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袁主任坐直了身子。
“爸爸打妈妈！不止打，还皮带抽！”娜娜哭喊。
李国成会伸手打老婆？！袁主任看着娜娜，疑惑。半响，抬眼看向一起奔过来的小刘。
小刘点头，肯定了娜娜的说法，然后说：“半上午的时候，副主任安排下午放学接娜娜。因为昨天，已经安排给张建国家送东西。今天放学，我问娜娜知不知道？娜娜说，知道，是她妈给双胞胎小弟弟织的小袜子。还说，就放沙发上。于是，我和娜娜一起上楼。结果，打开房门，就，就发现李副主任用皮带打嫂子。”
“你没拦着？”
“拦了，没拦住！娜娜要拉嫂子，被副主任推一边了。我，不好硬上前，嫂子，嫂子光着身子。后来，李副主任把我和娜娜推出来，又反锁了门。”
这李国成，鹿血酒喝多了吧？两口子，有什么过不去，非得扒光身子皮带抽？！
袁主任拉过娜娜，这才发现，她浑身都在抖。他一把抱起娜娜，坐车去了家属院。然后，把小刘留车上，带娜娜上二楼，站门边凝神听。
走廊很安静，袁主任贴门边，也没听到屋内任何动静。难道做事之前，李国成紧闭了门窗？
——还知道要脸！袁主任火腾地上了来。昨天下午，跟他说什么？对，叮嘱他珍惜来之不易的局面。还给他交底，说黄司令许副司令看好他，希望不久的将来，他能更上一层楼！噢，隔一天就整事儿......那只被拽着的手好像紧了紧，袁主任惊醒过来，俯眼一看，娜娜抖得全身都靠到了他身上，此时，正怯怯地喊：“爸，开门，袁伯伯来了！”
“娜娜，伯伯来！”紧紧娜娜的手，袁主任举起胳膊，不轻不重叩响了大门。
屋里依然听不到动静。
袁主任又举起手，继续不轻不重扣门。
还是没有动静。
走廊里一片寂静。娜娜扬起头，双眼焦急，看着袁伯伯。
袁主任再次举手，不轻不重又叩响大门。
门，终于开了。
李国成手拿皮带，红着一双眼睛站那儿。
娜娜跃过袁主任的身旁，豹子一样冲进去扑向蜷跪在地的王小凤。伸出手，她想扶她妈起来，可看背上皮带印儿上还冒着小血珠，她手伸了又伸，终是落不下手，只好妈呀妈呀低喊落泪。
王小凤身上果然是连根线线都没有穿，袁主任倒吸了一口凉气，进得屋内，带上房门：“娜娜，给你妈找条毛巾被裹上。”
娜娜抬起头，看了眼袁主任，然后淌过满地的碎玻璃渣，去了大卧室拿毛巾被给她妈盖上。袁主任这才打电话，叫小刘上来。
“袁，袁主任，我不去，医院。”一直蜷跪在地的王小凤，断断续续出了声。
袁主任看向李国成，想问他的意见，可人继续刚开门的姿势，看都没看他一眼，于是对着手机又说了声：“你先呆着。”
许是毛巾被刺激了伤口，袁主任听王小凤嘴里短促地吸着气，然后，在娜娜帮助下，艰难缓慢地站起来。
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王小凤再次掖掖毛巾被，才微微转身，低沉却清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袁主任这才看清，王小凤那张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脸——遍布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色彩，尤其两只眼，一只乌青，一只红肿。还有嘴皮，此时外翻着，也不知是李国成打的，还她自己咬的，这会儿，还顺着嘴角淌着血。下手这么重，他忍不住想，难不成王小凤偷了汉子？！
“治伤要紧。这样吧，我叫小刘把润平接来，让她陪你去。”袁主任不容置疑，做了安排。
送走王小凤，袁主任去厨房拿扫把简单把满地被砸的玻璃、木屑什么的呼啦到墙角后，刚把还站门边的李国成拉到沙发上，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袁主任奇怪，拉开房门，却见张建国一脸担心站在那里。
“王小凤，没事儿吧？”张建国似乎也有点惊讶，但显然，知道点情况。
袁主任言简意赅：“去医院了。”
“怎么样，没出大问题吧？”
“应该没伤筋动骨吧？！”
张建国哦一声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想起来该问问情况，于是面向李国成坐了起来。只是，他问得的话语像落水的浮漂，半天没听见个动静，加之看李国成木木呆呆的模样，抬起头问袁主任：“国成他，到底怎么啦？”（未完待续）