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欢馨平常时候再怎么爽朗大方,在面对着自己嫁人之事,也还是会羞涩、要捂耳不听的,但在兰静跟日常说话没什么两样的情绪带动下,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听取过父母为自己择选的额附人选和情况介绍,开始时虽稍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有些低,但在额娘认真分析着为什么要选他的理由之后,欢馨最后也对这个叫萨克慎的人有些满意起来了。
其实,在找欢馨谈话之前,兰静曾经有过一闪念,想把其他人选也一起说给她听的,虽然现在一切都运作的快差不多了,但如果女儿另有所选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往回扳的,可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荒唐而又徒寻烦恼的念头。
这里不同于现代,可以实施个自由恋爱什么的,所谓让欢馨自己选,她也只能是看这些书面上的资料,但书面上的东西看着好,却不等于人就一定能相和,自己和十三阿哥之所以会选萨克慎,也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甚至连人都见过了,这才认为他是最适合欢馨的,当然,这也不能说就一定准了,可总是要比欢馨周全的。
欢馨现在年纪还小,心性还不是很成熟,看事情有时也只看到表面,万一让她选中一个只徒有虚表和身份的,或是虽有些才能,但内里却是一团败絮的,那自己可是找后悔药都来不及了。既然不能自由恋爱,不能事先有所接触,看看双方是否合适,那还是不要让她再去接触别人的资料了,只给她萨克慎的就好,也把为什么自己和十三阿哥会觉得这个人比较适合她的理由都说给她,让她事先就存下好感和熟悉之念,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小两口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遂。
当然,若是这萨克慎以后敢欺负欢馨的话,那兰静肯定也不会阻止、甚至会一力撺掇着米虫带着兄弟们去为自家妹妹出气。这也是兰静为此次指婚而动心,没按之前的计划想法子让欢馨生病的重要原因之一,能嫁到京城,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女儿也能少受些委屈。
十三阿哥的运作最终起了作用,那个萨克慎真的成为欢馨未来的夫婿了,九阿哥那边的想法也没落空,他的四女儿也真的指婚了赵世扬,只五阿哥那边略有些出入,先开始有风声传出来,说是他的三女儿可能指婚的是萨克达氏达冲阿的,可等结果公布出来,他女儿的额附却是换了一个人,而萨克达氏达冲阿则是被指给了另一个宗室的女儿,兰静对此倒是没觉得意外,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的身子骨可能不是很好,对一向与众人保持一定距离、却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也能与人为善的兄长,不管是十三阿哥还是自己,总是要尽到提醒义务的。
指婚的旨意是下来了,婚礼的举行却还需要有时日,两家人要各自准备是一回事,礼部、内务府也各有工作要做,适值新年将至,正月里有千叟宴要举行,三月里还有万寿节要筹备,各方各处要做的事情都是多且繁杂,相比起来,这些个婚事倒是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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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到康熙六十一年,兰静的心情是紧张的,也是复杂的,自到了这个时代,嫁给了十三阿哥之后,自己就一直盼着雍正朝的尽快到来,这样十三阿哥和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了,可真到了这个关键的年份,她却是一头担心着历史会不会被改变,一头又对康熙的驾崩之事心绪纷乱。
不管怎么说,康熙都是十三阿哥的阿玛,对他所做出的种种事情,或有伤心,或有难过,或有失望,或有怨怼,但父子之情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因着他这两年身子的每况愈下,十三阿哥眉宇间也常有担忧忧郁之色。而近来这些这些日子,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等几个兄弟也都在为康熙的七旬万寿做着各项的准备,若是他就这么热喇喇的去了,他必然也是要伤心好一阵子的。
而更主要的,随着新皇登基,十三阿哥的清净日子只怕也是难再得了,八阿哥那边下了那么多的功夫,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又行下那么多的事情,是不会甘心就那么失败了的,历史上的他们就给四阿哥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和阻碍,让四阿哥颁布的政策推行得很是困难,从而也给十三阿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可以说,十三阿哥的早逝里面,也有他们的原因在。
可不管兰静的心绪再如何复杂,康熙六十一年还是在一日一日、一月一月的往前进行着,正月里千叟宴如期的举行了,对盛况很是满意,也对自己的帝业很是满意的康熙写下了诗句。万寿之前,皇子们聚在一起为之祝寿的地点,改到了四阿哥的圆明园,只是这回他没把弘历带回去养充宫中,而选了弘昼,说这个小子顽皮的有趣,带回去给自己解解闷。
兰静对这个结果也不觉得意外,历史上乾隆总以自己被康熙抚养过为荣,并往脸上贴金,总拿自己与康熙相比,却将自己的阿玛扔到一边不提,兰静甚至怀疑,那个因子而立父的传言是不是就是他放出来的,其实就她来看,倒很有可能是康熙已经选定了雍正,所以才会以此来给他体面,但现在四阿哥的嫡子弘晖已经成人,世子之位做得稳稳的,再要给他增加些脸面,就不如选弘昼了,年纪大的人,还是愿意身边的孩子活泼些的。
而弘昼也是不辱使命,自进宫之后,就时常逗得康熙老怀大慰,而在老爷子的纵容之下,他的顽皮劲儿又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与弘暾的越来越稳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康熙对这两个一动一静的孙子站在一处的场景很是喜欢,走到哪儿都愿意带着,也惹得一些人又开始对十三阿哥侧目起来。
兰静对此也懒得吐槽了,明明在她看来,就是四阿哥的优势越来越突出,却不知为什么大家的目光就从来只愿意落到十三阿哥身上,好在这回倒并没有什么陷害或是谣言之事发生,只是十三阿哥伤病的严重程度又被抬出来,让身子不好和十三阿哥之间基本可以划上等号而已,估计那边应该也是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从而导致功亏一篑。
让那边如此谨慎行事,应该还另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十四阿哥又被打发回前线了,之前任他为大将军王,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康熙对他荣宠的表现,是有心立他为储,所以让他先积累下军功以服众的措施,可是当康熙年事已高,身子的状况也是越来越不好的时候,却还要将十四阿哥打发到远远的前线去,就不由得一些人不多想了。
八阿哥那边当然也在多想之人的行列之中,但事已至此,他们自然也不会愿意再走回头路,虽然抗旨不遵是不行的,但通个消息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十四阿哥离走前,殷殷嘱咐九阿哥,说是若有什么事儿,好好歹歹的都一定要给他送个信,宫中的一些太监宫女们也有些呈不稳定状态,最后还是康熙发了一通火,又惩治了一批比较爱“走步运动”的人,这才让一应人事都安定了下来。
而就在康熙心情不好,正欲发火的时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有个叫塞楞纳穆扎尔的头等台吉撞了过来,请求康熙指婚,于是之前被遗忘的大阿哥的五女儿就被报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当官员问及给什么封的时候,康熙却只回了两个字:“无衔”。
兰静听到此事之后,不由得唏嘘起来,想当初大阿哥也是年青有为的皇子,又是第一个被封为郡王的,身边的簇拥者不说是无数,总也是不老少的,结果一朝被圈,却落得如此地步,康熙不待见也罢了,底下的人也开始糟蹋起来了,象这种禀报的事儿,若是选在康熙高兴的时候说,虽然份位不见得会高到哪里,但总也是不至于“无衔”的。
不过,唏嘘归唏嘘,兰静与大阿哥可并没有交情,而且还是有仇的,现如今她没想着落井下石,如果得机会,顺嘴为那些可怜被牵连的孩子们说几句好话或也是可以的,但在康熙已经做下决定之后,却是绝无可能去讲情了,唏嘘是她目前在做的,也是唯一能做和想做的。
再接下来的几月间,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兰静只记得历史上康熙是在六十一年驾崩的,但具体是在哪个月却是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二月河小说中写那时候是下雪,但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知道,二月河小说中杜撰之中也有不少,到了这个时代,就更不敢拿这书当蓝本了。
到十月间,康熙派四阿哥带人去视察京通各仓,并明确说出“若遣他人亦未能办”的话来,直接表达了对四阿哥的信任,但兰静对这件事并没有印象,虽是心中一动,却并不能做出定论,而等到进入了十一月份,冬至将近,康熙因病不能前往,而派了四阿哥代为祭天,兰静就心下一凛,是这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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