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则是并没有贾政如此的乐观,只见他摇了摇头:“父亲你有所不知,你可知道我和薛大哥遇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
贾政顿了一顿说道:“这怎么会跟薛蟠扯上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的脑海中,薛蟠就是一个淘气的公子哥,除了每日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要说他能够和华清帝挂上一丝的关系,贾政都觉得不可能。
贾宝玉将那天的事情一一的讲给贾政听,当听到茶楼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贾政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白痴,相反他在宦海中沉浮了这么多年,虽然不曾当过大官,但是对为官之道还是非常的清楚,又怎么不清楚贾宝玉说这些话的意思?
“宝玉,难道真是陛下派出来的人?可是为什么陛下会这样做?”
“他要是不信任你,又何必对你委以重任?”
贾政接连问了两个问题,这事情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贾宝玉摇了摇头道:“其实陛下并非是不相信我,父亲您说的很对,他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有无数的方法去压制我,根本没有必要假借民间的舆论为我制造障碍。”
“要知道民间舆论虽然力量巨大,可都是针对那些假仁假义,包藏祸心之辈有用,如前一段时间的忠顺王,几十年来他就异常的热爱自己的羽翼,不肯让之有一点的损伤,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希望在将来他成功的哪一天,没有那么多百姓来戳他的脊梁。”
“由此可见,您说陛下是为了防止我什么?”
贾政脸色大变,贾宝玉连忠顺王的例子都举了出来,贾政要是在猜不出来,那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陛下觉得你将来会成为第二个?”说道这贾政并没有继续的说下去,这无疑是一个极大地噩耗,对宝玉甚至说对整个贾家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贾宝玉又摇了摇头:“非也。”
“若是咱们这位皇帝真有这样的心思,那我如今也就站不到这了,其实他并不害怕我,甚至说他还很欣赏我,可是因为我太优秀,他又害怕我,他自己无灾无病的时候自然很放心的用我,可是他总有一天会不再,那时候他的继承人能驾驭得了我?只怕他一点都没有信心。”
“因而即便是我能力突出,又对他绝对的忠心,他还是需要特别的准备,他不会以他个人的感情来决定我的去留,决定大华未来的命运。因此他早早地就设计了这个小小的阳谋,只要我在民间的声望没有那么高,就算将来有心,全天下都反对,只怕也没用的。”
贾政听的一愣一愣的,知道现在他终于明白贾宝玉和华清帝之间无法解开的矛盾在哪里。
其实说白了不是什么鸟尽弓藏,也不是什么兔死狗烹,仅仅是一个传承的问题,贾宝玉太年轻了,年轻到他可能还会活上四十年,五十年,这期间的时间太长了,而若是到时候现在的老臣都去世完毕,那么还有谁能够制衡于他?因此华清帝不得不担忧。
“宝玉,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特别是你这次还在边关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等事情在全国传播开来,到时候你的威望都会前所未有的提高,到时候只怕……”
说到这,贾政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任谁也知道如此发展下去的危险性到底有多高。
“宝玉你会不会有身命危险?我看不如你就主动请辞就好了,不再朝堂上掺和了。”贾政道。
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贾宝玉继续在朝堂上只会引起华清帝的提防,而这提防之心也是可怕的。
刚开始华清帝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除掉贾宝玉,可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升起这样的心思?
贾宝玉叹了口气道:“只怕我去请辞也都没有用,不说如今我刚刚立下大功,就单单是姐姐肚子中的孩儿不确定男女,我就不可能淡出朝堂。”
“嗯?”
“如今我是军中的孤胆英雄,因此所有的士兵都依我为骄傲,若是陛下准了我的请求,一定不会有人相信我是真心离开的,都会以为我是被逼离开,到那时你想想陛下要承担多少人背后的指责?这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而姐姐如今腹内的龙子也将要降临,是男是女谁也不知道,若是男孩,毫无疑问,如今陛下并无子嗣,他就是将来的接班人,可是如今陛下不必当年,他已经垂暮老矣,如何能看到自己的孩儿长大成人?你说他能不给他最珍爱的接班人安排一个强大而又能干,而又安全的托孤大臣?”
“父亲您觉得谁能够担此重任?”
贾政脱口而出道:“不管资历,血缘,才能当然是你了,你是那孩子的舅舅,一定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你的外甥。”
贾宝玉苦笑的点了点头,在回来的路上他想通了这点事情,其实华清帝在难受,在焦灼,贾宝玉自己又何尝不是?
原本以为这次大功之后就能够告老还乡,消消停停的当一个侯爷,或者公爷这就足够了,可是呢,早在半年之前自己已经进入华清帝的法眼之中,如今深陷漩涡是跑也跑不出来了。
现在他的心情很矛盾,元春若是生出男孩,可以预料,未来贾家定然会比当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更加的辉煌,但是贾宝玉自己肯定就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忙碌,而若是女孩,毫无疑问皇帝的位置华清帝一定会让出去,同样贾家也会遭受到很大的打击。
“宝玉,那现在你该怎么办呢?岂不是进退两难了?”贾政道。
他的脸色也很着急,很焦虑,经过贾宝玉的分析,他也意识道这事情中间有多棘手,甚至说现在根本就无解,只能等到元春诞下麟儿之后,才会出现丁点的转机。
贾宝玉长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我才会做出今天的决定,没有先去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