不是什么鲁莽的人了,但是他还是真诚的一笑,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道:“地狱?哪里不是地狱,我们这样的人,在哪里,哪里都会是地狱!”
仿佛是刮来了一场不知名的南国暖风,邵祈只觉得整个空气中瞬时变得春暖花开,只见那脸色流光溢彩的男人微微一笑,似乎是极为认同的点头道:“我们这样的人在哪里,哪里都会是灾难!”
邵笑笑,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奈何刚刚一动,浑身就是被巨物碾压过的痛,倏地一下,遇见兰芯的画面像是脱缰的野马猛然蹿入脑里,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的问道:“我的身体,怎么了?”
慢慢的压制邵祈的躁动,将被子细细的给他腋好,邵元希的眼里面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幸灾乐祸的道:“被人揍了、顺带毁容了而已!”
猛然抬起有些酸痛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麻木的刺痛中,那里果然包扎的严严实实的,难怪一直觉得不舒服。
对上邵元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邵祈闭了闭眼,敛去了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调皮一下的道:“即使我是个男生,也是会在意自己的脸的,不是么?”
邵元希还是笑,似乎是了然的安慰,又似乎是真心的认可道:“世人皆有爱美之心,不分男女!”
“是啊!”邵祈笑,邵元希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虽然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简单,但是这种干净温暖的气质始终还是他比较喜欢的,而且这样的生活于其胆战心惊,还不如好好地了解一下他。
对,了解!
敏锐的第六感并没有给他任何的不适,再加上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自甘堕落、无能为力的重口味者,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思索着,这个时候有新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刻意的引起注意,邵祈几乎能够感受到那踢踢踏踏的拖鞋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面的气势磅礴,循着声响看去,却首先对上的是邵元希无可奈何的笑。
就在他纳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出现,并且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张扬的金色波浪大卷发,白皙的皮肤是天上上雪莲一般通透晶莹的花朵,本是赞扬东方美女的婉约词语,用在她轮廓分明的纯西方面容上竟也不会觉得过分的怪异。
不是艾雅,又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