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简喻正在处理一个设计图纸的颜色问题,正专心致志的时候,藤原煜却大叫出声。
简喻的思维顿时被他给打乱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设计图纸,匆忙跑到藤原煜身边,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担心又心疼。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吧?”
说着,简喻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却被藤原煜给制止了。
“没关系,你抱我一下就不疼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
藤原煜扬起自己的脸,委屈却又无辜地看着简喻。
简喻无奈,轻轻的抱了抱他,却还是固执地要替他叫医生。
“心脏那个地方不同于其他器官,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一些,乖,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说着,简喻就要伸手去按呼叫铃。
当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呼叫铃的时候,手却被藤原煜给一把抓住了。
尽管才刚刚做过手术,但是藤原煜的力气还是要比简喻大上很多,所以简喻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他的束缚,只能顺势坐在床边。
“你怎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藤原煜微微皱眉,略显不满地说道。
简喻却道:“你骗我说你疼,却要我抱抱你,这样的举动难道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吗?”
藤原煜立刻耷拉着脸,小声嘀咕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简喻无奈地笑了笑。
她忽然发现,藤原煜自从做过手术之后,有的时候有些举动,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
可爱地令人发指。
如果被别人知道藤原煜其实还有这样一面的话,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惊讶。
只怕下巴掉在地上都是有可能的。
简喻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啦,我现在不工作了,陪陪你好不好?”
“你不用继续工作吗?”藤原煜眼神一亮,却还是轻声问了一句。
简喻摇摇头,依旧看着他笑着。
藤原煜的恢复状况十分迅速,远远超出了简喻和他自己的预料。
一个星期之后,他就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依旧不像当初那么健壮,依旧有些虚弱。
中午吃完饭,简喻发现病房里的水果篮空了,想到医生叮嘱一定要让藤原煜多吃苹果香蕉这类有利于心脏保护的水果,便说道:“我去楼下的小超市给你买点水果回来,你乖乖在病房等我,听到没有?”
藤原煜只是点头,那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十分乖巧的小孩子。
简喻走了之后,藤原煜捧着一本书靠在床边看着。
天气渐渐回暖,几率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照射进屋中,十分惬意。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却被人打开,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尽管拿声音很轻,但是藤原煜还是听到了。
他立刻警惕得朝门口看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你!”
眼前出现的这个人,赫然就是六年不见的薄言希。
藤原煜看到薄言希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早在法国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一个人看上去和薄言希很像,但是当初只有一个背影,所以他没有办法确定,那就是薄言希。
而这一刻,两个人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当藤原煜认出他的那一刻,已经激动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出来,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满都是欣喜的神色。
多年的挚友,而且是已经被证明了“死亡”的老友,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份喜悦简直一点都不亚于当藤原煜知道自己可以活下来时候的那种欣喜。
薄言希双手插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慢慢地走到藤原煜的床边,看着他略显虚弱的模样,略显担忧地说道:“听说你手术成功了,而且恢复得也很不错,我就想来看看你。”
薄言希的声音有点像是坏掉的老唱片,发出的声音晦涩难听,幸好现在是中午,如果是晚上的话,听到这种粗哑的声音,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的声音……”藤原煜微微蹙眉。
他依稀记得,刚刚到法国的时候,接到过一个有关于薄父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和薄言希有好几分相似。
薄言希没有回答藤原煜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的鸭舌帽拿了下来,侧着右半边脸对着藤原煜。
从脸部到耳根,有一条狰狞的伤口。
看着藤原煜目瞪口呆却有些心疼的表情,薄言希又将帽子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六年前的那场爆炸案,虽然我活了下来,但是脸上却留下了一样一个伤疤,而且我的声带受损,所以说话的声音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无损于他俊美的容颜,但是看上去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很痛吧?”藤原煜眉头深锁。
薄言希却勾唇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女生,受点苦算什么?”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不管是脸上的伤疤还是受伤的声带,应该都可以修复吧?”
“确实可以,只是我不想而已。”
薄言希紧紧地盯着藤原煜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慢慢说道:“这六年来,我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为了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到现在,我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是谁?”藤原煜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六年前的爆炸案,一直都是他们心里一个不可磨灭的痛苦。
不过是她,薄父薄母,甚至包括简喻。这都是他们心底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虽然嘴上都不说,但每次想起来的时候,真的十分痛苦。
只是欧阳晨和他,都耗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有用的讯息,所谓的线索,也只是一点细微末节的东西而已。
而当初的幕后黑手,藤原煜不是没有找过,只是根本找不到罢了。
现在听到薄言希这么说,无异于在他的心里激起了一波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心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