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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金教父与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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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如今已经公开于众了,于小龙本应该会显得更加释然的,可是,正如此前预料和担忧那般,父亲和大哥们反对他和意大利女孩艾米的交往。为此,又使他徒增些许苦恼和忧愁。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总是心事重重,从而忘记了像往常一样,在下班后去到那所混合学校门口等候艾米,然后牵着艾米的手,二人或去散散步,或者去到常去地方玩耍下。此期间里,他对此完全没有了任何兴趣,又或者未将此放在心上。此时的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他和艾米的将来。可一想到会受到家人的反对,尤其是老爷子的反对,他将顿感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在,艾米的父亲金教父并没有明确表达反对他与艾米之间的交往。更令人欣慰的是,家里幸好还有大姐和姐夫支持与理解自己,甚至还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

于小龙这边暂无话可表,他继续独自思索着和艾米的将来,等相关事宜。

且说到艾米处,她正好奇于为什么最近不见小龙来找自己玩呢?当然,此时的艾米对于父亲金.克里已私下约见过于小龙一事并不知情。毕竟他与父亲关系并不怎么好。虽然每天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早出晚归、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他与父亲之间很少展开正式的对话和交流。为此,许多有关父亲的事情,她往往都是通过父亲最为信任的保镖桑尼传导给她知晓的。

就在这天,从混合学校下班回到家中后,桑尼前来见艾米。

艾米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金教父不久前接见了那名中国小子。”向来冷酷无情的桑尼,此刻在面对艾米时,竟然面带一丝温和的神色,语气也显得无比温柔。

“你是说他见过小龙了吗?”艾米继续问道。

“嗯,是的。”桑尼轻轻点头答道。

“好的,我知——”话未说完,艾米便匆忙跑向屋内深处的那个房间。那里是父亲金.克里用来临时办公或家族开会的地方。而且多半时候他也会在那里呆着。

艾米推开房门,便大声朝着里头几近是喊道:“你为什么找小龙?你对他说什么了?你想干什么?”

金教父他原本还坐在老爷椅子上打着盹儿,此刻被打搅后,便睁眼看了眼女儿艾米的神情,可艾米连续三个问题,问得金教父有点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还有细听之后,方才明白,艾米原来是在责怪自己为何接见那名中国小子?那可是她现在男朋友啊。

金.克里没有马上作答,心中一笑,同时思忖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还以为你把我这个父亲当做透明的空气呢?你看看你的三位哥哥,还有所有的保镖们,或者外人们,有谁敢这样跟我说话呢?只有你这丫头片子,我就是拿你没办法。”

艾米拿眼继续瞪着父亲,见他不说一句话,但是仍然很快就感觉到了父亲不怒自威的气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和语气有点过了,所以便立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重复地问道:“你找于小龙谈些什么?”

“你终于肯认真地同我说话了?”金教父笑着说道。

“我——”

“是的,我是找他谈了下话。这有什么问题吗?”金教父继续微笑着答道。

“你忘记了您的身份了吗?这样不会吓到他吗?”艾米用深表质疑的神情,抬头望着父亲逼问着说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去想过。不过,既然敢做我们克里家族的女婿,那就得有几分胆量,算得上是个人物,否则,如果是个怂包,那岂不会影响我们克里家族的声誉吗?让外人笑话吗?”

“你永远只会考虑自己的面子和荣誉,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小龙他只是个普通平常的中国人。”

“你错了,从他选择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起,他就注定了不会再是一名普通平常的人。他的人生从此开始起,注定就要背负各种更为沉重的人生使命,且将经历常人所未能经历的一切事情。”

“一直以来,我就是害怕我的爱人会再次走上这样不平凡、不普通的人生,会被卷入像您这样的生活中,所以,我尽量在与你们保持距离,去读美国的大学,坚决不留在家里,而是外出工作,而且不接受任何一位与克里家族利益有关联,及有意与家族结盟的其他家族的后人作为男友,就是因为我想过那种最为简单平常人的生活。直到遇上小龙后,我忽然发现,他就是我所要寻找的那种人。所以,交往几年下来,我一直试图掩盖和保护自己的真实身份,从未告诉过他。可是,现在这一切,却因为了您的干涉,一切都改变了,是你破坏了我未来的人生的规划。”

听完女儿艾米一番讲述,金.克里先是一阵沉默,因为在这番话背后所存在的述求,而且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述求,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也是他内心潜意识中一直以来所期许的。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为克里家族的教父,他将要为整个家族和唐人街意大利人的生命与利益等,提供持续的安全保障与支持。否则,在弱肉强食的唐人街,乃至纽约城和美国领土内,就不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处。——只是这番话,他怎么能够说出来,并说给自己的女儿听呢?即使她听了,恐怕也不会理解。因为在女儿艾米的心目中,作为父亲的他,只是一名黑手党,整天和坏人或者暴徒打交道,过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这种日子直接造成她的母亲被无辜杀害,而且是在艾米十几岁的时候,那一幕就发生在她的眼前。从那时开始,她便意识到,正是这位做黑手党的父亲,间接造成了母亲的遇害。所以,她便开始恨他,渐渐地远离他,始终与她保持距离,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但是,即使尽管如此,金.克里却越是最为疼爱这个不怎么待见他的宝贝女儿。反而对三个儿子的管教尤为严格和严厉。

“我的好艾米,你说得是对的。爸爸以往确实是太只顾自己的想法了,反而忽略了你的想法和感受。是爸爸不对,你千万别怪爸爸。”

听到父亲说出这样一番话,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在以往是绝无可能听到他的道歉的,这么多年来,能够听见这样的话,那是极其罕见的。可是他却当着艾米,说出了这样一番自省自责的话来。为此,艾米便趁机进一步抛出了自己心底更为深层次的想法。她对父亲说道:“如果您能够尽量减少我们克里家族对小龙的影响与关联的话,那么,我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去重新爱和尊重我唯一的父亲。”这话说得无疑有点过分了,这不就是在要挟吗?

但是听完此话后,金.克里不禁潸然泪下。虽然有那么一丝令人难以接受的尴尬——这个尴尬是女儿艾米所说的那个唯一的条件。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教父,竟然面临被人提出要求和条件,只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但无论怎样,这又是极度罕见的事情。好在这个条件对于金教父来说,并不难实现和办到,更别说去给于小龙造成太多负面的影响和关联了。对于如此简单的要求和条件,金教父被触动和震动了。同时,其间还带有一丝小小的嫉妒和醋意。也是多了一点感悟:“女儿真是大了!”毕竟此刻在她心目中处于第一位置的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所以,这一行眼泪中除了有悔恨与自责之外,还有惭愧和悲哀。

“我的女儿,你说的我会答应,只要你能够继续爱我这个父亲就行。”金教父动情地说道。

“希望父亲您能够记住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艾米很认真地回道。

“孩子,虽然父亲是黑手党,但是我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绝不会出尔反尔的。”

“嗯,这一点,我相信。”

“好吧,我的女儿,快点过来拥抱一下你可怜的父亲吧?”说这话的同时,金.克里站立起来,张开双臂,迎接着艾米。

艾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再度迟疑与犹豫,而是迅速地走上前去,伸出纤纤双臂和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

父女二人多年来的恩怨和误会,顿时在这一个拥抱之瞬间烟消云散了。

“好了,艾米,父亲知道你的想法后,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嗯,谢谢父亲。但是我还是想问下,您和小龙见面时,究竟聊了些什么啊?”艾米始终没有忘记追问这个问题。

“其实没有聊太多话题,就是简单问了下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

“就这些吗?”

“当然了,还能有什么啊。其实,我就是想通过与他谈话,观察和了解下他这个人怎么样?看看适不适合你啊?”

“那您通过谈话后,对小龙有什么看法呢?”

“通过初步地了解,觉得小龙还算比较诚实,对你的感情的投入也很真实用心,对此,我深感欣慰,你找到一个不错的中国男人。”

“您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所以,即使你不提出那个要求,爸爸早就知道和计划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真的吗?谢谢爸爸了。”

“只要能够让你的将来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那么,这就是做爸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你要记住,在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包括你的三位哥哥们,都无法取代你。”

艾米听了爸爸的话后,一股久违的亲情和感动,突然从她胸间喷涌而出,心中顿时闪念出一句话来:“爸爸其实一直都很爱我的。”待到动情之处,父女两个又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也就在那拥抱之际,艾米眼眶中的热泪再也留不住了,顿时如大豆般滑落下来。

“谢谢,爸爸,我爱你!”

“乖女儿,爸爸也爱你!”

气氛融洽,父女两个终得冰释前嫌,之所以能够实现,却因为一个中国男人。所以,二人都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某种期待,对于金教父来说,他期待这名中国男人能够替他照顾好女儿,不要辜负他的信任,而对艾米来说,则是期待能够和这名男子永不分离,能够永远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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