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还有对宋词的怒其不争,说她好好的脸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顺带还发了好几张以前的图,吹的天花乱坠。
“不可能啊,”唐诗咬着手指,眼里逐渐积聚起泪水,可怜巴巴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要给词词打电话。”
“找我做什么?”宋词冷冷淡淡的声音出现在头顶上方,依旧戴着黑色口罩,身上是熟悉的果香。
唐诗的眼泪一下子就砸下来了,哭的好不狼狈,“词词,他们说你,说你坏话。”
宋词的视线从她哭的脏兮兮的脸颊落到手机屏幕上,看清楚上面的字体后,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出事居然会让唐诗哭成这个样子。
“给你看。”
宋词语气无奈的把口罩摘下来,终于让她更直观的看清楚了另外一边脸。
“你,这几天带着口罩,就是因为…”唐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的泪水似乎流不尽似的,被随意的抹在衣袖上,留下一道水迹。
宋词点点头,“也没多严重。”
说完,见她完全不相信的眼神,宋词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对她招了招手。
书包里放的还有创可贴,她拿了三个摆在桌面上,说,“那你帮我贴,亲眼看看总该安心了吧?”
因为宋词突然退出竞赛,老师们更加焦急,恨不能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给他们补课。
午休时间,班级前十名,除了宋词以外,都被老师拉走了。
唐诗从前排空位拎过来凳子,坐在宋词身边。
梅蕊小心翼翼的,不敢惊动前面的同学,也搬着凳子围过来,看着宋词的脸,眼中满是心疼。
“宋词,你不疼吗…”
唐诗不敢用力,捏着创可贴的边,撕了半天都没有撕掉,不由急的掉眼泪。
害怕弄疼宋词,结果又撕不下来,唐诗不由悲从中来,哭的更厉害了。
梅蕊,“……”
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待唐诗终于撕掉一条粉色创可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水淹陈塘关,孟姜女哭长城,我以前觉得是传说,现在看来,你都哭的水漫金山了,哭个三天三夜,你不会把宋词淹了吧?”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唐诗不由瘪了瘪嘴,笑出一个鼻涕泡。
宋词瘫着脸,从书包里扯出纸巾递过去,“擦擦,让梅蕊帮我。”
她早上刚换的创可贴,昨天是晚上回去才换,结果伤口附近都捂的发白,所以今天才另外带上,准备自己去医务室换,现在看唐诗哭的这么撕心裂肺,不让她看清楚,是不会停止的。
“这伤口……是刀?”梅蕊倒吸一口气,看着她白皙脸颊上狰狞可怖的伤口,用指腹轻碰了下,“你跟社会人结仇了?”
不然哪有学生打架动刀子?谁那么缺心眼?
宋词无动于衷的任他们两个人观摩,很无奈,“不懂事的小孩。”
话音刚落,就被唐诗狠狠地瞪了一眼,“你闭嘴,小孩子能够得着你?姑姑就该罚你面壁思过加一万检讨。”
“可别,”宋词讨饶,一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捏捏唐诗肉肉的小脸,感叹,“真软。”
唐诗没管她动手动脚,仔细看了看伤口,说,“再往下一点,你就再也没办法哈哈大笑了。”
距离嘴角仅一厘米,她都能想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
她说着,撇撇嘴,又要哭。
梅蕊见有补课的学生回来,忙提醒她,“快给宋词贴上,等会儿曾涵就该回来了。”
现在的梅蕊和唐诗几乎站在统一战线,把敌对曾涵的表现,体现在方方面面。
譬如上课的时候都不靠后面的桌子,坐的比电线杆还要直。
宋词掏出手机,看着唐诗的杰作,无可奈何的扶了扶额。
这姑娘真把她的脸当画板了?还做了个艺术品?
之前宋词都是斜着贴,整整齐齐,而现在,唐诗给她贴了三个叉叉,格外中二又非主流,只不过她颜值跟得上,才不显得幼稚。
重新把口罩戴上,她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只生活在自己的学习世界的学霸宋词。
不一会儿,去补习的学生全部回来。
宋词把自己的思绪从一堆眼花缭乱的单词中抽离,抬眼看见尹清野和曾涵一前一后的从走廊进来,曾涵笑着说着什么,尹清野头也没回,似乎不太想搭理的样子
她捏着书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眸中却是一片淡漠。
注意到她的目光,曾涵对她笑了笑。
宋词冷漠的垂下眸子,拿笔在作业本上写下几个单词,似是完全没有受影响。
唯有她自己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固执的认为,站在尹清野身后的人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