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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话,是宁则远的助理徐逸秋打过来的。
宁则远完全是国外的工作做派,私人时间不喜欢处理公事。可宏远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惊,徐逸秋不得不顶着挨骂的风险打过来。一听见小宁董冷如寒潭的声音,徐逸秋就知道自己触了雷,可还是将事情如实汇报完。
宁则远听过之后,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是震惊,还有些佩服!
他不得不承认,安信这个想法非常疯狂,也很……血腥,如果真成功了,宁氏绝对会被杀个措手不及!可安信昨天才定下对策,今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顿了顿,宁则远拧眉,问:“消息可靠吗?”
“非常!”徐逸秋笃定。
宁则远略一沉吟,又问:“安信谁主导这个项目?”——他很想见识下,谁这么有胆量和魄力。
“林烟——哦,就是林启发的女儿——董事长,我已经将她的资料发您邮箱了。”
突然听见这个名字,宁则远怔了怔,脱口而出道:“林烟?!”
“对,这人还是沈沉舟的前女友,两个人到现在都没闹翻,看来她挺有一套的。”徐逸秋难得八卦几句。
宁则远脸色彻底黑下来。他冷哼一声,唇畔勾起一丝讥讽。
他跟林烟说过不要参与宏远这个项目,可她不听,现在真是……自掘坟墓!
暗地向宁氏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无非是要借宏远的事情来整倒林烟,希望她输,而且,希望她输的很惨,输的彻头彻尾,然后,被赶尽杀绝!
这么看来,林烟处境很糟……
宁则远安静蹙眉。
“董事长,我们怎么办?”徐逸秋问。
怎么办?
宁则远默了默,说:“尽快与其他公司谈收购和合作。”他不会因为那个即将倒霉的人是林烟,就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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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从宁宅出来,径直去了北郊的公墓。已经入冬,公墓里种着笔挺青松,在这样一个灰色的冬季,勉强有一丝生机。
买了两束花,拾级而上,越靠近父母那里,林烟的心就越沉重,平时许多不敢触碰的往事,此刻齐齐涌了出来。
大学毕业那年,林烟跟着沈沉舟一起进入兴腾。她还记得打电话回家时,心里忐忑不安,生怕爸爸责备她不回家帮忙,没想到爸爸爽快的同意了,还说:“等烟烟在外面闯不动了,就回家来。”
后来,她回到z市,却没有回家,而是陪沈沉舟艰苦创业。林烟跟家里说的时候,依旧惴惴不安,她甚至想好了说辞,可爸爸也只是笑:“烟烟想做什么,爸爸都无条件支持,反正,爸爸这儿都是给你和沉舟的。”
谁知道,不过几个月,林家突然破产,林启发驾车而亡,林母疯疯癫癫两年多,在林烟和沈沉舟分手后的某一天,跳楼死了……
林烟一直觉得她的名字不好,怎么能叫烟呢?人如果是一阵烟,轻飘飘的,不就什么都没了?
果然,她最后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孤零零地在世上独活……
林烟深吸好几口气,才在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碑前,缓缓蹲下身。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她搁下花,用手擦拭父母的照片。指尖从父母照片上一点点拂过,不禁悲从中来。她想不明白,那么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在两张照片里了呢?林烟很难过。
林母生前爱漂亮,她解下系在脖子里的丝巾,在花束上轻轻打了个结。丝巾在风中飘摇,时不时擦过她的脸,像母亲温柔的手。
眼眶里水汽氤氲弥漫,林烟眨了眨眼,笑着说:“妈,你和爸还好吗?他这人爱喝酒爱抽烟,你一定要多管管他,年纪大了,别让他那么没节制。”
那丝巾依旧柔柔地上下飘摇着,好似在努力回应。
林烟又对着另一边说:“爸,这几天天凉,妈有风湿痛,你记得别让她着凉。”
“我在这儿挺好的。前些天结婚了,就是宁则远,你们还记得吗?不记得没关系,我下次带他一起过来。你们放心吧,我真的很好,他对我也好,还知道等我一起回家……”
“……”
寒风中,林烟独自一人立在墓碑前,也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絮叨了多少,才黯然转身离开。
这世间,她心底如果还有一处安宁,那必然是在这儿……
****
下山打开手机,林烟接到夺命连环电话。“去哪儿了?我在你家门口,敲半天门没人开!”电话里唐婉婉的声音很大。林烟将手机拿远一点,说:“我没在家,什么事?”
唐婉婉骂了声靠,吼道:“林烟,你在哪个男人床上?见色忘友是不是?快回来!姐姐我来投奔你了……”
林烟只觉莫名其妙,唐婉婉来投奔她,那贺榕玮怎么办?
等她回到家,唐婉婉已经自行和对面邻居混熟了。在林烟印象里,对面是个外国男人,没想到住着个小姑娘,个子和她差不多,一派青春打扮。那女孩见到林烟,大大方方说了声“hi”,又说“我叫魏茹”。唐婉婉在一边帮腔:“多亏了魏茹,不然老娘要在你家门口喝西北风了,谢谢啊。”
魏茹连忙摆手:“我还要谢谢你呢,婉婉姐,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根本提不动那一堆东西。”
林烟大抵弄清来龙去脉,唐婉婉主动帮人提了点东西,顺便就去对面蹭坐了。她真是佩服唐婉婉自来熟的本事!林烟一边开门,一边客气:“魏茹,一起吃中饭吧。”魏茹也不忸怩推辞,她说:“好啊,我正好会做饭,你们待会过来吃吧?”
“怎么能麻烦你?”唐婉婉十分豪气,一挥手说,“来我们这儿,你给姐打下手。”
这便约好了中饭。
中饭有了,早饭还没着落,唐婉婉一进门就嚷嚷:“有什么东西吃,我快饿死了!”
“饿死?你家那位怎么舍得你饿啊?”林烟打趣。
唐婉婉脸色一滞,呆呆说道:“别提了,我离婚了!要不然能来你这儿散心?”
这回轮到林烟吃惊:“贺榕玮怎么会愿意跟你离?他对你多好啊!”
“愿意?他愿意的很呢!”唐婉婉一脸愤怒,满是嘲讽,“你们都被他骗了!他那个心上人一回来,就恨不得立刻踹了我。我本来还想争一下,可刚打个照面,就输得什么都没了。算了,老娘不和他们争,那个破男人谁要谁拿去,我不稀罕!”
林烟彻底怔住,她还要问,唐婉婉又拉着她的手说:“林烟,还是你好,单身,自在,想勾搭哪个,勾搭哪个,快,有没有好的介绍?”
林烟很抱歉地说:“婉婉,我还有个重要的方案要写,你在我这儿随便,晚上我再陪你去找第二春。”
“去吧去吧,你这儿我最熟了。”唐婉婉从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又打开电脑,倒在沙发上。
林烟坐在卧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当年,唐婉婉和贺榕玮,她和沈沉舟,是院里公认的两对模范情侣。没想到,时至今日,一对劈腿分手,一对离婚另爱,怎么能这么搞笑呢?
等林烟从房间里再出来,魏茹已经在了,正和唐婉婉一起看恐怖片。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两人就混得很熟。晚上,林烟本来打算陪唐婉婉出去散心,可方案还差点,唐婉婉便拉着魏茹去了。
女人失意的时候,也喜欢迷醉在酒精里。林烟曾经一度也痴迷于酒精的力量。
写完方案已是半夜,看那两个人还没回来,她就有些担心了。打个电话一问,果然唐婉婉喝多了在发酒疯,魏茹在旁边说“婉婉姐喝多了,我根本拉不动”,林烟满头黑线,连忙赶过去。
唐婉婉去的那家酒吧,走小资情调,在z市的圈子里颇有名气。林烟到的时候,里面放着轻柔的蓝调音乐,一桌一桌都在小声交谈,唯独吧台那边呼天抢地,林烟扶额。她走过去付了钱,又和魏茹架着唐婉婉往外走。
其间,醉酒的女人数次挣脱两个人的掌控,奔回吧台要继续喝。林烟被折腾的没办法,只能顺着她说:“喝喝喝,咱们回家再喝。”
唐婉婉听进去了,可没走几步,她整个人又挂在林烟身上。这回是撕心裂肺地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可言。
“林烟,我那么喜欢他,他居然说离就离,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
这句话清晰的传来,林烟心口一窒。她看着唐婉婉,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那种熟悉的悲伤一点点爬上来,林烟很难受。
傻瓜,世间哪儿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
林烟环抱住唐婉婉,轻轻安抚:“婉婉,就凭你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你就输了……”
事实太残酷,唐婉婉哭得更厉害了,她死死抱着林烟,不愿撒手!
所以,和朋友一起过来的宁则远,刚走进来这里,就看到林烟和一个女人紧紧相拥——
他的眼皮子跳了跳!
他不知道林烟居然……连女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