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是些势力的小人,这几日每日都有地痞去铺子里作威作福,搅得客人都不敢上门。之前不想麻烦童掌柜,便是给些银钱了事,如今倒是让他们变本加厉起来。”
说起此事,杜淳枫也是满脸怒意。儿子刚走的那半个来月铺子还算安稳,可之后那些个牛鬼蛇神就开始坐不住了。
刚开始是几个痞子来试探,他们记得儿子临行前的嘱咐,要低调行事,凡事忍让几分,等儿子回来再清算。
可谁想那些人见他们想息事宁人,便逐渐猖狂了起来。今日来几个地痞,打发走之后明日便又来了几个**,先是要些吃喝,而后便是明示索要钱财。
今日,竟然还有人能说他家的饭食吃了拉肚子,污蔑他们的饭食不干净,还说他们的食材是从别家府上拿来的泔水,否则为何能如此便宜?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那菜中的肉能是别家府上的泔水?即便那些富贵人家的主子瞧不上,难道那些下人也能跟着浪费不成?
他们可是南城卖猪肉的周家常客,每日送来的肉食不少。今日他气不过,便是报了官,谁想官府竟然也是抱着和稀泥的态度,只想息事宁人。
“报了官也不成,那些人非得逼着咱们家,也不知是何道理。澜哥儿领了军令状去檀溪府平乱,那些官员便可着劲儿欺负他的家人,当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杜淳枫深深叹了口气,上次檀溪府传来消息,说是儿子受了伤,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至今除了这消息,也没其他消息传来,倒是让他担心地夜不能寐。
钱氏拍了拍夫君的臂膀以示安抚,“不过是朝中的利益纠葛,咱们儿子连升五级,那些人怎能不眼红?再者此次檀溪府之事牵扯到多方利益,有的是不想让澜哥儿平安到达檀溪府的。澜哥儿他们这一路必定是腥风血雨,能抵达檀溪府都是万幸。咱们这段时日还是能忍则忍,不能给澜哥儿添麻烦。”
钱氏这段时日一直关注着朝廷邸报,还派人到处打探消息,这才对朝中的局势有了些了解。
澜哥儿如今在朝为官也着实艰难,谁都不敢得罪,又不能表现得中庸,还得防着那些人加害于他。皇上将澜哥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所谓富贵险中求,带来机遇的同时还伴随着凶险。
“早知道就不做这劳什子官了,寻个营生做,凭他的本事一辈子做个富家翁也好。”
杜淳枫不免再次后悔当初的决定,当初就是自己和儿子说要读书,否则儿子怎会如此上心?
“也是我没本事,咱们一家子都要拖累他,我......”说到此处,杜淳枫忍不住眼眶泛红,也不知道澜哥儿此次能不能化险为夷。
钱氏闻言立刻轻拍了杜淳枫一掌,“老爷这是做什么?澜哥儿是做大事的人,他会甘心一辈子做个田舍翁?还是愿意成为低贱的商籍?不!他绝不会止步于此,他有鸿鹄之志,怎甘与燕雀为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咱们只要不给他拖后腿就成。”
“即便他败了,逃了,咱们也会有相见的一日。等风头过后,咱们将铺子和田地都贱卖了,守月他们总会与他联系的,咱们去找他。这么多银子,即便是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也足够了。”
杜淳枫难掩震惊,他看了眼神坚定的钱氏一眼,心中十分感动。
“原来你都打算好了,你说得对,澜哥儿想做什么,那就由得他做好了。他做事一向有成算,朝中之事咱们也不了解,还是约束好府上,这段时日莫要惹是生非得好。”
杜淳枫拍了拍钱氏的手背,一脸欣慰。当初他过继澜哥儿,钱氏是顶顶不愿意的,之后也与澜哥儿相处得不好。
可如今,钱氏总算是改变了她对澜哥儿的态度,将澜哥儿真正放到心里去了。
“夫人若是生在将相王侯之家,有此气魄,必定不凡。”他杜淳枫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这对能耐非凡的母子?
钱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也不必捡那好听的话说!”
“对了,你回来之前,童掌柜怎么说?”钱氏突然想起此事,这才问道。
“他应下了,说会处理此事。还说其实那些人也只敢吓唬咱们,捞些好处罢了!三月之期未到,他们不敢将咱们如何。”
澜哥儿必定是临行之前拜托过童掌柜,他一到人家府上,童掌柜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不过,他似乎也有些难处,前段时日还不在京城。想必是他家主子有什么事,言语之中有些顾虑。”
钱氏闻言思忖良久,才道:“若是童掌柜的主家出了什么岔子,那这段时日没照拂咱们家也是能说得通的。童掌柜是妥当人儿,许是顾及不上咱们家。既如此,咱们这段时日不妨将铺子关了,等澜哥儿那传来消息之后,再开铺子也不迟,这般稳妥些。”
杜淳枫闻言也点了点头,“也好!人家忙自家的事儿都是焦头烂额,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银子少赚些也无妨,这段时日咱们府上是多事之秋,还是谨慎些得好!”
“也不知澜哥儿那儿怎么样了,也没个消息传来!”杜淳枫紧皱眉头,三月之期还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钱氏也跟着叹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派人打听,对咱们来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再等等吧!还有二十多天,就会有结果了。”
......
杜尘澜悠悠转醒,他睁开双眼,眼前有些模糊,只模糊看到了水蓝色的帐幔。
“大人可算醒了!”洗月惊喜的声音传来,杜尘澜连忙转头看去。
杜尘澜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
“大人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洗月倒了一碗茶,上前扶起杜尘澜,凑到了他的嘴边。
杜尘澜连喝了两口之后,脑子才有些清晰起来,他之前应该是在和那斗篷人大战,只是之后不知为何晕了过去。
他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马车撵过似的,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无。
难道又是内力消耗殆尽的后遗症?那他的经脉如何了?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