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商议了诸多事情,只见张道士脸色一正道:“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告知少主。”
周围李正之人一听,脸色一变,都面色有些凄惨。
贾宝玉尖刺不由心下纳闷,道:“都是自己人,张爷爷有话直说。”
张道士顿了顿道:“那日老朽受了伤,过后这些兄弟也找了名医来给我看,但都无药可治,想起这一生的种种,也觉得没有遗憾,现下老朽已是残灯将息,与众位兄弟也商议过了,准备将我这一身的武艺用灌顶大法传给少主。一来我也没有几日可活,勉强苟延残喘也无意义,二来少主也有一定自保能力。”
贾宝玉听了先是一怔,他原以为张道士的伤并无多严重,结果居然关系到姓名,说实话虽然与张道士接触短短几日,但他能感觉到张道士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急忙问道:“张爷爷,这边我可以让老祖宗去请太医过来看伤,万不可轻言放弃。”
周围的李正等人听了也眼光中露出一丝希翼,毕竟几人一辈子出生入死,如有一线生机自然会尽力救治,都劝道:“大哥,不如听少主的,让太医再来看看?”
张道士遥遥头道:“你们怎么看不开?这几天你们遍寻神医,可曾有一点办法?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吗?”
李正等听了,脸上皆露出失望之色。
贾宝玉还欲再劝,只听张道士道:“少主不必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确实无药可治,你这边也不用过多担心,其实我活到这么大年级好多事情也都看开了,看到少主心思缜密,处事老练,我也放心去见国公爷了。”
“想我少年时在江湖中飘荡,自跟随国公爷才知道何为民族大义。现在临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一件事情,还望少主能帮我完成。”
贾宝玉见张道士说的如此郑重,又见李正等人的表情,瞬间也明白了。也不再多劝,问道:“不知张爷爷放心不下那件事情,今生我贾宝玉定然完成。”
张道士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个孙女,在她小的时候我便与她失散,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却一直没有音信,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若还在世年纪也就和少主这般,若是少主有幸寻得,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并对她说‘是爷爷愧对你了’。这孩子也从小命苦,父母都死在战乱中,唯一的亲人我也没能好好照顾她,实在是无颜面对他死去的父母。”
众人听了都面喽悲色,贾宝玉郑重道:“张爷爷放心,不管她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寻到她,好好照顾她。”
张道士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道:“这是她满月时候,我送她的玉佩,后来被她摔碎成两片,因有纪念意义我便让她一直带着另外半片,我拿着这半个,日后若能对上,便是我的孙女无疑。”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另外她的肩上天生便有一块印记,形状如飞鸟一般。”说完便将半边玉佩递给贾宝玉。
贾宝玉小心的将玉佩揣入怀中。
张道士又道:“有劳众位兄弟去外间为我护法。”
李正,王忠等听了均恋恋不舍得起身,去了外面。
房间里就剩贾宝玉和张道士两人,只听张道士道:“少主放松身体,不要抗拒。”
说完轻轻一掌扣在贾宝玉的天灵盖上,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手掌灌入贾宝玉身体内,直到四肢百骸,通体一片暖洋洋的舒服,那感觉如同蒸桑拿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道士终于缓缓收掌,额头的汗珠纷纷滚落,脸色更加苍白,神情像是老了二十多岁。
本来张道士虽然年纪大,但是内功深厚,看不出年纪多老,等灌顶之后,贾宝玉睁开眼看到张道士苍老的脸庞,内心更是无比感激。
这是张道士如同残喘的老人一般,虚弱无比,贾宝玉急忙将张道士搀扶到一旁。
张道士虚弱道:“少主,活动下四肢,熟悉下力量。”
贾宝玉活动了下胳膊,体内四肢关节各处都似乎有强大的力量在流动,力量也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只听张道士又道:“少主虽然根骨不错,但是从未习过武艺,身体各部位也都定型。我刚才对你施加灌顶之法,效果却不好,我的功力你吸收还不到一成。”
边说边摇头,似是对这效果很不满意。
吸收不到一成,贾宝玉满是汗颜。从小到大他各个方面虽不能说是顶尖,但比常人却好上许多,见效率如此之低,心中也觉得满是愧疚。
张道士似是看透贾宝玉的心思,笑道:“少主能在这种情况下吸收一成,已是难得。日后只要勤加练习,一般高手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说着又掏出一本枯黄的书籍递给贾宝玉道:“这是一些调息内劲的法门,少主无事时候可以自行修炼,若有不懂也可问下李正等人。”
贾宝玉点点头道:“我以后会勤加练习,张爷爷放心,您目前身子虚,还是少说话为好。”
张道士摇摇头道:“我现在已是回光返照,少主不用操心,将李正,王忠叫进来吧。几十年的兄弟,最后还想在见一面。”
听他说的如此凄凉,贾宝玉也是心头一酸,起身去外间将众人都叫了进来。
李正,王忠等进来看到张道士虚弱的在一旁靠着,面容惨白,一副垂暮之色,自然也知道已经灌顶成功,那么也就意味着张道士也要离去,都围绕在他身边,个个悲从心来,不由的低声的哽咽起来。
这些都是在军中打磨过的汉子,见惯了生离死别,平日里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现在却个个哽咽。
贾宝玉见此心中更是一酸,泪珠也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张道士见众人都进来了,睁开眼睛,见俱都在低声哭泣,训斥道:“怎能做如此小女儿神态,这让别人看见还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